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棕?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顧熙月滿腹疑問,腳步悄悄的往那邊挪了過去,想看看挪棕究竟是和什麽人見麵。

    她對部落裏的結構並不熟悉,也不知道那邊帳子究竟住著什麽人。她躲過守夜的巡邏人,專往篝火光亮找不到的地方走,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個帳子的背後。

    帳子之內,一聲暴怒隱隱約約傳出來,聲音很陌生:“蠢貨,誰讓你來的?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對麵的人瑟瑟發抖的說了些什麽,因為聲音太小,又是隔著帳子,顧熙月完全聽不清,但是她直覺上認定現在說話的這個人一定是挪棕。

    裏麵又說了幾句,就聽有人厲聲吩咐:“把這個蠢貨趕快給我送走。”

    帳子簾子被掀開,一個大胡子男人領著挪棕走了出來。顧熙月怕被發現,將身體緊貼在帳子上,把自己藏了起來。

    那個領著挪棕的大漢走了兩步,忽然迴頭,朝著顧熙月的方向看了過來,警惕的道:“誰在那,出來!”

    顧熙月心想,壞了,她被發現了。她立即決定裝死,無論那大漢怎麽叫,她都一動不動,也不發出聲音。

    那大漢將挪棕交給了一個手下,大步朝著顧熙月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顧熙月嚇得渾身直冒冷汗,她本能的覺得這個大漢是危險的,一旦被發現,她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大漢馬上就要看見顧熙月時,她閉上眼睛,一咬牙,準備拔腿就跑,忽然一隻有力的手臂大力的將她拽了過去。她還沒來得及驚唿,就被來人的大掌捂住了嘴,身體被他緊箍在懷裏,一動也不能動。抱著她的男人朝她比量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躡手躡腳的帶著她朝著帳子的另一端挪動了幾步,拉著她一起藏了起來。

    那個大漢拎著大刀,走到了之前顧熙月藏身的地方,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收起大刀,自言自語:“難道什麽都沒有,是我聽錯了?”他又仔細的察看了一番,確定沒有找到人後,才轉身離開。

    顧熙月卻已經要嚇壞了,因為那個大漢來來迴迴的走了幾圈,腳步幾次都停在她和陌生男人的藏身地點,離他們僅有一掌的距離,也不知道是陌生男人選擇的藏身地太過於隱蔽,還是那大漢沒有留心,總之他們總算是沒有被那個大漢當場抓住。

    見大漢走了之後,陌生男人放開了顧熙月。這時顧熙月才認出來,他竟然是白天那個攔住她和萊集的那個啞巴大漢。

    大漢的臉上全是胡子,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他的麵容,兩個人在狹窄的空間內麵對麵,距離極近,顧熙月覺得尷尬,側過頭,躲開他。

    見她這樣,那個啞巴漢子忽然噗嗤笑了起來。顧熙月不悅,皺眉看他,身子不由的向後挪了挪,遠離了他幾分。

    啞巴漢子依舊憋著笑,濃密的胡子下漆黑的眼眸閃爍。

    顧熙月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心中厭煩,確定外麵那個拿刀的大漢已經走了,她起身想鑽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剛要起身,那個啞巴大漢手臂忽然伸出,直接將她抱進懷裏。顧熙月頓時惱羞成怒,氣憤不已,伸手去推他,想要從他懷裏鑽出來。

    啞巴大漢一臉壞笑,胡子故意貼上她的臉頰,臉湊到她的頸間。

    顧熙月疾聲厲色低聲怒吼:“登徒子,放開我!”

    那啞巴大漢鼻尖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悶聲笑了幾下,忽然輕聲喊道:“媳婦兒!”

    原本拚命掙紮的顧熙月,忽然間一動也不動了,任由胡子大漢抱著她。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往下淌,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胡子大漢的衣服。她一邊哭一遍捶著大漢的胸膛,委屈心疼不安驚慌這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她不敢大聲喊,也不敢大聲哭,就那樣默默的流著眼淚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胡子大漢沒轍,歎了口氣,伸手去擦她的眼淚,心疼不已,無聲的哄她。

    顧熙月捶了他幾下,又緊緊的抱著他,說什麽也不肯撒手,嘴裏念著他的名字:“赤贏……赤贏……”

    這個啞巴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的赤贏。

    他們兩個現在的藏身之地不是個安全的地方,赤贏當機立斷,立即帶著她鑽出了藏身之地,悄無聲息的把她,帶到了馬廄後麵的一個小帳子內。

    帳子裏麵堆滿了糧草,看樣子應該是這個部落倉庫之類的地方。

    赤贏點了油燈,沾濕潤了帕子,把哭的滿臉是淚的顧熙月拉到懷裏,動作輕柔的替她擦了臉。

    顧熙月的目光一直緊鎖在他的臉上,半分都不舍得離開。

    赤贏笑了笑,心疼道:“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顧熙月急忙問他:“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打扮成這樣?你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怎麽一直都不肯出來見我,讓我白白替你擔心那麽久?你的傷口怎麽樣了?要不要緊?我去幫你找一些藥?

    ”

    說完,顧熙月就要往外跑,赤贏一把將她拉了迴來,抱在懷裏,不允許她胡亂跑。

    他一五一十的解釋:“你不要擔心,我身上的傷沒事。我是昨天夜裏到這裏來的,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讓我不敢輕易在這裏現身,正好這個啞巴平日裏沒什麽人來往,我正好裝成他這個樣子,躲在這裏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顧熙月緊張追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赤贏說:“我發現有人要捉我,活捉。”

    顧熙月驚嚇不已,眼睛瞪得溜圓,忙著問他:“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你?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赤贏怕她亂想,立即搖頭:“憑我的本事,他們根本就抓不住我。”

    說到這裏,顧熙月立即就把挪棕出現在這裏的事情和有人要抓赤贏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赤贏點頭:“我剛才也是因為發現了挪棕的身影,才好奇的跟了過去的,沒想到,我媳婦兒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孤身一人去偷聽,真是不要命了。”

    赤贏故意揶揄顧熙月,早知道剛才他發現顧熙月也在是,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比他差點被人活捉時都讓他緊張。好在,最後有驚無險,顧熙月平安無事。

    顧熙月手足無措的低下頭,小聲認錯:“我當時太過好奇,沒來得及多想,下迴不會了。”

    赤贏惡狠狠的道:“不許再有下迴了。”

    顧熙月不放心赤贏背上的傷,一定要他脫了衣服讓她看看,她才能安心。赤贏沒轍,隻得乖乖的脫了衣服,讓顧熙月看了背後的傷。

    他的背後被箭射出了三個窟窿,好在不深,箭頭沒有沒進肉裏,一拔就拔了出來。傷口已經被他簡單的處理過,看起來並無大礙。

    顧熙月怕他感染發熱,準備去幫他尋些創傷藥。

    赤贏指著帳子內一個小櫃子:“那裏就有藥,你幫我上一點就行。”

    這裏是那個啞巴漢子的住處,別看住的地方小,但是東西都很齊全。

    顧熙月拿出金瘡藥後,赤贏老實的脫了衣服,趴在床上,方便她給他後背上抹藥。顧熙月一邊幫赤贏上藥,一邊心有不安:“原來住在這裏的啞巴大漢呢?你在這裏假扮他,萬一他迴來了怎麽辦?”

    赤贏笑了兩聲:“我已經把他綁起來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顧熙月驚訝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你這是

    故意假裝成他的?這胡子貼的不錯!”

    赤贏壞笑了一聲:“我這一身都是從他身上扒下來的,胡子也是從他身上剃下來的粘上的,怎麽樣?裝的像不像?”

    顧熙月想起萊集的反應,點了點頭:“部落裏的小姑娘都沒有認出來。”

    赤贏說:“這可是我的拿手本事,我以前在外麵的時候經常用。”

    顧熙月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麵,那個時候他胡子滿臉,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忽然問他:“你以前在老三的部落裏滿臉留了胡子,難道也是為了掩飾身份?”

    赤贏一愣,聲音頓了頓才說:“嗯,胡子是我故意留的。”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粘著的胡子:“有胡子擋住我這張臉,有些事情更好辦。”

    顧熙月幫他重新抹過藥後,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也才有時間去思考挪棕的事情。她問赤贏:“挪棕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東草原離他們的鎮子和峽穀至少半個月路程,挪棕顯然不是沒有目的走到這裏的,而且渺羅的部落裏有人跟挪棕接頭。

    赤贏道:“我懷疑挪棕的出現和有人要活捉我有關係,甚至我們的馬幫商隊受襲,也並不是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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