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個現象理解為世界的糾錯現象。”


    聽完博士的話,影子沉默了。


    似乎是看出來的影子的心中所想,博士接著說道。


    “我能猜到你心裏想的什麽,因為我也曾這樣想過。”


    “通過無限製造生命來轉移瘋狂這件事是做不到的。”


    “至少,作為這個創造者的我是做不到的。”


    “但任何理論想要得到最後的結果,都需要進行無數次的實驗。”


    “這也就是我在這裏等你們到來的原因。”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


    眾人身前出現了一個直徑大約二十公分的球狀物體。


    外麵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將這個球狀物體包裹了起來。


    就如同博士口中的‘魚缸’一般。


    博士指著身前的東西對眾人說道:


    “在你們眼前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縮影。”


    “或者你們可以理解為星球的投影。”


    說完他看向了一隻在熟睡中的白所以道:


    “正好,我們現在有一個合適的實驗材料。”


    說完,他伸出一隻手覆蓋在了那顆星球上。


    之前那個光幕上的畫麵快速放大,直到最後定格在了一群年輕人的身上。


    這些年輕人聚集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之上,他們對著一尊雕像頂禮膜拜。


    而這尊雕像的模樣看起來和白所以有著七分相似。


    博士語氣平靜的繼續說道:“既然不能製造出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那麽我換了個角度,那就是製造出一批性格類似,有著相同信念的人。”


    “為了培養出他們相似的性格,以及共同的信念,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給他們編織大致相同的經曆。”


    “最終讓他們擁有了相同的信念。”


    “他們會因為同一件事情產生共情。”


    “這就是我判斷他們信念相同的依據。”


    說完,不等眾人提問,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群年輕人。


    下一秒,那尊雕像正在綻放詭異的光芒。


    而那些朝著他頂禮膜拜的年輕人全都一臉的狂熱。


    這個畫麵隻是持續了片刻。


    緊接著,他們齊刷刷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柄匕首朝著心髒的位置刺去。


    影子倒吸了口涼氣,他看向博士語氣憤怒道:


    “你這個行為和那些邪神有什麽區別?”


    博士推了推臉上的單片眼鏡,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這樣的生命我可以批量的製造出來,因此我並不會對他們產生任何的情感。”


    “而且,你之前心裏不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嗎?”


    影子像是被博士說中了心思,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博士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不過我也考慮到了你們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


    “所以這次的實驗,隻是一次虛擬的嚐試。”


    “是通過係統的算力模擬出來的一個實驗模型。”


    “目的就是為了看看他們接受了來自‘魚缸’之外的汙染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


    聽完博士的話,影子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那光幕之上。


    畫麵中的內容讓他感覺到很是熟悉。


    就和以前他見過的拯救會信徒的日常一般無二。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疑問也是一直困擾著他的。


    在上個時代出現的拯救會之中經常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一個房間裏,幾個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做著相同的事情。


    直到災變紀元降臨,他們也沒弄明白這些人這麽做的原因。


    陸笑也是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新奇。


    博士語氣平靜地解釋道:“他們在朝那尊神像進行獻祭。”


    “神像上散發的光是情緒擴散的一種可視化表現。”


    所長很快理解了博士話裏的意思。


    他輕聲道:“那這個實驗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既然隻是算力模擬出來的一個模型,我們又能從其中得到什麽信息?”


    博士點點頭,隨後扶著單片眼鏡說道:


    “給你們看這個模型,隻是讓你們心裏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個準備。”


    聽到這話,影子立即想起了博士剛才說的那句話。


    為了培養這些信念相同的人,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


    果不其然,隻見博士打了個響指。


    光幕中的畫麵瞬間變化。


    還是相同的一群年輕人,依舊是那個廣場和那尊雕像。


    隻不過與之不同的是,畫麵中的那些人主動的在進行著某種儀式。


    他們圍繞著神像怪異跳著怪異的舞蹈。


    就在這時,博士走向了白所以。


    隻見他抓起白所以的手,然後將他的手覆蓋在了那顆星球投影上。


    下一刻,光幕中的那尊雕像開始綻放光芒。


    緊接著那些正在進行儀式的人臉上的表情變得狂熱了起來。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從懷裏掏出了一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但是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死去。


    反而是上前親吻那尊神像。


    與此同時,白所以轉醒。


    他的眼神中依舊有著瘋狂,但更多的是茫然。


    陸笑急忙湊了上來,他一臉關切的看向白所以道:


    “白先生,你總算是醒了。”


    白所以輕輕點頭,語氣疑惑的說道:“發生了什麽?”


    陸笑看著他的兩個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哪一個上。


    最終他還是在心裏做出了抉擇。


    他看向那顆從白所以胸膛處生長出來的腦袋輕聲說道:


    “沒什麽,就是你差點把我腦袋給吞了。”


    聽到陸笑的話,白所以那張蒼白的臉上滿是疑惑。


    他快速的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後目光也被那道光幕所吸引了。


    陸笑正想要和他解釋,但發現自己都沒看明白,索性也就閉上了嘴。


    這些事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過於超前。


    根本無法理解其中蘊含的意思。


    影子見到白所以有所好轉,也是在心中輕輕鬆了口氣。


    就如同博士說的一樣。


    在看過前麵用算力模擬出來的數據模型後,他對於後麵這次實驗的負罪感少了不少。


    不過影子的心裏已經紮進了一根刺。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文明的存續。


    但現在,他心裏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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