這一聲慘叫到底是驚動了許家的人,也驚動到言笑了。


    許逸棠也不收斂,他就是要這樣打給言笑聽,他要讓言笑怕他。


    所以他一下比一下很,元藍叫得一聲比一聲的慘。


    言笑匆匆的和上官思喬說了一句之後就收起手機開門出去,迎麵就看到許清遠直接踹開門進了許逸棠的臥室。


    隨後裏麵傳來了陣陣爭吵的聲音。


    “你這是做什麽?你是要把她打死嗎?”許清遠質問著許逸棠。


    “你給我滾出去!這裏沒你的事!”許逸棠惡聲惡氣的驅趕著許清遠。


    可許清遠堅定的擋在了元藍的前麵,怒瞪著許逸棠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像禽獸,沒一點人性!”


    “不孝子!”許逸棠聽他罵自己禽獸,忍無可忍的抬手就要打許清遠。


    這一次許清遠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沒讓那一巴掌落在自己身上,他冷冷的道,“怎麽?還想像從前那樣打我嗎?我已經不是從前的許清遠了,你看清楚一點!”


    他一甩手,就甩開了許逸棠,許逸棠還因為這力道晃晃悠悠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等他迴過神來,有些驚詫的看著許清遠,隨後陰笑起來,“行啊,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兒子,都敢跟我唱反調了是吧?”


    “沒人跟你唱反調,你繼續這樣下去,到時候隻會眾叛親離!請你克製一下自己可以嗎?”許清遠還算有禮有節的勸著許逸棠。


    可這會讓的許清遠已是油鹽不進,他隻覺得是自己兒子忤逆了他,拂了自己的麵子,忍無可忍直接罵了起來,“好,眾叛親離是嗎?我到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翻起多大的浪花!還有你這個賤女人!不想死的話趕緊把東西給我弄到手,不然我弄死你!”


    元藍被罵得瑟縮著,抱著頭不敢去看誰。


    “夠了!”許清遠喝道,“你這是想讓悲劇重演吧?當年你就是這麽對……”


    “逆子!你給我閉嘴!”許逸棠突然砸了東西過來。


    那花瓶碎裂開來,炸了一些碎片在過道裏,在言笑的麵前。


    她凝了凝眸,這才慢慢的走了進去,身形輕巧的避開了那些碎片,一雙眸子極為寒冷的看向了許逸棠。


    不知為何,原本還處於暴怒之中的許逸棠,在她這一眼掃過之後,頓時清醒了個大半。


    他居然開始心虛了。


    眼前的言笑,明明才不過二十一,剛成年沒幾年,沒任何根基,還是個孤女。


    可那眼神卻讓他害怕,這在從前還從未有過。


    許逸棠隻當是自己看花眼了,稍稍鎮定後說道,“我喝多了,元藍還要跟我爭執,情緒有點不穩定動了手,沒什麽大事,不信你們問元藍。”


    聽到他這話,元藍抖了抖,才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啊,我沒事。”


    言笑的視線就落在元藍的臉上,最終什麽也沒說,直接過去扶著她起來說道,“去醫院。”


    “我沒事,我不用去醫院,真的沒事……”元藍趕緊掙脫開來,她可不敢去醫院。


    許逸棠也說了,“就碰了兩下,有什麽可去醫院的?鬧得那麽大叫外人看笑話不成?行了大晚上的,都迴去休息,有事兒明天再說!”


    言笑沒理會許逸棠,再次盯著元藍問道,“去不去醫院?”


    元藍咬著唇


    搖頭,“我真沒事。”


    “好。”她的耐心用盡,既然元藍覺得沒必要,那就沒必要吧。


    反正她對這個生母也沒什麽感情,她轉身就走,再沒停留。


    許清遠扶著元藍起來後,也詢問了兩句,可元藍堅持說自己沒事,他才歎氣離開。


    許逸棠關上了門,惡狠狠的瞪了元藍一眼,元藍害怕的瑟縮著。


    許逸棠坐到椅子上點了一支煙抽著,元藍去了浴室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浴室的鏡子裏,她渾身是傷,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那是新傷舊傷疊在一起後,已經慘不忍睹了。


    可她隻是咬著牙一點點的塗著藥膏,再換上新的衣服後。


    頭發被許逸棠揪得淩亂了,她拿了梳子艱難的梳著頭,梳子一碰頭皮就疼得厲害。


    她一直咬著唇沒讓自己叫出聲,將頭發打理整齊,蓋住後腦勺那塊沒了頭發的地方後,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出了浴室,去打掃臥室。


    房間裏彌漫著香煙的霧氣,許逸棠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等元藍打掃好臥室之後,他才冷冷開口,“這陣子公司的情況已經快穩不住了,就算言笑給了我那個配方也無濟於事了。”


    “那……怎麽辦?”元藍顫巍巍的問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結交各路朋友攀著各種關係,前陣子總算有了點眉目,s市的那個名流圈子裏,有人願意出資幫公司度過這個難關,但是有要求。”他頓了頓,看向元藍。


    元藍對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知,她也不懂。


    這還是她嫁給許逸棠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跟自己說起公司的情況呢。


    等元藍緊張的等著時,他才繼續道,“願意出資的人是個殘疾,他到了婚配的年紀,你懂我的意思吧。”


    “殘疾……”元藍聽到這個詞,有些緊張,“可我們家沒有適合很配的人啊?”


    許清瑩年紀還笑,而且元藍也不舍的讓她嫁給一個殘疾人,這可是誤人終身的事。


    “誰說沒有?”許逸棠把手中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這才說道,“言笑不是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


    元藍聽到他說言笑,居然還鬆了一口氣,不是許清瑩就好,她還要靠著許清瑩過後半輩子呢。


    不過元藍還是有些發愁,“言笑她……會答應嗎?對方可是個殘疾。”


    “上次她在餐桌上不是說了嗎?想找個長期飯票,在家安心當個米蟲,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對方可是s市那個圈子的人,多少人想進還進不了呢,這還是便宜言笑了。”許逸棠冷冷的笑了起來。


    元藍心裏的那點顧慮好像都沒了。


    許逸棠還說,“你知道s市那個圈子的人多有錢嗎?我們許家最鼎盛時候的財富,不過是人家的千分之一而已,言笑嫁去,那就是豪門少奶奶,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有點殘疾又怎麽了?比起那些富可敵國的財富,殘疾根本不算事,就你那女兒言笑,她這算是祖上積德了,才能有這個機會,要不是清瑩還小,我還不打算把這個機會給她呢。”


    元藍一聽到這個,後背一陣發涼,急忙說道,“那還是言笑吧,瑩瑩還小呢。”


    “迴頭我會跟言笑說這件事,你看著勸勸,知道我的意思吧?”


    “知道了。”


    ***


    言笑一整晚都沒睡好,到不


    是擔心元藍,畢竟她自己死性不改,誰也救不了她。


    就她和許逸棠這情況,擺明是一個願挨一個願打。


    言笑最多就是罵一句元藍愚蠢而已。


    她想得更多的是許清遠那沒說出口的話,和她在後院發現的那些暗黑係油畫。


    根據她的推算,許清遠的生母應該是在他十二歲左右的時候去世的。


    這對還是一個孩子的許清遠來說,絕對是個打擊,所以那之後他的畫都變了風格。


    還有那堆油畫上人物,多張都重複的描繪著一個拿著鉤子有著血盆大口的猙獰人物。


    言笑大膽的猜測,這畫上的人物就是許逸棠。


    而許清遠口中所說的從前,和她媽媽的去世有關。


    或者說,她母親去世是許逸棠所為?


    這個猜測讓言笑有點驚訝,順便也同情了一波許清遠。


    翌日一早,元藍又帶著笑容來叫她起床了。


    盡管她臉色還是很蒼白,左臉的紅痕被她用粉底掩蓋得幾乎看不清了,她叫著言笑,就像是昨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語氣很是柔和,“笑笑,吃早餐了,今天天氣不錯,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言笑本沒什麽興致和她逛街,但估摸著她應該是有別的什麽話要跟自己說,便同意了。


    大概是因為昨晚的事,一大早許逸棠和許清遠都相繼出門了。


    言笑吃了個較為舒心的早餐,許清瑩因為受傷不想見人,連早餐都是讓傭人送到房間去吃的。


    兩人吃過早餐之後,才換了外出服出門逛街。


    言笑未施粉黛,穿著休閑的外套和牛仔褲。


    那頭冬天剪的短發,經過一個冬天和初春的洗禮之後,長到肩膀了。


    她試著紮了一下,發現還是沒辦法紮,也就任由頭發在自己頭上肆意了。


    這樣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個高中生一樣,清秀而精致。


    相比之下,蓋著厚厚粉底的元藍卻顯得很是蒼老。


    元藍帶她去了一家購物中心,在裏麵的一些品牌店挑選衣服。


    她是在給言笑買衣服,這一點讓言笑覺得很奇怪。


    很小時候的事情她不記得了,後來稍稍記事的時候,記得的都是她和父親的爭吵。


    並沒什麽為她買衣服的記憶,哪怕是後來到了許家,她也隻是給了兩身衣服,並沒親自帶她來買過。


    長這麽大,好像還是第一次呐。


    “笑笑,你穿這個小裙子吧,肯定很好看,你身材很好,腿又瘦又長的,再配雙高跟鞋,氣質就出來了。”元藍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在言笑身上比劃著。


    言笑看了一眼有些嫌棄,“你怎麽突然想起要給我買衣服了?”


    “什麽叫突然想起。”元藍掩蓋住眼底的心虛道,“一直都想帶你來的,這不今天正好有空嗎?就過來了,你快去試試。”


    “不用了,我不喜歡這種衣服。”言笑婉拒了元藍的好意。


    “那裏喜歡什麽?我們去買吧。”元藍順從的道。


    言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休閑外套,“就這種。”


    “這個太男孩子氣了,你是女孩子,還是要穿小裙子才好看。”元藍立馬勸道。


    言笑不解的問她,“穿那麽好看做什麽?是要給我安排相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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