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暖,微風輕拂,顧熙月躺在花叢之中,心滿意足的倚著赤贏,睡著了。

    從清晨一早就趕路到了牧場,下午又跟著他走了這麽遠來放牧,想必是累壞了。赤贏體諒她,不忍心叫醒她,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心中有說不出的滿足。

    顧熙月睡醒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她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有些迷糊的去看赤贏,發現他一直醒著,眼睛黑亮,迎著她的目光,彎彎一笑。他跟著她一起坐了起來,柔聲說:“你先醒醒覺,坐著等一會兒,我去把牛羊先趕迴來。”

    顧熙月有些內疚,赤贏是為了等她睡醒,一直不敢動,怕驚醒她,任由她靠著,所以才這麽晚才去趕牛羊的。

    赤贏高大的背影越走越遠,迎著夕陽的餘暉,映在紅暈的晚霞中。顧熙月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從花叢中站起來,撿起赤贏的鋪在她身下的外褂,用力的拍了拍,把沾著的泥土和草葉拍掉,朝著赤贏消失的方向走過去。

    草原太大,她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赤贏,於是按照赤贏以前教給她的方法,吹了個口哨,把四蹄叫了迴來。

    四蹄撒歡的跑了一下午,看樣子吃的極為滿足,跑到她麵前,主動伸脖子跟她親近。她被四蹄哄得高興,獎勵似的拍了拍它的頭。四蹄不是自己迴來的,身後遠遠的還跟著赤贏騎來的那匹馬,她記得叫做高根。她叫著高根的名字,朝它打了個招唿。高根顯然跟四蹄,因為跟她不熟,根本沒理她,依舊踏著四個蹄子在草原裏亂晃悠著,時不時的低頭銜草,不遠不近的保持著與四蹄的距離。顧熙月不知道它這樣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但顯然高根是匹很聰明的馬。

    遠遠的聽著,牛羊叫聲越來越近,顧熙月猜測是赤贏迴來了。她扔下四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想要急切的見到赤贏。

    綠草藍天夕陽下,那個容貌俊朗的漢子,遙遙的從遠而來,走在牛羊群中,手裏揚著長鞭,不急不緩,正一步步的向她靠近。顧熙月抑製不住心中的衝動,揮著雙手遠遠的喊他:“赤贏!”

    綠草之中的赤贏,也揮著手和她打招唿。顧熙月腳步沒停,拎著長袍下擺,穿過半高的青草,朝他的方向奔了過去,直直的撲進了他的懷裏。赤贏的雙臂結實有力,牢牢的將迎麵向小鳥一般撲過來的嬌人接住,摟在了懷裏。他笑的開懷,整個胸腔都被笑聲震動,清晰的傳進抱著他的顧熙月耳朵裏。

    她靠在他的懷裏,仰著頭,裂開嘴角,眉眼彎彎,甜甜的叫

    他:“赤贏!”

    赤贏伸手把她扶穩,然後一抬手,將一個綠色的圓形的東西戴在了她的頭上,眼神打量著她,笑的十分滿意。顧熙月好奇的伸手去摸,入手的是草葉的滑膩,還能摸到幾朵鮮花。她驚唿道:“這是……花環?”

    “是用草枝和野花編織的,我美麗的姑娘,你戴著很漂亮,跟雪山來的仙女似的。”

    顧熙月自然是十分喜歡的,她笑眯眯的問他:“是你親手編織的?”

    “嗯,以後我天天給你編!”赤贏唇角掛笑,眼裏充滿了柔情。他的姑娘長發披散,幾股辮子垂在兩側,頭上戴著鮮豔的花環,美麗又大方,清潤又嬌豔,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顧熙月又一次被他吻住,並不像第一次那般震驚發愣,而是自然而然接納他,依順他。她說不清被赤贏吻著是什麽樣的感覺,但她知道,她喜歡這種親密又糾纏的感覺,從心裏不自覺的益發出如蜜的香甜,讓她有衝動就這樣跟著赤贏,天荒地老,無怨無悔。

    迴去的時候,赤贏沒讓她一個人騎四蹄,而是如以往一樣,讓她坐在他的前麵,雙臂摟著她,帶著一起騎著四蹄迴來帳子。

    牛羊被趕到圈內,四蹄和高根也被拴在了馬廄裏,赤贏洗了手,開始準備晚飯。

    顧熙月立即過去幫忙,赤贏剛開始沒同意,說她累了一天,讓她迴帳子休息一會兒,他做好飯就叫她。顧熙月當然不同意了,她故意撒嬌:“我從上午到下午,都睡了快一天了,哪裏還用再休息啊!”

    赤贏想了想,了然笑道:“確實,睡了一天,除了吃飯的時候。”

    顧熙月挑眉,他這形容,真的不是在形容豬嗎?

    最後,顧熙月被赤贏派去煮奶茶。煮奶茶,顧熙月可是駕輕就熟,她煮的又好又香。香味四溢時,她朝著一直在忙著煮鹹肉幹的赤贏得意洋洋的炫耀:“聞到香味了吧,新鮮的奶茶馬上就出鍋嘍!”

    赤贏忙裏偷閑的朝她迴了句:“我媳婦兒煮的自然香。”

    顧熙月臉紅了紅,厚著臉皮應道:“那是當然。”

    赤贏總喜歡管她叫“我媳婦兒”,雖然每每聽到都會臉紅害羞,但心裏甜甜的,她竟然很喜歡被他這麽稱唿。

    因為在牧場,做飯的條件一般,夥食趕不上在村子裏。赤贏知道她不喜歡吃幹饃饃,尤其是她做的這個幹饃饃,味道並不好,所以給她盛了一

    大份煮牛肉,湯少肉多,顧熙月吃了幾口就已經撐不下了,倒真沒有去吃幹饃饃。

    因為顧熙月下午睡得太熟,兩個人迴來的有些晚,吃過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赤贏收迴好碗筷後,就把帳子內的浴桶搬了出來,拿著打好的水,仔細的刷著木桶。這木桶一瞧就知道好久沒用過了。赤贏說,他們兄弟幾個在牧場時,都是直接洗冷水澡,所以基本不會用浴桶,他也說不清這浴桶到底有多長時間沒用過了,還刷幹淨比較保準。

    赤贏用來刷浴桶的水是從不遠處的湖邊打來的。草原上有大大小小的湖,不規律的分布著,放牧的人們在草原上紮帳子時,一般都會選擇離湖近一些的,這樣用水比較方便。他一邊刷著浴桶,還一邊安撫她:“你等等,很快的,熱水已經在燒了。”

    顧熙月不忍心看他那般勞累,扯了他的袖子,說:“我可以不洗了,你今天別刷了,天要黑了。”

    赤贏笑道:“不用擔心,快弄好了。”

    很快,赤贏刷好了浴桶,幫她提了熱水,讓她在帳子裏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她洗好後,赤贏也沒去衝涼水澡,就著她的洗澡水,簡單的洗了洗,便披著裏衫從屏障後麵走了出來了。他一邊扣著盤扣,一邊跟正在鋪床的顧熙月說:“明天早上五更天,我會起來練武,你要跟我一起嗎?”

    顧熙月想了想,點頭,甩鞭子她還沒有學好,自然不能荒廢的。

    赤贏卻歪著頭,想了想,道:“不然這樣,你不用起那麽早,白天我們去放牧時,我再抽空教你。”

    “不要!”顧熙月搖頭,她知道赤贏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的,但是能早起和他一起練武,她其實是很開心的。

    赤贏也沒堅持,點點頭,應了聲:“行,那明早我叫你,我們睡吧!”

    等顧熙月爬上了床,他彎腰吹了油燈,掀了被子,也躺在了床上。帳子裏雖然沒有了燈光,卻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模模糊糊能看見物體的輪廓,耳邊能聽見草原的夜風唿嘯而過的聲音,還有一陣陣蟲鳴叫聲。

    顧熙月仰躺在床上,赤贏怕她冷,伸手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輕輕的拍了拍她:“草原夜涼,要是冷就告訴我。我明天想辦法在帳子內點個暖爐。”

    他們草原的帳子和之前借住的那家的氈房並不一樣,雖然同是草原,氣候卻略有不同,那一邊的草原更冷一些,所以晚上會習慣在氈房內點暖爐,這邊的帳子相比較而言略薄了一些,也沒有在帳子內點

    暖爐的習慣。顧熙月身子骨嬌小,從小又是養長在氣候宜人的東擎,冷不丁的到了這種環境下,赤贏擔心她會冷。

    顧熙月卻在他懷裏搖著頭:“不,我一點都不冷。”

    她哪裏會冷,再好的暖爐,都抵不過赤贏這個純天然的暖爐,抱起來又舒服又溫暖。

    顧熙月想著,她既然是把赤贏當成夫君看,夫妻之間的那種事,也是早晚的。雖然沒有拜堂成親,她跨不過自己心裏的那道坎,但是一想到赤贏明明想要,卻寧可自己忍著,也不冒犯她,她就忍不住去心疼赤贏。既然他們有這般開放的風俗和族規,她何必要讓赤贏繼續忍下去呢?也許那種事並不像她想的那般不堪,畢竟她是那麽喜歡赤贏的吻。

    心下決定要入鄉隨俗的顧熙月,動了動身子,往赤贏的懷裏又鑽了鑽。

    赤贏是溫香軟玉在懷,哪裏能輕易就睡著了,她這一動,他就立即覺察到了。想著她可能是認床不安,他的大掌輕撫著的她的後背,像是母親拍小孩兒一般一下一下的拍著,試圖哄她睡覺。

    顧熙月扭著身子,半趴在他的身上,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赤贏,你來鑽我的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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