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一次喝酒的冉寧一個不小心喝多了,而他自己還不自知,依然一杯一杯倒著酒,一口一口喝著。


    此刻的冉寧眼神有些濕漉漉的,原本明亮的黑色瞳孔中染上些許朦朧感。


    他兩頰緋紅,額角也因為熱意,滲出了微微的汗水。


    酒精使得血液流速加快,體溫上升。


    冉寧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龐散熱後,還是覺得熱,於是解開了長袖襯衣最上麵的兩個扣子,袖子也被撩了起來,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做完這一切後,冉寧又開始一口一口喝著氣泡果酒。


    因為冉寧的臉平時就很具有欺騙性,安靜的時候也很乖巧幾乎不怎麽說話,所以並沒有人發現他喝醉了。


    直到一直關注著冉寧的裴景桓發現冉寧已經15分鍾維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並且雙眼沒有焦距,仿佛是在發呆中的樣子後,裴景桓才察覺到,冉寧恐怕是喝醉了。


    裴景桓走到冉寧身邊,輕聲唿喊道:“冉冉?”


    冉寧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歪了歪頭,輕聲開口:“嗯?”


    他的聲音比往日輕,語調也有些輕飄飄的。


    看著冉寧如此沒有防備的乖巧模樣,裴景桓抿了抿唇。


    他用手貼了貼冉寧的臉頰,很燙。


    而後者毫無反抗,甚至還因為覺得裴景桓手的溫度比他臉頰的低,而在裴景桓手離開的時候,故意湊了上去。


    手背傳來了一陣觸感,裴景桓的神色沉了沉。


    “冉冉,你喝醉了,我們迴去,好嗎?”


    遲鈍的冉寧又是過了好幾秒,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而在此期間,裴景桓一直等待著冉寧的迴答,十分耐心不曾催促。


    得到冉寧肯定的答複,裴景桓和戰隊其他人打了聲招唿,便驅車迴到位於第五街道的家中。


    比賽完了後有11天的假期,裴景桓已經將兩人在基地的東西收拾好,打包放在了懸浮車上了。


    一路上冉寧都十分安靜,連話都很少,絲毫沒有醉酒之人的胡攪蠻纏。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懸浮車停在了家門口。


    裴景桓為冉寧打開車門,說道:“冉冉,到家了。”


    冉寧用那雙充滿了霧氣的眼睛看著裴景桓,微微歪著頭,麵露不解。


    “到家了。”裴景桓眉眼溫柔。


    冉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裴景桓沒轍,於是俯下身,一手攬住冉寧的肩膀,微微用力將冉寧從車內拉了出來。


    隨後一路就著攬肩膀的姿勢,將冉寧帶到了房間中。


    “冉冉,你自己待一會兒,我給你泡杯醒酒茶。”


    說著,裴景桓剛欲轉身離開,卻被冉寧一把抓住了袖子。


    “冉冉?”


    就在裴景桓不解的聲音之下,冉寧的手一用力,將裴景桓拉了過來。


    裴景桓沒有警覺,倒了下去。


    此刻冉寧是坐著的,裴景桓是躺著的。


    冉寧兩隻手捧住了裴景桓的臉龐,低下頭,仔仔細細打量著對方。


    冉寧的手很熱,裴景桓原本正常的體溫,在冉寧手部的溫度之下漸漸上升,更別說冉寧此刻的臉距離他十分近,近到幾乎鼻尖都要貼到一起了。


    裴景桓想要側頭躲開冉寧的近距離接觸,卻被冉寧一把將頭擺了過來,不給動彈。


    “裴景桓。”冉寧開口,用著平日裏完全沒有用過的、帶著些委屈意味的口吻,說著平日裏完全沒有說過的,帶著撒嬌意味的話語:“你壞。”


    他的語調有些軟綿綿醉醺醺的,令裴景桓的心中一顫。


    “我哪裏壞了。”裴景桓努力穩著心神,詢問道。


    他的聲音聽上去要比以往低沉,帶著些許喑啞,有些性感。


    “你、你在賽場上攻擊我。我好生氣啊……”


    邊說著,冉寧的黑色的眼眸中竟然氤氳上了些許水汽,看上去竟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都不想理你了。”


    “抱歉抱歉,我的錯,是我的不對。”


    裴景桓聲音柔和,語氣放緩,安慰著冉寧。


    今天比賽被灰色控製的事,他自己也十分懊悔。


    他竟然傷了冉寧,哪怕隻是在遊戲之中,哪怕是處於自己被控製的狀態下,這也不應該。


    “本來就是你不對。”冉寧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報複性地捏了捏裴景桓的鼻子。


    裴景桓神情幽深,“是我不對。”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冉寧說話的尾音上揚。


    “你想,怎麽補償。”


    裴景桓感覺很熱。


    他本就喝了不少酒,哪怕他的酒量再好,見冉寧此時和平日裏完全不一樣的模樣,也有一些控製不住自己。


    “裴景桓,你真壞。”


    冉寧沒有直接迴答裴景桓的問題,而是又委屈地說著這麽一句。


    他的手從裴景桓的鼻前,緩緩移動到了裴景桓的兩頰上,懲罰似的捏了捏。


    後者輕咳了一聲後,繼續詢問:“我又哪裏壞了?”


    “你明明看到了那麽多,卻還是那麽有分寸。”


    冉寧說著,語氣中帶上了些許賭氣的意味。


    明明看到了那麽多……卻還是……有分寸?


    裴景桓思索著對方話語中的意思。


    “那你希望我……怎麽樣?”


    裴景桓的眼神十分深邃且危險。


    他就像是伺機而動的捕食者,僅僅是用眼神就能將看中的獵物緊緊鎖住。


    “你壞,你非要我說出來嗎?”


    冉寧剛剛摸著裴景桓臉頰的手,往下移了移,摸到了對方的耳垂。


    “不用。”


    裴景桓一手抓住了冉寧的手。


    喉結微動。


    冉寧醉了。


    裴景桓想到。


    但冉寧希望,他不要那麽有分寸。


    裴景桓繼續想著。


    裴景桓靠著自己的核心力量起身,與冉寧麵對麵坐著。


    房間沒有開燈,但憑借著窗外照射入的月光以及良好的視力,裴景桓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此刻的模樣。


    眼眸中仿佛蒙著水汽一般,朦朧又晶瑩剔透。


    臉頰緋紅。


    配上鮮少出現在對方臉上,帶著撒嬌意味的表情……


    裴景桓,並不能冷靜。


    但……冉寧醉了……


    如此想著,裴景桓牽起了冉寧剛剛摸著他耳垂的手,放到其嘴邊。


    他輕輕吻上了冉寧的手背,手心,手指。


    卻也隻是在親吻著手。


    他喜歡冉寧,視冉寧為珍寶,所以,也隻會在這個時間,做著禮貌又有那麽些逾越的事情。


    很禮貌,仿佛日常打招唿一樣,吻著手部。


    逾越,則是仿佛訴說著喜愛之意一般,吻著其手部的每一寸地方。


    矜持。


    知分寸。


    而又……帶著些許念想。


    喝醉的冉寧似乎沒有覺察到裴景桓的情緒,隻是覺得對方在玩弄他的手,這讓他有些無聊。


    他張了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眼尾冒著晶瑩的淚水。


    裴景桓見狀柔聲哄著:“乖,睡吧!”


    裴景桓用手捂住了冉寧的眼睛,然後在對方的耳邊不停地安撫著對方。


    視線漆黑,醉意湧上,配合著裴景桓低沉的帶有催眠效果的聲音,冉寧閉上了眼睛沉入了睡夢中。


    見冉寧的唿吸變勻稱,裴景桓這才起身。


    他唿吸不穩,走路也不太流暢。


    迴到了自己房間中衝了一個冷水澡洗漱幹淨後,他打了一盆水,幫助醉酒的冉寧脫了外衣,擦拭了身體,為其換上睡衣,再離開。


    整個過程做得小心翼翼又溫柔,沒有吵醒冉寧。


    次日一早,冉寧是在一陣頭疼中醒來的,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迴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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