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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若淳一直都知道,他的心裏有人,且那個人不是自己。


    她以為隨著時間的延伸,她能慢慢的去取代。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她的徒勞而已。


    付夜白開著車,側臉清冷。


    而她眼眶裏的紅他根本就沒看見過,她完全沒必要去掩飾。


    連日來的春雨,終究被陽光替代,樓若淳看著逐漸明朗的世界走神了許久,在快到家的時候,她幽幽開口,“夜白,你其實很在乎她的吧?”


    車子晃了一下,付夜白抓緊了方向盤,沉著眸冷冷的道,“你在說什麽?”


    樓若淳微微的笑了起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從沒走進過你的心裏,你的心裏至始至終,都是她。”


    付夜白有些煩躁的將車停在了路邊,自己打開車門下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才發現裏麵的煙已經抽完了,最後隻能踹了一腳車子,顯然是在發泄著情緒。


    樓若淳就靜坐在車裏,將他這一係列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她竟然已經不那麽難過了。


    等付夜白冷靜完了迴來,她才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不如去找她吧,我可以退出的。”


    “以後別說這種話。”他冷著臉重新啟動車子,麵無表情的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聽。”


    迴到家,付夜白就冷著臉上樓了,都沒和家裏人打招唿。


    付染染正吃西瓜呢,看著兩人的樣子,大概是猜到了什麽,便招唿樓若淳過去。


    樓若淳很聽話,對付夜白的父母都很好,是個孝順的孩子。


    等樓若淳坐下後,付染染切了西瓜給她並問道,“檢查得怎麽樣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隻是生理痛”樓若淳心虛的說道。


    付染染愣了一下,又把西瓜拿迴來了,“那就不能吃這些生冷的東西了,我一會給你煮點紅糖薑茶。”


    “謝謝媽。”


    “你們結婚也三個多月了吧,在家裏你就自然點,不用那麽拘謹的,夜白這孩子性子有點冷,可能不是個體貼的老公,你若有什麽委屈就和我說,我替你去教訓那臭小子!”付染染很是仗義的說道。


    雖然當初她曾反對過付夜白和樓若淳的結合,可孩子執意要這樣,她也隻能接受了。


    兩人結婚這段時間裏,她也看得清楚,樓若淳是個好孩子,到是自己那兒子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看得付染染鬧心得慌。


    “媽,你多慮了,夜白對我很好的,隻是如你所說,他不善言癡,也不喜歡把那些事情表現在臉上,實際上他對我很好的。”樓若淳急忙為付夜白辯解。


    付染染也是無奈了,知道從樓若淳這裏問不出什麽來,也不為難這孩子了,隻是叮囑她,“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去休息,什麽事都不要做了,家裏也有傭人的,根本不需要你去做什麽。”


    “好,等我養好一點了,我在多做一些。”


    “做什麽做啊,你什麽也不用做了,以後我經常帶你出去做做美容逛逛街,女人嘛,就應該這樣的。”


    和付染染說了一會兒話後,樓若淳才迴房去休息了。


    付染染把沒吃完的西瓜送到了書房去找付夜白。


    付夜白迴國後便舉辦了婚禮,婚禮之後又逢年節,便一直在家幫襯著。


    節後本打算去父親公司上班的,結果樓若淳的身體總是不好,這段時間便一直在陪她看病。


    書房裏,付夜白正在看線圖,看似很認真的樣子,實際上卻在走神,連付染染進來都沒發現。


    付染染蹙眉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抬手就擰他的耳朵,“臭小子!老娘給你送水果來,你居然讓老娘站著!有沒有把你媽放在眼裏啊?”


    “媽”付夜白無奈的叫了一聲,伸手拯救了自己的耳朵後才看向她,“你進來都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在走神,你這麽不專心,還怎麽看線圖啊,怕是要把老本都賠光了!”付染染取消他,把西瓜往他桌前一放,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打算和他促膝長談了。


    付夜白知道躲不過這一遭,隻能去麵對了,“你放心,我不會把老本都賠光的,畢竟我還要養你們二老呢。”


    付染染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其實她知道,付夜白對金融很敏感,去國外修的也是金融。


    幾年前他在華爾街試水過一次,可以說是初露鋒芒了。


    祁雲墨和她說過這事兒,當時祁雲墨很引以為傲,說不愁未來沒有接班人了。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遇上誰了?”付染染開門見山的問道。


    付夜白臉色一僵,想要否認的。


    付染染卻先一步說道,“你不用騙我,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了解你,肯定是撞見龍家那丫頭了吧?”


    付夜白沉默下來。


    一看自己說對了,付染染也是發愁啊,“我真想看看你這腦袋瓜子裏麵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在乎的人是龍雅熙,又什麽要執意和若淳結婚呢?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麽?”


    付夜白知道自己遲早會麵對這份指責,所以他隻能承受著。


    “若淳也是個好孩子,你這樣多辜負她啊?你是我付染染的兒子,你應該像我這樣幹幹脆脆才對,想當年我和你爸一夜情生下了你,你爸有婚約在身,我頭也不迴就走了,反正沒男人老娘也能一個人養大你!後來吧後來若不是看你爸苦等了我七年,我才懶得嫁給他呢。”


    說起自己的往事,付染染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說得好像是被人的事兒一樣。


    而且能把一夜情和兒子直白的聯想在一起的人,大概也之後她付染染了。


    好在付夜白已經習慣了他媽媽這種說話方式,不然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他無可奈何的說道,“媽,我的事和你的事不一樣,還有你別總把我形容成一夜情的產物。”


    “我說的是事實嘛”付染染絲毫不覺得難為情的,“我知道你的事和我不一樣,我是希望你能像我一樣,幹幹脆脆的,別總惦記著那份情,其實感情這東西,太虛無也太不可靠了,你認真了就輸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勸我怎麽樣?”


    付染染大氣凜然的拍了拍付夜白的肩膀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洗心革麵,好好麵對未來。”


    “洗心革麵不是你這麽用的”


    “哦,就是改過自新吧。”


    “改過自新也不是這麽用的”


    付染染頗為認真的想了一下,才重新糾正道,“那就是放下過去,人總應該往前看的,你若是一直活在過去,那就隻能一輩子痛苦了。”


    付夜白似乎在認真想著她這句話。


    付染染直截了當的將端西瓜來的盤子丟在地上,盤子碎裂開來,弄得付夜白又是一怔。


    結果付染染還很理直氣壯的說道,“就像這盤子,碎了就是碎了,你再怎麽處理,再把它粘合,它也是有裂痕的,已經無法迴到從前的樣子了,既然傷害已經造成了,你就應該明白你已經失去了資格。”


    她的這行為雖然有點粗暴了些,但道理還是那個道理。


    付夜白點點頭,在付染染正要顯擺自己教子有方的時候,他輕輕的提醒了一句,“你剛才摔的那個盤子,是我爸求了大師好久才定做的,據說單個單價接近四位數。”


    付染染,“”


    沒一會兒,房子裏響起付染染的一陣陣哀嚎聲,“臭小子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那敗家的爹也真是,買那麽貴的盤子做什麽!”


    “我爸說買貴一點的盤子,你們吵架的時候你就會舍不得摔”


    付染染再一次氣到吐血。


    樓若淳休息了兩天感覺舒服了不少,便想迴一趟娘家。


    付染染讓付夜白陪著去,他也沒拒絕,等樓若淳收拾好了便和她一起出發了。


    出發的時候樓若淳和他說,“其實你不用陪我去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以後這種話就少說,你一個人迴去你媽肯定又要問東問西的,你又招架不住,還是我陪著你迴去吧,能省去很多麻煩。”


    樓若淳有點尷尬,最後訕訕的道,“我媽那人就是這樣,態度有些強勢,若說了什麽不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


    樓若淳的娘家在江城周邊的一個小村鎮上,開車需要三個多小時。


    到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因為樓若淳說過要迴來,她媽老早就在路口等著了。


    一來就特別顯擺的說道,“看到沒,這是我女婿的車,見過這牌子嗎?很貴的!我女婿對我女兒很好!我也跟著享福了。”


    樓若淳感覺特別尷尬,不停的拉她,“媽,咱們迴去了。“


    “急什麽啊,你難得迴來,我當然要讓他們知道你過得有多好!”楊文淑心裏還恨不得去每個人家裏溜一圈呢,好讓他們瞧瞧,自己的女兒有多出息!


    樓若淳知道母親的性子,也隻能尷尬的陪同了,迴頭吩咐付夜白先迴去。


    付夜白也不喜歡這種顯擺,便先走了,留下樓若淳在那拖著楊文淑,“媽,我們先迴去吧,你別說了。”


    “我怎麽就不說了?當初我們孤兒寡母的,受了多少冷落啊?你爸爸過世的早,我好不容易將你們姐妹倆拉扯大,你姐姐卻英年早逝,我唯一的指望也隻有你了,你現在出人頭地了,還不讓我顯擺一下?也讓那些人冷眼看我的人瞧瞧,到底是誰家女兒又福氣!”


    其實樓若淳能理解母親的想法,當年母親隻生下她和姐姐,在這個封閉的小地方裏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父母一直被人瞧不起,說他們沒有兒子傳宗接代。


    後來父親還早逝了,隻留下她們母女三人相依為命。


    那段時間是家裏最難過的時候,父親的離開,為父親治病欠下的巨額債務,都壓迫得他們快喘不過氣來。


    偏偏這個時候,父親的幾個兄弟姐妹還聯合起來要侵占她們的房子和土地,還有那個好吃懶做又愛賭博的小叔甚至想逼迫楊文淑就範做他的小老婆


    母親當年流過太多的淚水了,所以這會才要讓那些人知道,她現在過得有多好,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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