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對它的熱情怎麽都消磨不滅。”


    “比如——”薑汐拉長了聲,故意賣關子。


    “比如?”裴青眉揚了下。


    “比如喜歡你,愛你。”薑汐乖順的在他掌心上貼了下。


    陳伯剛很快就把琵琶拿過來了,能看的出琴的年歲悠久,音色卻依舊很清亮。


    薑汐抱著琵琶坐在古樹下,用手輕輕掃過琵琶玄。


    彈奏的是一曲《紅馬》


    “我在江南,撒把歡,多無邪——”


    “你用斜陽揉碎了春雪——”


    “你在清間,胭脂傘,綾綢緞,你彈一曲,繁華鏽河山。”


    ……..


    青年的聲音柔軟清亮,配著琵琶的音色正好。陳伯剛還牽著自己的外孫女來。一起聽聽彈琴,還誇讚要跟這個哥哥學習。


    薑汐的心那是虛啊。他好久沒彈了,手很生,曲子彈錯了好幾個音。但陳伯剛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看他的眼神格外柔和,又透著一點喜悅,仿佛他彈奏的是什麽天才般神譜。


    等一曲完畢,陳伯剛拍手叫好,薑汐抿著唇笑了笑,偷偷把目光看向裴青,就見他也跟著在鼓掌。


    陳兩夫妻平日吃的都是粗茶淡飯。今天的菜式難得的多了些。


    一碟糯米甜藕,一盤五香肉餅,小蔥餅。一鍋清粥。還有蒸好的玉米和紫薯。混在一起飄著曼妙的香。


    薑汐趁著跟裴青去洗手的空檔,把人堵在了小院洗手池邊攀岩的紫藤蘿下,十分膽大的勾著人的下巴“質問。”


    :“我剛剛彈的好聽嗎?”


    “嗯,好聽。” 裴青十分懶的站著,背部靠在牆上,一副任他擺布的樣子,眼裏全是縱容。


    薑汐舔了舔唇,“那我彈的好看嗎?”


    裴青笑了下,輕輕摸了摸麵前人的臉,反而是說了一句英文:


    “the roses will  always bioom.”


    “my  dear  rose ,you are beautiful.”


    裴青說英文很好聽,有一股淡淡的散淡感,尾音還會微微勾一下,十分蠱。


    薑汐怔了下,隨後眼睛就彎了,“為什麽是玫瑰花?不是太陽?”


    裴青笑了下,壓低聲,湊到人的耳邊,“因為寶貝兒,你今天看起來很性感誘人。”


    薑汐的嘴到哪兒都是甜的,到哪兒都討人喜歡。加上這次還有琵琶的加持。老師傅對這倆孩子喜歡的不得了。


    見薑汐對做琵琶流露出了興趣,挺想看看的。老師傅也百般熱情,還說要他們留下玩幾天,要騰房間給他們住。


    在這玩是可以的,但薑汐臉皮薄,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兩個年歲已高的人,就在他們附近租了個房子,挨的特別近。還帶了一個小花園。剛好房子的主人是對老夫妻,最近要去他們兒子家住一段時間。這倆夫妻跟陳家兩夫婦的感情也特別好。經常互相關照。租他們的房子陳兩夫妻也很放心。


    薑汐就開始經常的往陳師傅家跑。裴青就在屋子裏沏著茶,線上辦公。


    今天是給孫女做琵琶的大日子,陳師傅拿出了鎮店之寶。一塊放了二十多年的大紅酸枝。在銼刀,刨子,圓鑿子,月鑿等工具間靈巧轉換,來迴敲打這塊上好的材料。


    工作房裏亮著一盞黃舊的燈,還有各式各樣懸掛的工具,和一把黑框的圓形掛鍾。


    陳師傅架著一副老花鏡,皮膚有皺皺痕痕,一雙鷹一般的眼睛渾濁,但在製造樂器的時候卻亮的厲害。隱約從裏麵看見了光。


    好的工匠如同靈巧的畫家,每一個手勢下去,而確定的,這和薑汐倒有異曲同工之處。


    陳師傅邊磨琵琶的時候就邊對薑汐笑著說,“我好像是在生孩子,這就是孩子,要把它養好生好。”


    這不禁讓薑汐想起自己畫畫,也是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最後看著畫一點點的成形。有種造物主的欣慰與慈祥。


    在他看來,畫是有生命的。而在陳師傅的眼裏,琵琶也是有生命的,


    隻見那老舊布滿青筋的手,在昏暗的燭台下一點一點的打磨琵琶。肢體間愛惜的猶如在做瑰寶一般。陳師傅說自己眼睛不太好,背板弧度的變化都靠經驗,這看似謙虛的話裏,薑汐卻聽出了匠人的自信。


    他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好像變成了一個幫忙的學徒。地上布了很多的木屑皮。薑汐就幫忙掃掉。


    內膛是琵琶發音的關鍵部位,麵板震動靠它發射。這也是做琵琶最重的活。在整塊木頭鑿出梨形內膛。需要控製微妙到難以標準化的弧度。弧度深一點或者淺一點對音色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此時木匠工憑借著經驗帶來的直覺。


    等內膛大攻告成,匠人用粗糙的大掌將木屑拍去,嬌豔深紅的木屑靜靜灑落。


    然後就是麵板製作環節。麵板是琵琶最為重要的構成部分,直接決定著音色的好壞。傳統的琵琶麵板通常用梧桐木,木質疏鬆,木紋順直,傳聲迅速。


    陳師傅通常選擇將麵板做得略厚,這樣剛開始時聲音會有點木,但音色堅石,經過振動彈開以後會有金石之聲。好的製琴師與樂器都有君子之德,更看重長久的效果。


    “這..就做好啦?”薑汐眨著眼睛好奇問。


    陳師傅笑笑說還沒有。


    他說要在一種膠中加水,現在膠還沒化,化的時候加水。


    粘合麵板和背板的豬皮膠遵循工匠傳統,陳師傅用自家的小鍋小火蒸製。小火劈劈啪啪,見證了無數琵琶的誕生。


    薑汐:“這個溫度…是不是要很嚴格掌控啊?”


    陳師傅笑著擺擺手,“我們很土的,溫度是件不清楚的,反正整個就憑感覺。它麵板也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沒有溫度。膠也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陳伯剛撓了撓頭,感覺又沒給人解釋到位,於是有些失笑,“我這是不是感覺有點像是在說廢話?”


    薑汐猛搖頭, “沒..沒!您這是信手拈來,很厲害呢!”


    陳伯剛笑著誇他嘴甜,用膠慢慢的摸在琴麵上,然後用火燒,然後合畫板。然後封起來等它幹,說天好的話大概要四小時。天氣潮濕的,一晚上都不怎麽幹。


    薑汐跟著幾天慢慢的也學到了點皮毛。


    枯瘦成了花甲年紀的老人,好像在做琵琶的時候又年輕了起來,活力了起來。薑汐還得知,其實陳伯剛的老伴兒已經不想他幹這個了。就想他安分點兒歇著。常年聞著粉塵,陳伯剛的鼻子之前動過兩次手術。已經有染了一定的疾病,到現在已經沒有嗅覺了。


    但陳伯剛卻始終堅持做,笑嗬嗬的說,“我就是想找點事做。找點事做好。不做點事老年癡呆了嘍。”


    薑汐跟裴青在西安呆了大半個月。


    去看了鍾樓,鼓樓,吃了褲帶麵,麵是寬寬長長黃色的,薑汐愛吃辣,每次加都是加上重度辣。把麵攪的紅通通的。然後跟裴青的“清湯麵”幹杯。


    然後逛了茶話弄,喝了西安本地奶茶。


    薑汐最喜歡喝的就是“梅占搖紅”。而且印在杯子表麵的圖也非常好看。梅粉色加上印著很多偏藍的花。


    薑汐特別喜歡上邊的厚奶油,還喜歡啃撒在上麵的碧根果,每次都要拉著裴青一起買,再一塊兒幹杯。在晚上的時候還看了金碧輝煌的鍾樓。


    還品嚐了西安當地的特色鏡花糕。薑汐喜歡玫瑰味兒的,顏色又好看,吃起來又好吃。裴青卻鍾愛起了藍莓味兒的。


    西安這時候是秋天,西安的秋天很冷,俗稱“一秒入冬。”但經過了爬那麽多火山雪山,薑汐的體質已經好了不少,至少沒有那麽怕冷了。


    他跟裴青穿著情侶衛衣。薑汐是大紅的,胸口還有一顆在發射的心。裴青的是黑色的,胸口是一顆被戳中的心。


    他們牽著手走在西安的長街上,一起吃了熱騰騰的紅柳烤肉,馬二酸湯水餃,羊肉泡饃。


    街道上還有做糖畫的,做糖化的手藝好,一個個圖案畫的生龍活虎。


    裴青見薑汐在看,就停了下來。買了一副兔子糖畫,上麵的小兔子還提著一個小小燈籠。要遞給薑汐。


    薑汐卻不買賬,故意趴在裴青的胸口,“兔兔那麽可愛!你怎麽舍得吃兔兔!!”


    裴青眉挑了下,“那我吃。”


    “咦——”薑汐馬上以牙還牙的向老板點了隻小豬的生肖。然後笑眯眯的接過來,對這隻小豬說,“哇,你好可愛呀,哥哥要吃了你!”


    四舍五入就是把某位屬豬的人吃幹抹淨。


    裴青笑了笑,沒跟這小孩計較。等薑汐把手裏的吃幹淨的時候,美滋滋一偏頭,就見旁邊人手裏的包裝還完好無損。


    他的眼瞳一下就瞪大了,“你…你?”


    裴青垂了下眼, “兔兔太可愛,我舍不得吃。”


    “我要迴家把它放到床頭,天天看。”


    薑汐:。


    他咬了下牙,


    “裴青,你欺負人!”


    裴青的嘴角勾出一點笑意,把糖兔遞給他,“那給你吃吧。”


    薑汐:。


    他們在西安待的最後一天和陳老夫妻告了別。


    琵琶也已經做好。陳伯剛的孫女彈的很歡,對這把琵琶愛不釋手,抱著爺爺的額頭親了又親。把老人家樂壞了,一把骨頭了硬是扛著孫女兒轉了好多個圈。


    薑汐笑了笑,出去的時候牽住了裴青的手,忍不住說, “裴青,我覺得,我們應該讓這些老手藝傳承下去啊,這些都是文物曆史。”


    “我們應該好好讓它們發展下去才對,而不是被新媒體所埋沒了。”青年漂亮的眼裏流露出了一點淡淡憂傷和遺憾。


    裴青揉了揉他的頭。


    薑汐突然抬了下腦袋,眼睛微亮,“我們微博宣傳一下怎麽樣?”


    “這個主意很不錯。”裴青勾了勾唇。


    說幹就幹。薑汐忙著編輯微博圖片。把最近旅遊的風景圖都甩了上去。他們環球旅行的事還沒有對外說過,隻有相熟的幾個朋友知道。在旅行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過粉絲 ,但都挺乖,激動一番後就安靜的求合影。


    “我們下一站去哪兒?”裴青很平和的問。平和的就像是問明天要吃什麽。


    薑汐馬上從包裏拿出地圖,“這次到我指了!!”


    然後就閉著眼睛在地圖上指了個角,興奮的睜開一看,目光就一凝。


    隻見他指尖指的是三個字:敘利亞。


    敘利亞不像其他旅遊國家一樣,他是個戰爭國家。薑汐跟裴青想了一個晚上,決定還是去。


    去敘利亞不像去別的國家簽證就可以,還需要有邀請函,如果沒有邀請函的話會很難入境。


    巴黎嫩入境的,還可以從約旦入境。還可以坐飛機直接飛到大馬士革,就是飛機的費用十分昂貴。


    薑汐首先就否掉了直接飛機到大馬革士,選擇從巴黎嫩入境,他們利用人脈在網絡上聯係了敘利亞所的旅行社,一番交流後拿到了邀請函。還通過旅遊社聯係旅遊部頒發了一個拍攝許可。才可以在敘利亞進行旅遊和拍攝。


    但是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要拿著手機大大方方的拍,不要再用什麽運動相機,或者更多的拍攝設備,那邊不允許。


    裴青在那邊聯係了一個向導。他們很快就動身出發。但顧女士知道的時候差點要氣瘋了,說你們要不要命了!


    薑汐十分淡定的說他們已經在飛機上了,現在已經到了巴黎嫩,然後一陣哄自己媽媽媽說他們很安全的。不會有事,他們就是去看一看。


    顧女士被氣還是要昏了頭,在電話裏頭馬上就說要給他們聘十個保鏢,被薑汐也是火速決拒絕。


    顧女士: “那萬一你們真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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