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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心念聽過很多關於溫柔的故事,楊縷稱讚她,說她是她覺得最好的女人。


    墨叔更是時常懷念她,說她是正兒八經的名門千金,卻性格溫柔,體恤下人,在君家有很重要的地位。


    就連神誌不算很清醒的君倫,也對她念念不不忘。


    現在聽君徹提及,就連他的爺爺,那麽一個……一言難盡的人,都很尊重溫柔。


    她不禁有些好奇起來,她的婆婆到底是有著什麽樣的魔力,讓這些人都這麽敬重她?


    “君徹,你多少應該也知道一些今天發生的事情,君暗白,是爺爺原配廖秀雲所生,隻是他們的身份一直不被爺爺承認,所以才流落在外這麽多年,還有一件事情,我沒跟你說過,有一次我去一號莊園的時候,發現了一塊刻著廖秀雲名字牌匾的牌位,後來暗白就找了我,也就是你發現我和君臨在一起的那天。我那時候做過一個推測,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我想,譚思思和君耀應該是一早就知道的。”


    君徹聽了之後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你說的這些,我基本都知道。”


    李心念不解的看向他。


    君徹對她笑了笑,“因為我得確定我妻子孩子的生活環境夠不夠安全。”


    但是百密一疏,他還是疏忽了一點,才讓拉拉被人下毒。


    李心念知道他愧疚,急忙安撫到,“君徹,你已經很努力了,不要自責。”


    她最後還是沒有跟君徹說起過他爺爺的往事,可能是因為她有一些私心吧。


    她想給君徹留最後一點夢境。


    就讓他一直以為他的爺爺是一個好人好了。


    因為人總是很難接受自己一直崇拜的對象跌落神壇。


    ***


    或許是因為暗白迴到了君家,也或許是君耀已經奪迴了他想要的東西,更或者是因為君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不值得他們在意了,寧城安靜了,君家消停了。


    君徹在醫院裏安心的養病,李心念也能全心全意的照顧君徹了。


    雖然他的情況並沒有什麽起色,但至少在這兩天的時間裏,李心念看到了一個全身心都放鬆的君徹。


    醫生都說,保持這樣的心態對他的病情是有幫助的。


    可是,希望到底在哪裏呢?


    暗白說當年君達華是通過采取一種特殊的血液來治療這種怪病的,可暗白卻沒說,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攜帶這種克製這種病毒的血液?


    李心念到底是不安心的,趁著君徹休息了,給暗衛打電話,讓他去徹查一下這件事情。


    這個任務是很有難度的,畢竟時間太長,而且君達華又是刻意隱瞞,查出來的可能性真的很少很少。


    況且……暗白都沒能找到救治自己母親的方法,也就意味著他也沒能找到能治療這種怪病的人才對。


    但是總要試一試的,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都得去試一試。


    隻是暗衛還沒查到消息,君家這邊又出事了。


    雖然這件事情跟君徹沒什麽關係,廖秀雲在迴歸君家的第三天夜裏,過世了。


    雖然她的情況一直不容樂觀,但剛迴到君家就走了,還是有些讓人唏噓的。


    君臨打電話給李心念說了這件事情,說葬禮按照君暗白的要求一切從簡,而且很趕時間,第四天就是追悼會,也僅僅隻通知了君家的人,不對外公布。


    所以李心念是得去參加這個追悼會的,她詢問了一下君徹的意見,君徹建議她去,她也是這個意思,便迴家一趟換了合適的衣服前去吊唁。


    李心念在追悼會這天抵達了一號莊園,這裏似乎比上次更加蕭條孤寂了。


    大門上掛了黑布白綢,上麵放著一張廖秀雲年輕時的遺照。


    可以看得出來廖秀雲年輕時很漂亮,李心念完全無法將照片上的人和自己見到的本人聯係在一起。


    也更加證明了這個怪病有多麽的折磨摧殘人。


    暗白披麻戴孝的跪在靈前,一言不發,還是帶著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


    靈堂上擺滿了白色的花,李心念一到,楊縷就給她發了一朵白色的頭花讓她戴上。


    她到沒拒絕,將白色的花戴在了頭上,然後過去行禮磕頭。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哭泣,也沒有哀嚎,一切都是在沉默中進行的。


    隻有譚思思勉強的掉了幾滴眼淚,但看上去表情還是悲傷的。


    吊唁結束後,暗白先迴上樓了,不過卻叫了李心念去。


    李心念猜想暗白是想把剩下的故事說完吧,便答應了,還主動去讓人準備了茶水送了上去。


    還是上次的房間,暗白還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暗白手中就那種那份記錄廖秀雲睡著和醒來時間的筆記本,厚厚的一本,抱在手上有些分量了。


    他慢慢的撫過哪些字跡,在李心念坐下安靜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其實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因為她活著一天,就多受苦一天。”


    的確,如果像廖秀雲那麽痛苦的活著,或許死才是一種解脫。


    君暗白放下了筆記本,看向李心念,“李小姐,你覺得君徹能接受這樣的活法嗎?”


    她不作答。


    君暗白繼續說道,“他不會接受的!你知道我多少次想要結束我母親的生命嗎?數不清,我無數次的想要幫她一把,幫她結束她這充滿痛苦的人生,可是到最後我都停下了,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還沒有達成,所以我不得不想方設法的幫她延續生命。”


    “可這對我來說,是痛苦又絕望的。”暗白抬眸看向了她,“而你,馬上也要過這樣的人生了。”


    李心念不禁一個顫抖,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起來,心口的位置劇烈的疼痛著,很窒息的感覺,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暗白看著她的表情變化,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隔著口罩並不能清楚的看到這個笑容,但那雙眼睛裏,正猝滿了惡毒的笑意。


    他說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最在乎的人,在你麵前變得不成人形,每天那隻能躺在床上,連吃飯都需要別人幫助,甚至到後期會演變成為大小便失禁,你想過這麽一天嗎?君徹躺在病床上,瘦弱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你會看著他一點點的變化卻無能為力,哪怕你想過替他去死,卻也改變不了任何,你有的,就隻是絕望。”


    他說得很平淡,卻那麽的恐怖!


    李心念害怕的搖頭。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沒有暗白那麽強大的心裏卻接受這些。


    暗白看著她害怕的搖頭,滿意的笑了起來,“沒有人能接受得了,我也是,所以我死過,甚至想過陪同母親一起去死,如果可以的話。”


    ***


    這個社會的殘忍往往來自於人心的殘忍。


    就如同一本小說裏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母親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經曆過常人想象不到的苦難,就隻為了能找到父親,讓我認祖歸宗。


    可是,徐節楠改名換姓了,他徹底的丟掉了過去,開始了自己嶄新的人生,在寧城這塊富人聚集的地方混得風生水起,甚至慢慢的爬到了金字塔的頂端,成為了寧城首屈一指的富豪。


    我母親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得到這個消息。


    那還是她無意之中才報紙上看到的,一個人的名字,背景和經曆都可以去撰寫去改變便,但相貌是沒辦法改變的。


    那時候沒有整容這一說,所以我母親認了出來。


    畢竟是曾經同床共枕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又怎麽會不認得呢?


    陌生的報紙上,熟悉的男人,讓我媽高興起來,她丟下了工作,迴到自己的出租小屋裏,把被反鎖在房子裏的我拉了出來。


    甚至第一次舍得花錢去給我買了一身新衣服,而她自己,找了一件看上去還算體麵的衣服穿上,然後帶我去找徐節楠,不,找君達華,我的父親。


    那時候的君家財團還沒有現在這麽規模,但因為身份地位就擺在那裏,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可以進去的,而且君達華公事繁忙,想要見他,必須得提前預約才行。


    我母親哪裏知道這個規定,在門外站了好久,都沒能見到君達華,從天亮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


    我深刻的記得那個夜晚,寧城下雪了。


    像寧城這種南方城市,是極少下雪的,可是那一晚,我真的看到了雪花,晶瑩剔透的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本來應該是很美好的畫麵,可在我的記憶力,卻隻有寒冷。


    我的腳已經凍到沒有感覺了,隻是麻木的站在哪裏。


    脖子和手,隻要是露出來的地方,都被寒風吹得變了色,青一塊紫一塊的。


    臉上也毫無血色,整個人都是盲目的。


    我顫抖著,不知道是第幾次詢問我的母親,“姆媽,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爹?”


    “……快了,再等等。”


    姆媽的答案就隻有這一句,我已經聽得麻木了。


    雪下得越來越大,公司的最後一盞燈也滅了,除了街邊昏黃的路燈,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漆黑。


    我眼前的畫麵也開始急速的轉動起來,我看不清任何東西了,我努力伸手,想要去抓住我的姆媽,可是我的身子卻沒有力氣,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倒在了泥濘的地上,耳畔是我母親痛苦聲。


    這一晚之後,我生病了。


    很嚴重的一場病,幾乎死去,用我母親的話來說,我是從鬼門關被她強行拉迴去的人。


    (昂,精華都在這幾章,仔細看了,別遺漏了,不然會理不清的!記得關注琉璃的微信公眾號哦(半世琉璃本尊),抽獎吐槽找樂子~~~然後又加更了,快,誇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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