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了,還活著麽。”藍衛兵看向地上的甄梧雨。


    他們正位於屍體堆前十米左右的地方,剛才來襲的鐮刀怪已經全部被清理幹淨,現在算是暫時安全了。


    “暫時沒死,不過我們要做些急救的措施,否則她就再也醒不來了。”


    艾克麵無表情的蹲下了身子,他一隻手微按甄梧雨的額頭,另一隻手用拇指端按於她唇溝的中上處,進行著頂推按壓,以此來強行刺激。


    這是中聯古醫術中所記載的人中穴,如果人類因為意外情況而致使突然昏迷,一般按掐這個部位能起到急救的作用。


    開始的時候,甄梧雨還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很快,她的全身就突然劇烈的痙攣了一下。


    她的雙眸突然睜得很大,而後又一下子閉上了。


    “哇…這是怎麽迴事。”瓦西裏被嚇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不會是女鬼……”


    “啪”然而話還沒說完,不知被誰踹了一下,他狠狠地的一個踉蹌,朝著前方栽去。


    幸虧他及時用雙手撐住了地麵,才沒有摔個狗啃泥。


    “好疼!”然而臀部卻傳來難言的痛感,瓦西裏不由得單膝跪地,一隻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列兵瓦西裏,給我站起來。”這個時候,米香上尉陰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瓦西裏不由得一個激靈,他一邊揉著自己的臀部,一邊站了起來。


    “轉過身來。”


    “是。”


    “抬起頭。”


    “明白。”


    米香上尉的臉逼近到了瓦西裏麵前不到4公分的地方,一雙冰冷銳利的眼睛直瞅得他心驚肉跳。


    “還女鬼。”瓦西裏感到自己的耳朵被狠狠的揪著,但他不敢反抗,隻好默默的承受著。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表現使我們被拖累了多少。如果這是在戰場,會有多少人因你而喪生。”


    “知道。”皺著眉頭,感受著劇痛,瓦西裏挺著身子說道。


    “知道?嗬,你根本沒有半點軍人的素養。”米香上尉將他的耳朵擰成了半圈麻花,他冷笑著說道,


    “一沒膽識,二沒反應,三沒智慧,最不能容忍的是喜歡哭。要你又有什麽用!”米香鬆開了擰著他耳朵的手,改為掐他的臉,


    “我很疑惑啊,像你這樣的廢物,是怎麽進入東點軍校的。”


    瓦西裏沒有說話,他深深地低下了頭,眼圈泛紅,委屈的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不準哭!”


    奧維斯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麵露不忍之色,然而他終究是沒有上前勸阻。


    一個合格的軍人,必須經曆三道坎:自身心理與身體的強大,老兵的折磨,和戰火的洗禮。


    前兩點無疑正是瓦西裏正在經曆的,這對他很有好處。否則以後他這種人一上戰場,則必然會首先死去。


    然而,這隻是次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卻是…


    “莫辛納幹,你…呃…你能不能安分一點。”奧維斯基用力的按住自己弟弟的肩膀,他此時的感覺就像300多年前的那些鬥牛士一般。


    “大哥,不要阻攔我。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負了,做兄弟的怎麽能袖手旁觀!”莫辛納幹不斷地掙紮,他的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手中的沙鷹卻早已被一邊的藍衛兵給提前奪下。


    “這是有原因的,說了你也不懂。”奧維斯基繼續用力的控製住自己的兄弟,不讓他做出什麽無法挽迴的事情來。


    “都記住了麽。”而此時,米香上尉已經訓話完畢了。


    “記住了。”瓦西裏語氣柔弱的說道。


    “大聲點!”


    “記住了!”


    “記住,我們當中不需要孬種。如果就你目前的這種狀態,最好不要跟別人說是東點軍校出來的,省得丟人現眼抹黑母校。”


    “是,上尉。”瓦西裏漲紅著臉,大聲的喊道。


    “嗯,很好,我期待著你的表現。”米香上尉點了點頭,而後突然看向了奧維斯基,語氣一下子就冰冷了起來,


    “還有莫辛納幹,你太過魯莽,需要長點腦子。”


    “你…#…”莫辛納幹神情憤怒,幸虧奧維斯基反應及時,從地麵上撿起一塊碎肉堵住了他的嘴巴。


    “嗬嗬,看來你還需要調教調教啊。”米香臉上的冰冷褪去,竟然綻放起了如沐春風的微笑。


    ……


    這是什麽聲音。


    是人類的慘叫聲。


    又有人被那些怪物給殺死了?


    他死了麽。


    甄梧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而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你醒了。”艾克一臉平靜的說道。


    “你…還活著。”甄梧雨的臉上微微振奮,


    “你也活著在。”艾克看了看左臂處的“賽可”。


    甄梧雨身體微微弓起,似乎想要坐起來。


    然而艾克卻立刻將她的肩膀牢牢按住,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的脊椎受傷不輕,現在不要亂動。”


    甄梧雨並沒有死,但剛才那長舌鐮刀怪的舌頭突然狠狠地在她腰間一束,使得她脊椎受到了太過強力的擠壓,而昏迷了過去。


    這種情況非常危險,截癱都是輕的,嚴重的就會當場死亡。


    然而根據“賽可”的掃描,甄梧雨的脊椎隻是一時受到強烈刺激而導致自身的昏迷,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這種情況下隻要修養幾個小時就能完全恢複了。


    甄梧雨無疑很幸運,要是那長舌鐮刀怪的舌頭帶著倒刺,她的內髒就會被瞬間戳穿。也幸虧它不像酸液型鐮刀怪那樣,唾液有極強的腐蝕性,否則她就會化作一灘血水。


    “我的脊椎…”甄梧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剛才她還沒有發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感覺酸痛難忍。


    “感覺到疼說明它是正常的。”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艾克解釋道,“如果沒有感覺,那你就會癱瘓。如果感覺一陣麻痹,也會留下後遺症。你就躺在這休息,再過三個多小時你就能活動了。”


    聽艾克說的頭頭是道,甄梧雨很快便相信了他。而且她現在也的確不想再動了,因為身體太酸痛了。


    “嗨,小兵,以後不要太貼近那怪物。”身後的藍衛兵拍了拍艾克的肩膀,“盡管知道你是為了救這女新兵,但是如果再和那種殺戮機器拚刺刀,你一定會被切成碎片的。”


    是他救了自己麽。


    甄梧雨看向艾克,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死人臉。


    又被這家夥救了一次,真是心不甘情不願。


    微微靜下心來,她稍稍有些不忿。


    不過仔細想想,這家夥除了強製推銷自己支付5萬元星際幣之外,好像也沒什麽討厭的嘛。


    新兵啊,長官就隻能幫你幫到這了。


    看到她的表情,藍衛兵的心中默默念叨。


    “那個…還是謝謝你救了我。”甄梧雨小聲的說道。


    “不用謝。”艾克一臉微笑的說道,同時將她的沙鷹放迴了腰間。


    甄梧雨的臉上微微一紅。


    看到這一幕,藍衛兵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果然,人類受到再大的苦難,愛情都是永遠的治療藥物,而生死相隨更是讓愛情達到了永恆。


    自己作為旁觀者,都有些小治愈了呢。


    “不要忘了你還欠我五萬星際幣,可不能就這麽死了啊。”艾克輕輕的拍了拍甄梧雨腰間的手槍,微笑著站起了身。


    “你不會是為這5萬星際幣才救我的吧。”大難不死,甄梧雨也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嗯,對啊。”艾克一臉的理所當然,他微笑著說道,“戰爭季結束後,請您在一天內將錢打到我的賬號上,賬號的序列號已經告訴過您了。”


    什麽。


    藍衛兵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甄梧雨的臉也一下子變得麵無表情起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對了,之前的那慘叫是怎麽迴事。


    她轉過了頭去。


    米香上尉正在訓話呢。


    “服了麽。”


    “服了。”莫辛納幹抬起了頭,臉上還有著幾層淤青。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麽。”


    “知道。”


    “說。”


    “不該頂撞上級,行事太過魯莽。”


    “嗯,很好。”米香上尉一臉微笑著拍了拍手掌,“記住了,想活命,聽我的準沒錯,新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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