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僥幸的心理,我在醫院裏將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雖然一開始掛號的科室不一樣,但後來流程越來越熟悉,我的心也慢慢地往下沉。當醫生叫我去做b超的時候,我就笑不出來了。

    坐在走廊上的我看著手中的診斷結果單,感覺老天爺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在我最希望留住孩子的時候,我流產了。而在我下定決心要永遠離開這個是非漩渦的時候,老天爺又送了我一個孩子。

    伸手撫摸著肚子,在其中有一個小生命,是我和高勝天的結晶。心中生起一股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情緒,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一張紙巾伸到了我的麵前,“這位小姐,人生不如意十有**,你不要太傷心了。”

    沒想到在醫院裏都還能夠碰到好心人,有人注意我倒讓我不好意思繼續哭了。我接過紙巾,抬頭看了那人一眼。

    就這短短地一個對視,讓我們兩人都愣住了。站在我眼前遞給我紙巾的人不就是高勝天的**曉嵐?我低頭看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好像整個人都被扔到了冰窖之中。

    我一開口,聲音沙啞地連自己都害怕,“這是你和高勝天的孩子?”

    “田……田蜜……”曉嵐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連退兩步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看著她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樣子,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心中對曉嵐完全沒有同情,整個腦子裏都在想一件事情。

    曉嵐已經和高勝天有了孩子,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怎麽辦?原來這麽久了,我安如善也不過是高勝天眾多**中的一個嗎?

    就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曉嵐,你沒事吧?”

    我抬頭一看,高勝天手中拿著一張繳費單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將坐在地上的曉嵐給扶起來。他那種溫柔的眼神與動作,像是一把利刃刺入我的心窩之中。曾幾何時,我在懷孕的時候也希望高勝天這樣對我。

    但他沒有,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他的孩子。現在他仍然對我視而不見,好像我是空氣,是無關緊要的人。

    坐在地上的曉嵐伸手指了指我,“勝天,田蜜……田蜜也在這裏……”

    高勝天將曉嵐的手給放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曉嵐,你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要考慮太多,我送你上車吧。”

    高勝天迴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種冷漠像是

    絕對零度,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溫度。看著攙扶曉嵐慢慢往外麵走的高勝天,我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勝天!”

    兩人都停下了腳步,曉嵐擔心地看了高勝天一眼,高勝天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這才轉過身來。

    看著這張男人的臉,我的手不爭氣地顫抖起來。

    高勝天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報告,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怎麽,田蜜小姐這是來醫院檢查婦科病?陰性還是陽性?”

    這個混蛋以為我得的是艾滋病嗎?我之前所壓抑的所有壓力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我走上前去,揚手就要給高勝天一個耳光。誰知道高勝天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反手給了我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地在走廊中迴響。不僅我呆了,站在高勝天身後的曉嵐也驚呆了。

    “你……打我?”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高勝天,這是高勝天第一次在外人的麵前打我。

    高勝天一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死死地頂在牆上,“田蜜你給我聽著,之前被陳默殺死的那個男人是我在北地最好的哥們兒。你最好不要迴北海市,要不然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死你。”

    我被高勝天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但即便如此,我還是笑了。笑的無比淒慘,笑高勝天不知道他已經第二次當爸爸了。我倔強地彎起嘴角,隻是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既然你這麽恨我,何必等我迴北海市?你現在就可以殺掉我。”

    高勝天聽我這麽說眼神一凝,手上也更用力了,“田蜜,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忍不住吐出舌頭,一張臉漲得通紅,這是缺氧的表現,我甚至覺得要是高勝天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高勝天!你想要在醫院裏殺人嗎?”陳默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醫院,他穿著一身軍裝,急匆匆地從走廊的另一邊跑了過來。

    高勝天冷冷地看了陳默一眼,一鬆手,轉身朝著曉嵐走去。

    “咳咳咳。”失去了束縛,我整個人癱軟靠著牆往下滑。

    陳默走過來一把把我給抱住,關切地看著我,“安安,你沒事吧?”

    迴到曉嵐身邊的高勝天像看小醜一樣看著我們倆,“陳默,你殺死野狼這件事情我會記住的。北海大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這番話,高勝天沒有給陳默反駁的機會,扶著曉嵐轉身就離開了我們的視線之中。仍由陳默在我的身邊怎麽搖晃著我的身體

    ,我都覺得一切無所謂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靈魂出竅,能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清楚理智地看自己,看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陳默知道我心裏難受,隻好抱著我坐在地上,也是一言不發。

    “陳默……”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我終於開口說話了,“你陪我去去把孩子打掉吧。”

    抱著我的陳默聽到孩子這個詞的時候整個人一愣,他看了眼我手上的檢查結界,沒有說話。

    我先笑了起來,將頭靠在牆上,“很可笑是吧?明明人家根本就不把我當一迴事,我卻三番兩次地懷上他的孩子。”

    陳默將我抱得更緊了,“安安,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意外,你也不想的。”

    聽到陳默的話,我也在心裏不斷地問我自己。這個孩子我是真的想要還是不想要?這樣想著,思緒被左臉的腫痛給打斷了。

    自己在這裏胡思亂想有什麽用呢?高勝天不可能娶自己,而自己也不願意給高勝天當**,這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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