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典獄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很快想到,他和露西拉存在著文化上的差異。


    他剛剛那句話,不過是在打招唿找話題而已。


    很顯然,露西拉對於這種打招唿的方式,並不受用。


    於是他啞然一笑,隨後輕聲道:“好久沒見到老白了,有點想他。”


    露西拉點點頭,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話題。


    她先是解釋了白所以的下落,隨後又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惡魔在哪裏。”


    “得,問也是白問。”典獄長在心中無奈歎息了一聲。


    另一邊,陸笑正和電鋸人勾肩搭背著,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就見陸笑聊著聊著,忽然瞪大了眼睛道:“臥槽!我把大乖和小乖給忘在地獄了!”


    之所以會想到這兩個家夥。


    是因為他剛剛和電鋸人聊到了地獄中的一些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地獄蟲大乖,以及戰爭海龜小乖。


    “怎麽感覺記性越來越差了?”陸笑小聲嘀咕了一句。


    聽到陸笑的這句話,典獄長心中一緊,隨後皺眉道:“你怎麽這麽早就進入了磨損狀態?”


    磨損狀態。


    陸笑上次聽到這個詞,還是從暗獄中把張初接迴來的時候。


    一個人在經曆了漫長時間的同時,他的記憶就會變得無比龐雜。


    大量的無用記憶,以及重複的經曆,會讓這個人陷入嚴重的精神內耗。


    為了避免這個情況的發生,大腦會激活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主動刪除掉那些重複無用的記憶。


    可是,大腦很難分清楚什麽記憶是無用的。


    所以就會胡亂進行刪除。


    想要避免重要的記憶被刪除,那就需要不斷地加深對那段記憶的印象。


    給大腦一種暗示,這段記憶很重要,不要給我刪掉了。


    此時的陸笑,顯然就是陷入了磨損的狀態。


    一些被判定為不重要的記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大腦給刪除了。


    可隻有經曆了漫長的時光後,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態。


    而陸笑才活了多久。


    好在,陸笑這種隻是輕微的磨損。


    如果是重度磨損的那種情況,那差不多就等同於瘋了。


    想到這裏,典獄長沉吟了一聲,隨後對著陸笑說道:“看來你的生命層次,需要盡快晉升了。”


    生命層次得到晉升,是對抗磨損的最好辦法。


    聞言,陸笑歎了口氣道:“可惜了,我的海陸空坐騎計劃,又要重頭開始了。”


    這時,張初忽然道:“你說的是條大蟲子,和那隻烏龜吧?”


    陸笑點點頭道:“你見過它們?”


    張初思索了片刻,隨後點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當時準備去幫你之前。


    那條蟲子帶著那隻烏龜深入了地底。


    搞不好,那倆家夥還活著。”


    聽到這話,陸笑的眼睛頓時一亮。


    地獄的泥土,或者說那個超維生命的肉身有多堅硬,陸笑是體會過的。


    如果這兩個家夥躲進了地底,那應該就能逃過最後的那一幕。


    想到這裏,陸笑的心中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這兩個家夥都是他用自己的血肉喂大的。


    還是有種特殊的感情在裏麵。


    …………


    最終,典獄長也沒有找到旦丁。


    而是跟著露西拉迴到了聖徒的總部。


    在總部,典獄長一行人見到了白所以。


    白所以依舊是那副半人半獸的模樣。


    見到白所以還沒有徹底的獸化,陸笑有些疑惑道:“你這家夥,難道還沒有走完自己的成神儀式嗎?”


    白所以晃了晃脖子道:“我已經放棄成神了。”


    “為什麽?你掌握的究竟是什麽規則?”陸笑有些不解道。


    白所以沒有說話,反而是一旁的典獄長給出了解釋:“老白掌握的是……獸性。”


    “獸性?”陸笑瞪大了眼睛道:“和人心差不多?”


    典獄長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點頭道:“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你可以把獸性看作是人心之中,最為黑暗的一麵。”


    聽到這裏,陸笑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沉聲道:“也就是說,老白的成神儀式非常的黑暗?”


    影子的成神儀式,是掀起一場浩大的戰爭,在戰爭開始的那一刻,成神的階梯才會出現。


    這個儀式就已經足夠黑暗了。


    現在看來,白所以的成神儀式,似乎更加的黑暗。


    也就在這時,白所以晃了晃脖子,隨後輕聲道:“先不管這事。”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典獄長的身上。


    “說起來,我有件事已經疑惑了很久了。


    博士為什麽要以篡位的方式,從你手上奪權?”


    聞言,典獄長眉頭一皺,隨後他輕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但我猜測,他應該是想讓自己的命令,以一種高效率的方式被執行吧。”


    白所以輕輕搖頭道:“我聽說,軍方那邊似乎和博士達成了某種協議。


    駐紮在暗獄中的軍隊,在你被奪權之後,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件事你知道原因嗎?”


    典獄長再次搖頭。


    他輕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的,當時為了保證博士這個個體,能夠擁有自主決斷的能力。


    李博士在製造他的時候,並沒有留下任何限製他思想的後門手段。


    他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並沒有跟我商量過。


    我甚至都沒想過,他會采用這種激進的方式,從我手上奪權。”


    說著,典獄長深深歎了口氣:“唉~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聽到這話,白所以調侃道:“你在失去權力的時候,心中有沒有產生那種失落感?”


    聞言,典獄長笑了笑,隨後道:“一開始是有點。


    不過你也知道,我對這些東西不怎麽在意。


    如果博士覺得,人類在他的帶領下,能夠走得更遠。


    掌權者的位置,他坐就坐了吧。


    正好,這麽多年下來,我也厭煩了處理那些事情。


    別看我掌握了那麽高的權力。


    實際上,我卻沒怎麽享受過那些權力帶來的便利。


    每天光是處理公務,就讓我筋疲力竭。


    壓根就沒時間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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