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影子的身子一怔。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並且,他深刻的明白一點。


    一定要在開啟成神儀式之前保持人性。


    因為隻有這樣,成神之後才不會瘋。


    但那真的是瘋嗎。


    或許隻是以人類的視角,無法理解祂們的行為。


    影子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繼續對著全知之鏡提問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我們真的能阻止陸笑他規則化嗎?”


    他此時的心裏很是糾結。


    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他希望阻止陸笑轉化為規則。


    畢竟,如果成為了沒有感情的規則本身,那就意味著人類的陣營裏麵少了一位強者。


    但站在隊友的角度考慮,他又希望陸笑登神成功。


    全知之鏡冷笑一聲,言語諷刺道:“阻止?你們拿什麽來阻止?”


    “而且,誰告訴你規則就不能有感情的?”


    “就像你,為什麽都快成神了,還要在意人類這個種群。”


    說著,人臉伸出舌頭舔了舔裂開的嘴角。


    “你又怎麽知道,這不是祂自己的意思呢?”


    聽完這話,影子當場愣在了原地。


    其餘人也跟著陷入了沉思之中。


    全知之鏡的話中,信息量太過巨大。


    而在場之人,除了電鋸人有點木訥。


    其他人沒有一個笨的。


    他們在經曆了一番思考之後,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心髒跳動聲音響起。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在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陸笑緩緩站起身來。


    此刻的他,僅剩下腦袋部分還算正常。


    脖子以下的部分皆是一片腐爛。


    那些腐爛的血肉分泌出一種黃褐色的液體,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腐臭。


    陸笑抬頭看向了離他最近的獄醫。


    與此同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吐出。


    “你剛才叫我什麽?”


    “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陸笑看向他們的眼神變得疑惑。


    他感覺眼前的這些人似乎認識他。


    “他們為什麽不迴答我的問題?”


    “真是一點都不禮貌。”


    想到這裏,他咧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要不要教教他們什麽是禮貌呢?”


    “咦?我好像也不知道什麽是禮貌?”


    “算了,那就當大家都不禮貌吧。”


    他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一邊將目光落在了全知之鏡的身上。


    “咦,這個鏡子好像很禮貌的樣子。”


    剛才全知之鏡迴答眾人問題的場景被他收入了眼底。


    於是他準備走過去向這個有禮貌的鏡子提問。


    可是他剛邁出一步,就聽到一陣骨骼的脆響聲。


    陸笑低頭一看,眼中頓時出現了一抹疑惑。


    “我的腿怎麽斷了?”


    此時,陸笑的血肉已經高度腐爛。


    而失去了肌肉包裹的作用力,骨骼關節處直接錯位了。


    陸笑抬頭看了看在場的人,隨後又看了看自己斷掉的腿。


    他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電鋸人湊了過來。


    他蹲在陸笑的身前,高大的身軀即便是蹲著也比陸笑站著要高上一些。


    隻見他伸出雙手握住了陸笑腿部的斷裂處。


    隻聽“哢嚓”一聲。


    他將錯位的關節恢複了正常。


    而陸笑則是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道:


    “謝謝你朋友,你真的很有禮貌。”


    聽到陸笑的話,電鋸人的眼睛猛的瞪大。


    隨後他蹦了起來激動的喊道:“朋友!朋友!”


    “朋友迴來了!”


    影子和白所以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眼前的一幕顯得有些詭異。


    之所以詭異,那是因為在這次出來之前。


    他們已經研究過了陸笑的經曆。


    他在暗獄中認識的第一個生物,就是眼前的電鋸人。


    兩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電鋸人幫他接上了斷掉的腿。


    而眼前的一幕,竟然詭異的和電鋸人的描述重疊了起來。


    雖然過程有些不同,但結果是相同的。


    電鋸人以同樣的方式成了陸笑的第一個朋友。


    隨後影子又想起了修恩斯安排好的劇本。


    在他們冒充那支小隊將陸笑帶迴去後,陸笑將會和獄醫結識。


    兩人也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而他們結識的過程中,有一場手術的存在。


    想到這裏,影子和白所以都是一愣。


    隨後白所以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在他的腹部位置,還留有陸笑造成的傷口。


    而這道傷口,也因為詛咒的原因,沒能恢複。


    影子深吸了口氣,隨後沉聲說道:“老白,你懂我的意思吧?”


    白所以重重點頭。


    隨後直接躺了下來。


    雖然他心裏感覺到無比的荒謬,但既然劇本重新迴歸了,那就跟著劇本走。


    影子看向了獄醫,給他使了個眼色。


    獄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所以,又看向不斷使眼色的影子。


    他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個劇本,本來就有他的戲份。


    於是他按照記憶中的那場手術,走到了白所以的身邊蹲下。


    他打開了隨身掛著的醫療箱。


    在他看到醫療箱裏麵放著的用於捆綁病人的束縛帶後。


    他臉上的鳥嘴長得很大,足以塞進去一顆籃球。


    他還記得,當時他收拾醫療箱的時候,隻是胡亂的塞了一些工具進去。


    而這些束縛帶,也是他無意中放進去的。


    想到這裏,他又開始在醫療箱之中瘋狂的翻找。


    過了一會兒,他聲音驚恐道:“沒有麻藥!”


    聽到獄醫的話,影子的瞳孔瞬間收縮了起來。


    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升起,直衝他的大腦。


    與此同時,他的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


    就好像,在他們的背後站著一個人。


    他們就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那個人通過手中的提線操控著一言一行。


    一切都是這麽的巧合。


    最開始,影子讓白所以帶獄醫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幫白所以處理一下傷口。


    並且讓飛鏢對他們的信任加深一些。


    這隻是他的一時興起罷了。


    而正是他這一時興起隨口的一句補充,讓這件事變得詭異了起來。


    而且,也讓劇本迴到了正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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