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一方憑借著這些有著詭異能力的物品,開始進行反攻。”


    “‘眷族’中所有的神靈都是瘋狂的,他們並沒有太高的智慧。”


    “而且也沒什麽太好的配合作戰能力。”


    “我們憑借著精巧的謀劃,以及殘存人類的通力合作,這一場戰爭我們贏了。”


    說完,影子頓住了話語,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至少在當時,我們確實是贏了。”


    “於是人類滿懷希望的開始進行重新建設。”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道。


    “在真正的災難還沒到來之前,我們內部出問題了。”


    “人類一方殘存的幾名登神者出現了一些問題。”


    “戰爭時期,大家都在前線,還沒能看出來什麽不對。”


    “但和平時期,他們都瘋了。”


    聽到這裏,陸笑的臉色滿是不可思議道:“好不容易才和平了,為什麽瘋了?”


    影子臉上的苦笑還在,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腦袋輕聲說道:


    “因為他們早已經失去了人性。”


    “他們的身上僅剩下神性,並且由於長期的戰鬥,使得他們的精神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汙染。”


    “受到影響較輕的登神者,勉強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會出手傷害人類。”


    “但被汙染很深的那些登神者,他們已經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又或者說,他們失去的是,為人類思考的心。”


    “在這樣的環境下,戰爭再次爆發。”


    “隻不過這一次是內戰,是昔日之間的英雄與英雄之間的戰鬥。”


    “這一戰又持續了數年,直到邪神再次降臨。”


    說這話時,影子的眼角隱隱可以見到淚光。


    但他的語氣依舊沒有太大的起伏,似乎是在長期絕望的環境中已經麻木。


    “之前說過,我們一開始麵對的敵人是那些邪神的‘眷族’。”


    “而這一次,我們將要麵對的是邪神本尊。”


    “那些‘眷族’隻不過是他們的先遣部隊罷了。”


    聽完影子的話,陸笑感覺自己完全無法想象那種絕望。


    即便他在暗獄生活了三年,但好像也沒有絕望到這種程度。


    災難一波接著一波的降臨。


    這是怎麽一種絕望。


    他嘴唇抬了抬,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影子繼續自顧自說道:“那時候,白學冬首長還沒有去世。”


    “李博士將他也改造成了非人類生命體,但這一舉動也僅僅隻是延長了他一些壽命罷了。”


    “已經年邁的他,再次領導起了殘存的人類。”


    “那段時間,他的出行甚至都需要白所以用輪椅推著。”


    “白學冬首長提出了兩個計劃。”


    “第一:牢獄計劃!”


    “這個計劃的意思是,圈一塊地,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將一些邪神和己方瘋了的登神者關押在裏麵。”


    “計劃由張初執行。”


    影子再次苦笑一聲。


    “可憐這個道士,他一直作為先鋒,在前線經曆了長期的神戰。”


    “他自然也受到了汙染,瘋了。”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要對昔日的戰友出手,隻因為他瘋的還不夠徹底。”


    “勉強殘留一絲人性的他,在經曆了那麽多後,卻又要再次奔赴前線去赴死。”


    “不得不說,這個道士是真的有些本事。”


    “他的戰力極其的強大,強大到讓許多邪神都害怕。”


    “他的雷法,是那些邪神恐懼的根源。”


    陸笑想起在自己在夢中,那個醉醺醺掐著法訣的道士。


    此時隻感覺一陣唏噓。


    一個因為包吃包住就加入詭異監管局,並且十分不著調的還俗道士。


    因為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然後選擇留下的道士。


    一個不想訓練,但任務中卻從不拖後腿的道士。


    就是這樣一個道士,他絕望不知道有誰能體會。


    若說他心懷天下,陸笑不相信。


    但他卻為了天下一直經曆絕望。


    明明已經瘋了,但就是因為殘留了一絲人性,卻要對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動手。


    當時的他該有多痛苦,無人知曉。


    最後卻還要為了人類去赴死。


    不知何時,影子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腔噴出。


    陸笑可以看到影子掐著煙的手都在顫抖。


    他並非麻木,他隻是偽裝出了一副麻木的樣子罷了。


    陸笑本想安慰他,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影子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煙,他緩緩吐了口氣道:


    “實際上,暗獄的深處還有一道‘門’,我們稱其為‘獄門’。”


    “那道‘門’是張初以雷法構築,此後的時間裏,他都守在了那裏。”


    “另一個計劃被稱作‘新世界’。”


    “這個計劃和第一個計劃同時進行。”


    “由李博士提出設想。”


    “他再次造出了數位神靈,名為造物主。”


    聽到這裏,陸笑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


    這一抹細微變化被影子捕捉到了,他平靜的說道:“就是c03收容著的那位,祂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造物主被生產出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這個新的世界將承載人類最後的文明火種。”


    “於是,曆經了近千年的時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誕生了。”


    “我隨著其他的十幾名開拓者,還有一批新生的人類來到了這個世界。”


    “自此,原本的世界被我們稱之為獄。”


    話說到這裏已經是接近尾聲了。


    影子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東西,但或許它並不準確。”


    “因為其中出現了許多邏輯漏洞。”


    “比如李博士是如何大批量製造的登神者。”


    “還有這個世界為什麽沒有和之前的世界徹底的割裂。”


    “我能感受到我的記憶在這些地方有缺失。”


    說著,他看向坐在地上手裏還抓著一顆心髒一顆眼球的陸笑。


    “我判斷這些缺失的地方和你有關係。”


    陸笑也跟著緩緩站起身。


    影子的話太過於震撼,陸笑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而就在這時候,陸曦突然開口出聲道:“劉光先生,有人嚐試與您進行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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