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影子走上前來坐在了張初的身邊。


    他伸出兩根手指道:“給我也來一根。”


    張初笑了笑,隨後遞給了一支給他。


    緊接著白所以也跟著坐了下來。


    三人狠狠地吸了一口,開始了吞雲吐霧。


    陸笑嘴角抽了抽,隨後他也跟著坐了下來。


    張初主動遞上了一支給他道:“你也要來一根嗎?”


    陸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他學著三人的模樣吸了一口,頓時嗆得眼淚直流。


    “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的?”他立馬吐槽了一句。


    聞言,張初頓時笑了。


    他嘿嘿笑了一聲道:


    “嘿嘿!你小子以前抽的可比誰都狠!”


    聽到這話,陸笑當時就愣住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影子卻是笑著說道:“在災變紀元的那段時間裏。”


    “香煙可是硬通貨。”


    “黑市上一根煙都可以買一條人命了。”


    白所以也跟著感歎了一句。


    “是啊,那會兒工業生產完全停滯。”


    “整個社會倒退迴了農耕時代。”


    “大家光是活著都需要拚命了。”


    “香煙這種東西,那可不是誰都能夠有機會嚐到的。”


    幾人圍坐在一起將整整抽了兩包煙。


    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


    抽著抽著,大家的眼角不知何時就濕潤了起來。


    或許是迴憶起了那段黑暗壓抑的時代。


    又或許隻是單純的煙熏出來的眼淚。


    沒人知曉。


    博士和修恩斯以及所長三人並沒有催促。


    三人裏麵,修恩斯最是有感觸。


    他小聲對著所長和博士說道:


    “在那段時間裏,正是有了他們在一線奮戰,才有了我們後方相對安穩的研究環境。”


    “他們……真的太累了。”


    說這話時,他的眼眶也跟著泛紅了起來。


    博士扶著單片眼鏡低聲呢喃了一句:“這就是人性嗎?”


    陸笑被他們三個人吐出來的煙霧嗆得實在有些受不了。


    他急忙退到了博士三人的身邊。


    他看向修恩斯一臉的疑惑道:“修恩斯先生,你怎麽哭了?”


    聽到這話,修恩斯愣了片刻,隨後對著陸笑露出了一個笑容道:


    “或許當你完全想起了一切後,你也會這樣的。”


    說完這句話後,修恩斯的眼神瞬間黯淡。


    他看向陸笑不斷的小聲說著:“對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陸笑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麽修恩斯要對他說對不起。


    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博士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話。


    “讓他說吧,他也需要發泄。”


    一時間,場麵中的人被分成了四撥。


    以影子為首的觸景生情黨,以修恩斯獨自一人的道歉黨,以博士和所長兩人組成的圍觀黨。


    以及陸笑這個一臉茫然的懵逼黨。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發泄夠了。


    張初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行了各位,我們沒時間緬懷過去了。”


    說這話時,他的臉部肌肉不斷地蠕動,像是隨時會陷入瘋狂一般。


    “其他的問題,想必各位已經有了頭緒。”


    “我知道的也已經都告訴你們了。”


    “那麽迴到陸笑剛才的問題上。”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還對我說過一句話。”


    “人性是一個圈,一個將我們身和心囚禁起來的圈。”


    “純粹的神性是無邊無際的瘋狂。”


    “隻有人性升華成的神性,才是屬於我們人類該有的神性。”


    “而想要將人性升華成為神性,那首先就需要打破那個囚禁著我們的圈。”


    “但,並不代表著我們需要拋棄人性。”


    他的話如同洪鍾大呂響徹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不由得,眾人都開始思考了起來。


    就連陸笑也不例外,隻不過他思考的方向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問題。


    “人性是個圈?”


    “總感覺這句話不像是我能說出來的。”


    許久之後,張初的外形開始發生變化。


    這也意味著,他離徹底被汙染已經不遠了。


    他手中掐著最後一支香煙。


    此時煙已經燃到了煙蒂,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走到了盡頭。


    四周忽然響起一陣炸雷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場人都是措手不及。


    博士作為這個世界絕對的神,他立即就反應了過來。


    想要壓製下張初的異變。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是徒勞罷了。


    張初的身體化成了一攤腐爛的碎肉。


    有觸手從碎肉之間伸出,它們在空中搖擺。


    與此同時,無數猩紅的閃電落在了它們的身上。


    “九天玄刹,化作神雷,煌煌天威,諸邪退散!”


    “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九天十地五雷都司……”


    “弟子張初……引雷法誅邪!”


    “雷……落!”


    頃刻間,天地變色,風雲變幻。


    雷聲響徹九霄雲外。


    張初的聲音在不斷的迴響在眾人的心頭。


    “諸君,且聽雷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雷聲不斷,如同在眾人耳邊響起。


    刺得眾人的耳膜生疼。


    但張初的話語聲就像是在他們的心中響起一般。


    即便是那足以撼動靈魂的雷聲,也無法掩蓋住他那瀟灑姿逸的豪放。


    雷代表著世間最極致的純淨。


    它們誅邪除惡,照亮世間。


    張初引雷誅邪,卻誅的是自己這個邪。


    猩紅的雷霆就這樣在眾人的眼前落在了地上的那灘腐爛碎肉之上。


    就像是冰雪遇到了陽光。


    它們快速的消散著。


    影子背過身去,不忍再看這一幕。


    但他的眼中隻剩下了堅定。


    未來不明,但張初這道雷霆,卻將他的心路完全照亮。


    陸笑不知為何,隻感覺心裏堵得慌。


    他朝著張初消散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與此同時,所長、博士、修恩斯也深深的朝他鞠了一躬。


    沒人注意到的是,在半空中的那道光幕之上。


    那個被博士定格住的畫麵。


    那個踩在由白玉石鋪成的階梯之上的陸笑。


    他的眼神雖是一片淡漠,但身軀卻在輕微的顫抖著。


    他的嘴唇緩緩蠕動,像是在說著什麽。


    “恭喜你,打破了囚禁自己的那個圈。”


    “可惜,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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