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赤贏送的花,還是他第一次送的花,顧熙月覺得意義非凡。當然,她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些野花究竟是“誰”摘的這個事實。赤贏幫她尋了個橢圓形的陶罐子充當花瓶,擺到了她的屋子裏,還略有些遺憾道:“家裏沒有花瓶,等下次去鎮上,我們好好挑一個。”

    顧熙月笑盈盈的應著:“好啊!”

    隻要有他在,有沒有花瓶又有什麽關係呢,她的男人可是比精致的花瓶還要漂亮實用一百倍呢。

    下樓時,連一向和藹可親的耶華都忍不住打趣:“熙月妹妹,你可不要辜負我們家赤贏!他今天忙了一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采花,原本摘了朵最大最好,喜滋滋的說要送給你,結果迴來的路上,發現村裏的小夥子們都抱著一團團的花要給你,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才起了繳獲戰利品的心思,那一大團的花可是我們赤贏滿滿的心意啊!”

    顧熙月被說的,又羞紅了臉。

    晚上,赤贏幫著顧熙月燒好了洗澡水,讓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他還與她約定明天早上五更天起床,他教她耍鞭子。

    顧熙月洗好澡,要迴自己屋子時,在樓梯上遇到了傲景。

    黝黑的夜幕下,他披散著半幹的長發,背對著月光,居高臨下的站在樓梯上,俯瞰顧熙月。

    她仰著頭,看不大清他的神色,卻感覺到此刻氣氛很嚴肅。果然,傲景開口了。他開門見山:“熙月阿姐,你是喜歡我四哥的吧?”

    顧熙月一直在找機會和他說這件事呢,正好他問起,她就點了頭,直視他的眼睛,明確的告訴他:“是,我喜歡赤贏,很喜歡,很喜歡。”

    傲景有些苦惱,聲音中透著憂傷:“哎呀,你這才到我家,就已經決定選擇我四哥了,看樣子我根本就沒機會呀。”

    顧熙月原本生活在東擎國,那裏對女子有嚴格的禮教束縛,像這種男女互表心意的場景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否則女子是要被浸豬籠的。對於赤贏的表白,她是歡天喜地欣然接受,可是……傲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她糾結了半天,最後選擇了個委婉的說法:“傲景,你還小,你會遇到更好的……”

    “那當然,我這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草原上的姑娘們都最喜歡我了。”

    傲景依舊是傲景,他並不見得有多喜歡她,隻是因為新奇所以追求。顧熙月的心舒展了,心情自然變好了,臉上不自覺的掛著了笑。

    傲景見狀,不滿皺眉:“女人,你高興什麽?”

    顧熙月立即收斂了笑意,恢複自然,畢恭畢敬的等著眼前的大爺快快離去。

    傲景沒再理她,轉身上了樓,消失在樓梯拐角的那一刻,他的聲音清晰的飄過來:“顧熙月,既然你選擇了我四哥,就一定要好好對他,你要知道,我四哥……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算你走運!”

    這小子雖然陰陽怪氣的,但是說出的話還算好聽,倒是個乖巧體貼的好弟弟。赤贏的弟弟果然跟赤贏一樣,都是那麽的暖心。

    顧熙月很快就把這個插曲忘記了,躺在床上,蓋著新曬好的被子,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是赤贏在門外敲門。她迷迷糊糊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和赤贏約好五更天起床氣練武的。一個激靈,她立即清醒,迅速穿好衣服,套好鞋子,去給赤贏開門。

    門開後,赤贏並沒有立即進屋,而是笑著打趣她:“這麽早,可是能起來?”

    顧熙月挺著脖子,強忍著哈欠,用力點頭:“我已經起來了。”

    “下樓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吧。”赤贏沒說什麽,笑眯眯的下了樓。

    等顧熙月洗漱完畢,赤贏已經等在了院子門口,看樣子可能是已經等了好一會兒。赤贏他們平日練武的地方是在院子外麵的一處山坡上,顧熙月跟著他走到那裏是,耶華和傲景已經在開始練拳了。

    赤贏遞給顧熙月一條鞭子,鞭繩黝黑結實,纏成一團,沉甸甸的,鞭繩粗細要比赤贏平日用的細了很多。赤贏說:“你是姑娘家,力氣小,用粗鞭子不合適。這條你先用著,等過幾天,我幫你尋個更順手的。”

    顧熙月小心翼翼的解開鞭子,學著赤贏以前的姿勢,朝著地上抽了一樣,架勢到是有模有樣的。

    傲景也湊了過來,主動請纓:“熙月阿姐,我鞭子耍的也很好,不如我教你?”

    還沒等顧熙月說話,赤贏的鞭子已經甩了過去,在他腳尖前麵落地,“啪”的一聲,狠狠抽地。赤贏並沒說話,甚至都沒有擺出嚇人的臉色,傲景已經主動後退,然後遠遠的逃到了耶華身邊,一邊逃一邊大喊:“大哥,四哥有了女人,就忘了我們兄弟!”

    耶華:“……”

    赤贏:“……”

    隻有顧熙月忍不住抱著肚皮哈哈大笑,傲景果然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家夥,而且顯然他的兩

    個哥哥都拿他沒辦法。

    昨晚因為跟傲景把話說開了,再見傲景便沒有那麽尷尬了。傲景也不專心練自己的武了,時不時的就湊到顧熙月身邊,無情的嘲笑她:“熙月阿姐你真笨,還沒有我們家嵐卓學的快呢。”

    顧熙月停下手裏的鞭子,扭過頭,好奇問他:“你們家嵐卓是誰?”

    “就是我們家嵐卓啊!”傲景敷衍的答了一句,一溜煙的就跑了。

    顧熙月更是納悶了,問身邊的赤贏:“你們家的嵐卓是誰?”

    赤贏搖頭:“不知道,不是我們家的,是傲景家的。”

    “傲景家的?”這是什麽意思?顧熙月越聽越糊塗。

    “嗯,傲景家的。”赤贏不怎麽關心這個問題,繼續教顧熙月甩鞭子的技巧。顧熙月也沒有再問,專心致誌的練了起來。

    這一早上,在傲景時不時過來搗亂中,顧熙月的甩鞭子學的還算有效,至少她已經十次中有五六次抽不到自己身上了。當然,每迴鞭子沒甩好要抽到她身上時,赤贏總是能各種巧妙的救場,讓她免了皮肉之苦。

    臨迴家前,赤贏特意囑咐她:“我不在你身邊時,不要自己偷偷練,你現在並技術不熟練,很容易受傷,需要我在旁邊陪著。”

    顧熙月點頭,乖巧的答應了。隻要是赤贏為她好的,她都不會拒絕。

    迴到家裏,洗了漱,顧熙月去了灶房,要去幫米塔大嬸做飯。米塔大嬸卻已經把飯做好了,笑盈盈的等著他們迴來。顧熙月心有慚愧,米塔大嬸卻說:“熙月啊,你不用擔心,以前你沒來時,我一個人不也都做的好好的。你呀,以後就跟著赤贏他們去練武,姑娘家有點武藝也是好事。”

    吃過早飯,赤贏他們就又出門了。顧熙月就留在家裏陪著米塔大嬸做家務,可能是因為一直忙碌著,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的就要到了中午。她和米塔大嬸又開始準備午飯,做好午飯,吃過了,顧熙月就又戴了昨天的那一套防曬的帽遮,去給赤贏他們送飯。

    這迴路熟了,她走的很快。一路上,跟她獻殷勤的小夥子們少了許多,聊家常的大嬸們卻多了一些。一個她不認識的大嬸朝她喊道:“熙月姑娘啊,聽說赤贏表態要追求你了,你同意了沒呀?”

    顧熙月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加快的腳步,小跑了起來。

    “赤贏是個優秀的,熙月姑娘又這麽漂亮,郎才女貌啊,真是讓人羨慕啊,我們家的那

    些小子果然是沒機會的!”

    旁邊的幾個婦人都笑著打趣:“你要是想要熙月姑娘做兒媳婦兒,也不是沒辦法的事,可以讓你兒子去搶親啊!”

    “誰敢搶赤贏的親啊,那不等於送上門找死啊!”

    “哈哈哈……”笑聲哄然而起,連綿不絕。

    雖然這些大嬸們說的話不太著調,但是她們都散發著善意,顯然是因為赤贏和顧熙月要成了好事,她們都跟著高興。

    峽穀裏熱情彪悍的民風,顧熙月竟然越來越適應了。

    她趕到田裏的時候,赤贏和耶華還在彎腰勞作,見她來了才停手。赤贏端著飯碗坐到她身邊,邊吃飯邊問她:“被遇到的大嬸們為難了嗎?”

    熙月愣了愣,搖頭道:“沒有。”

    赤贏道:“如果再遇到昨天像眉專大嬸那樣的人,記得告訴我,我給你出氣。”

    他這麽說,顧熙月才明白過來,原來赤贏是聽說了昨天她在路上,被那個叫做眉專的大嬸汙蔑的事情。她朝著赤贏露出個安撫的笑,道:“你不用太在意,她也沒說我什麽。再說,我也不在意,轉個身就忘了。你可能不知道,”她嘿嘿的笑了幾聲,故作輕鬆道:“我在京城時,處境比現在困難多了,聽到話比這些更難聽,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麽事。”

    赤贏抬頭,心疼的望著她,語氣堅定:“你以前我管不了,但你以後歸我管,那就誰也不能欺負你,凡事你都沒有必要忍著,我都會幫你討迴來的。”

    顧熙月笑應:“好,我以後歸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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