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冷冷的瞅了瞅元藍一眼。


    元藍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上,將她這一眼看了個清楚,心裏居然狠狠一緊。


    這眼神太過冰冷,讓人心裏發怵。


    元藍嫁到許家這麽久,一直恭恭敬敬的,對許逸棠也是十分害怕的。


    可她在麵對許逸棠時的害怕,和此時言笑帶給她的發怵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後者更讓人心驚,元藍慌亂的收迴視線,穩了好一會兒自己的心神,再次鼓起勇氣看向言笑的時候。


    她已經垂著眼正在給老太太拍背,好讓她不那麽累。


    元藍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她還是個孩子,才十五歲,還是一鄉下小丫頭,沒見過世麵,能有什麽兇狠呢?自己為什麽要怕呢!


    這麽一想之後,元藍才道,“行了,來都來了,我自然不能趕你們走,免得叫人笑話,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房間,媽,你明天會迴去的吧?”


    她還追問了一句,生怕老太太多停留的樣子。


    “是啊,我明天就要迴去的。”


    老太太的答複讓元藍在心裏暗暗的鬆了口氣,她這才帶著兩人去她們的房間。


    言笑都沒想過,這奢華的許家,居然還有這麽小的房間。


    房子笑得僅僅能放下一張床,窗戶邊放了一張簡單的座椅,就是這整個房間的布局了。


    不過她不在意,她也沒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等兩人進去之後元藍才說道,“一會我給你們弄吃的來,你們就在這裏別出去了。”


    老太太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又把話都吞了迴去。


    等元藍關上門出去之後,老太太才拉著言笑坐下說道,“以後你在這裏要懂點規矩,勤快點,嘴巴要甜點知道嗎?”


    “我知道了。”言笑都不知道聽外婆說過多少次這種話了,她都能背下來了。


    老太太又看了看著類似牢籠的房間,輕微的歎了歎氣道,“迴頭我有時間就來看你,你要好好的。”


    “外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地裏莊稼少種一些,往後我不讓你養活了,你就不需要那麽累了……”言笑說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從自己帶來的包裏,翻了半天後取出來一疊錢遞給外婆說道,“這些錢你拿去看病,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你這錢是哪裏來的!”老太太看著那一疊錢,眼神明顯帶著惶恐。


    “這些都是我賣香料換來的,來得很正大光明,你不要害怕。”言笑急忙解釋道。


    不是偷搶的就好,老太太把錢給推了迴去,“你在這裏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就留著自己用。”


    老太太又給她整理整理衣服後道,“給自己買幾身像樣的衣服,在這裏不能穿得像家裏那麽寒酸,知道嗎?”


    “知道了。”言笑到是沒強求,把錢收了起來。


    等言笑給老太太換了自己幹淨的衣服後,拿著那濕衣服想出去給外婆清晰幹淨晾著的時候,被老太太拉住了,“你媽說了,不讓出去的,咱們還是等等吧。”


    言笑拿著那衣服,心裏五味雜陳。


    沒一會兒元藍來了,端著兩碗飯,飯上麵有菜,菜的種類還挺多,不過看上去有些涼了。


    她放下後說道,“你們先吃吧,吃了就早些休息,千萬別到處亂走,知道嗎?”


    言笑順勢說道,“外


    婆的衣服濕了,我想給她洗一洗,不然她明天沒穿的了。”


    元藍看了看她手裏拿著的衣服,明顯十分嫌棄,“這衣服都髒兮兮的,又舊又破,還是丟了吧,我去給媽找兩身衣服。”


    她說完就走了,老太太卻不舍的的道,“這衣服哪裏破舊了,還能穿的,不能修,笑笑你用個袋子給我裝起來吧,我帶迴去再洗好了。”


    言笑歎了口氣,隻好找袋子收了起來。


    兩人的晚餐就是那兩碗涼了的飯菜,雖然味道還不錯,可涼了的飯菜多美味都會變得很難吃。


    言笑隻吃了兩口就沒再次了,等著元藍給外婆送來了衣服。


    那衣服是元藍從前的衣服,她特意挑的比較素淨的衣服過來給老太太換上,又叮囑著千萬不要出去亂走動,交代了一下衛生間的位置之後就走了。


    那一晚,言笑躺著那張床上,心裏很不是滋味。


    早上天還沒亮,老太太就起床穿了衣服要走。


    她動作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言笑。


    言笑背對著她,睡得很沉的樣子。


    老太太收拾好東西之後,就悄悄的打開門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言笑睜開了眼睛。


    她一整晚都沒睡著,等外婆睡著之後,把那些錢重新塞到了外婆的包裏。


    為了不讓她發現,她還是包著袋子裝在髒衣服裏的,就怕她發現後不要這錢。


    言笑知道外婆病了,可她不知道外婆到底生了什麽病。


    她賣掉了自己收藏很久的那些香料,都是一些她從山上和其他各種渠道弄來的香料。


    中藥店的老板給了不少的錢,加上她以前攢的錢,勉強湊夠了一萬給外婆,怕她不舍的看病不舍的吃藥,拖垮了身子。


    言笑起身上了那張簡易的書桌,盤腿坐在上麵,從那張小小的窗戶口打量著外婆離開時的背影。


    元藍都沒起床送她一下,隻留一個傭人倉促的送她離開了這棟豪華的別墅。


    元藍一直看著那佝僂的背影,久久不願移開,直至看不到那背影,她的眼睛都跟著酸澀起來。


    天亮了,元藍來叫言笑了,態度依舊是冷冷的樣子,“這就是你的房間,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關於你上學的事情,我已經在想辦法解決了,在上學之前的這段時間,你就幫著家裏做點事吧,今天去把院子裏的草除了。”


    等傭人帶著她去後院的時候,言笑看到了一大片的雜草。


    看得出來,這片雜草已經很多年沒有清理了,裏麵還有不少的荊棘,是個荒廢的園子。


    許家院子很大,根本不缺這麽個院子,可元藍卻讓她清理這裏,連個手套都沒給的那種。


    言笑拿著工具,慢慢的打理起來。


    這草又亂又雜,還有很多荊棘,很是傷人,沒一會兒言笑的手上就布滿了傷痕。


    可她並沒有停下,依舊在清理著。


    三樓的某個創口傳來了鋼琴的聲音,叮叮咚咚的,有些不再調上,應該是誰在練琴吧。


    言笑摸了摸額頭的汗,繼續處理雜草。


    這些雜草太難清除,很費力氣,處理起來也很慢。


    天氣還不好,陰沉沉的,壓得人心口不舒服。


    唯一讓言笑覺得欣慰的是,她在這片雜草之中,發現了好幾種香料的植物。


    這些香料可不是野外才能找到的


    那種,言笑大為欣喜,開始認真的把這些雜草和香料植物分別出來。


    言笑整整打理了三天,才將這片荒廢的園子給打理出來,那些香料植物也被她分類出來了。


    一些還是草苗的,她就留了下來,一些需要采摘的,她就收了起來,又把雜草都清理到推測裏推出去倒掉。


    那些早雜草整整推了十幾車,都是言笑自己推出去的,來來迴迴跑了很多趟,推出去的時候很吃力,卻沒任何人來搭把手。


    等她弄好這個,元藍看都沒來看一眼,又給她安排了新的事情做。


    這次是給許清瑩打掃三樓的琴房和畫室。


    畫室是許清遠的,他出國留學後就一直擱置了下來,髒亂得很。


    琴房許清瑩每天都會練琴,但她喜歡隨意丟東西,反正有傭人收,所以也不怎麽整齊。


    她隻好收拾畫室,也在收拾的過程中,看到了不少許清遠畫的畫。


    許清遠的畫,都是一些淺色調的油畫,大多是畫風景的,看上去還不錯,顏色搭配上麵都很溫柔。


    看得出來他是個有畫功的人,但那隻是他十二歲之前的畫。


    許清遠喜歡在每張畫書名的地方留下日期,然後編號做歸納。


    他十二歲之後的畫,畫室裏一張都沒有。


    言笑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隻整理好之後,便去琴房整理。


    琴房裏擺放著昂貴的鋼琴,言笑是認得那牌子的,是國外一個很貴的品牌。


    看得出來許清瑩在這個家很受歡迎,說起來有點可笑,她來許家快一個星期了,每天都能聽到許清瑩練琴的聲音,可始終沒見上一麵。


    言笑正要擦拭鋼琴,卻聽到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你別碰我鋼琴!碰壞了你配得起嗎!鄉下人沒一點見識!是誰讓你來我琴房的?”


    說話的正是許清瑩,此時的許清瑩才不過7歲,比言笑矮了一大截,說話卻十分的刻薄。


    她眼底都是對言笑的不屑,還過來踢了言笑的腿一腳說道,“滾出去!別弄髒了我的鋼琴!”


    她穿的是皮鞋,踢在言笑沒多少肉的小腿骨上,很是疼痛。


    她蹙了蹙眉,看了許清瑩一眼。


    許清瑩更為惱怒了,仰著頭看著言笑,更是生氣的罵道,“你瞪我做什麽?我可是許家的二小姐,你對我客氣點!”


    元藍大概是聽到了聲音上樓來查看情況,許清瑩一聽到元藍的聲音就立馬變了臉哭了起來說道,“媽,這個人欺負我,嗚嗚嗚……”


    她變臉的速度特別的快,眼淚說來就來,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個頤氣指使的小孩。


    元藍一看許清瑩哭了,立馬訓斥言笑,“言笑你什麽意思?你欺負瑩瑩做什麽?虧我還把你留在許家給你吃給你喝,你卻欺負我女兒,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啪……”


    元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言笑的臉上,她還布滿的罵了一句,“你還狡辯!”


    言笑隻覺得臉頰一陣火辣辣的,耳朵也跟著轟隆隆的,嘴裏開始有了血腥的味道。


    她生生的將那血腥味給咽會肚子裏,麵無表情的看向許清瑩。


    許清瑩這會兒正挑釁的看著她呢,眼底還帶著陣陣快意。


    元藍又訓斥了言笑幾句,就讓她迴房間去麵壁思過了。


    那一天,言笑一口飯沒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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