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號神情不屬,“你到底想說什麽。”


    甜草平靜地迴答:“我準備賣號退遊了,過來跟你們說一聲。”


    星河1區的紫字劍仙號她已經上架了黑市,春山盡處的會長職位也傳給了會內可靠的元老。


    上次退遊時,她一聲不吭就走了,其實應該好好道個別的。


    她說完之後,語音裏沉入死寂。


    半響,才傳出哭號的一聲冷笑:“你最好是,別又跑去哪個區仰臥起坐。”


    “這次不會了。”甜草輕聲喃喃,“謝謝,再見。”


    她現在玩遊戲,除了累,已經感受不到其他東西。


    她決定聽橘子的。


    如來得知此事後匆忙地登上遊戲,但甜草已經離線了。他問哭號人呢,後者隨口敷衍了句賣號退遊了。


    如來發愣:“……她真不迴來嗎?”


    哭號語氣冷森森道:“要她迴來幹什麽?拖後腿的東西,有她沒她不一樣?”


    如來沉默片刻,歎了口氣。


    現在他成了野火的會長,哭號還是照樣的副會長。


    當了會長後,如來才發現這事其實很不容易,尤其是在野火這種大家各有各想法的地方,誰都喜歡惹事。他一邊要操心公會本身的建設和發展,一邊還要負責到處給人擦屁股,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快心力交瘁了。


    ……甜草之前一整年到底怎麽度過的?


    哭號忽然問了句:“我脾氣很差?”


    如來詫異:“你才知道?”


    哭號:“……”


    他鼠標已經挪到開紅選項上了,但腦中忽然響起甜草嘀咕的“還天天開紅打我”,硬生生忍住了,臭著一張臉惡狠狠地下線。


    “最近紅名是不是變少了?”


    在商道運鏢時,秦宇深嘀咕著。他們今天來迴運了幾趟鏢車,居然一次紅名也沒遇上。


    歸隱成員道:“聽說好像是哭號和如來不讓野火的人開紅了,開了就滾出野火。”


    程傑很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會突然改邪歸正?不可能吧?被什麽東西上身了?”


    其他人也半信半疑。


    不過總體而言,華燈1區近期太平和諧了很多,所有人樂得清閑。


    江惟最近喜歡上了玩鴻蘿號,打論道台很順手不說,他還找到換裝遊戲的樂趣。鴻蘿身上穿的門派校服太樸素,他連買帶氪挑一堆漂亮裙子,之前阮辛臣送的釵釵環環也排上了用場,來迴換裝搭配。


    看著屏幕上粉妝玉琢的小蘿莉,江惟心裏生出了無限的慈愛和成就感,感覺像是在養女兒。


    心軟抱劍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看著。


    新的一個月,歸隱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


    周末一早,江惟被態度神秘的明月夜喊上了遊戲,被拉進多人隊後聽見一道熟稔帶笑的聲音:


    “哈嘍,好久不見了小江。”


    江惟頓時愣神。


    在遊戲裏這麽叫他的人,隻有一個。


    一葦渡江跟隨傳送至暨都某處門庭若市的酒館中,明月夜與劍無鞘都在隊裏,一位腰佩長刀的鏢客坐在桌旁喝酒,是江惟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角色。


    明月夜的師父,歸隱的前任會長。


    江惟脫口而出:“驚蟄?”


    “是不是很意外?”明月夜笑嘻嘻道,“其實昨晚我倆就聯係上了,不過想等你上線之後再給你一個驚喜。”


    江惟:“……確實驚到了。”


    驚蟄:“沒有喜嗎?”


    江惟無奈:“又驚又喜,好了吧。”


    劍無鞘叼著煙哼哼:“你們歸隱敘舊,把我拉上幹什麽?”


    “都是疏梅區的老朋友了,別這麽見外嘛。”驚蟄態度爽朗,“再說你現在不也是我們歸隱的人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兩年前,驚蟄因為結婚生娃擱置了遊戲,如今小孩已經會說話了,終於能分出點精力幹別的。


    前段時間他一邊帶娃一邊看完了聯賽直播,順帶還砸了禮物給歸隱隊刷彈幕。最近老婆帶女兒迴了嶽父嶽母家,他得空上了次遊戲,和江惟明月夜久違地打聲招唿。


    四人嘮了許久,從遊戲內到遊戲外,話題五花八門。


    之後驚蟄還把自己跟老婆女兒的合照分享了出來,春風得意道:“怎麽樣,我老婆是不是很漂亮?我女兒是不是很可愛?”


    江惟不吝嗇誇讚:“般配,可愛。”


    明月夜和劍無鞘牙癢癢,心想怎麽好事全讓這家夥占盡了。


    “我記得劍無鞘也快三十了吧?”驚蟄開始無差別催婚攻擊,“老大不小的了,再不找對象就要成老頭了,人姑娘都看不上你。”


    劍無鞘繃不住了:“……我才二十七好不好?什麽老頭,你才老頭。”


    驚蟄轉向明月夜,明月夜頭皮發麻,連忙表示:“我受過情傷,封心鎖愛了,發誓以後要單身一輩子!”


    “小月,那都是渣男的錯,結果不應該由你背負,哥再給你找條件好的。”驚蟄體恤道,“我們公司裏有七八個年輕高個帥小夥……”


    明月夜大驚失色:“真的不用!!”


    驚蟄頗為遺憾,又問江惟道:“小江呢,有對象了嗎?”


    “有啊。”江惟坦然承認,“我情緣。”


    “你別問他了,現在整個華燈1區都知道他倆在搞對象。”劍無鞘似笑非笑,“哦不止,現在全服都知道了。”


    聯賽之後,不僅華燈1區爆火了一把,一葦渡江和心軟兩個id也在論壇裏被反複提及,大多數時候還是被並在一起的。華燈1區玩家為證明自家不是男同區服到處據理力爭,簡直操碎了心。


    驚蟄也看見了一葦渡江頭頂的情緣頭銜,有些遲疑道:“……我說句實話啊小江,遊戲網戀不太能行吧。”


    “也不算網戀吧。”江惟解釋說,“我跟他是大學校友,住的地方也靠的很近。”


    “那還行。”驚蟄這才放心了點,“條件怎麽樣啊,有照片嗎?”


    江惟相冊裏存著之前去爬山時登山夫妻幫忙拍的合照,驚蟄對江惟和男生在一起這件事接受良好,看完照片後,甚至還非常滿意。


    緊接著他的下一句話就是:“你倆發展到哪一步了,準備去哪兒結婚?”


    正在喝水的江惟差點一口噴出來。


    第97章 火光


    十二月份,崇明市徹底降溫入冬了。


    阮辛臣某日下班買迴來兩條圍巾,同樣款式,一條淺色一條深色,淺的給了江惟,深的他自己留著。


    每天早上,江惟都會被裹得嚴嚴實實,再被牽著一起出門。


    學校辦公室其實有空調,門窗關嚴實後很暖和。李老師看著渾身嚴絲不漏的江惟,十分疑惑:“江老師你不熱嗎,要不把圍巾手套脫了吧?”


    江惟心虛地笑了兩聲,“最近感冒了,身上發冷,穿多一點舒服。”


    ……其實是因為他身上有些見不得人的痕跡。


    以前還隻是脖子上有,穿個高領的毛衣就行,最近阮辛臣不知道為什麽愛咬他的手,尤其是有痣的右手,連親帶咬,看起來慘不忍睹。


    江惟抗議了,結果阮辛臣倒打一耙:“痣長在那裏不就是讓人親的。”


    江惟:“……”


    跟阮辛臣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隻能戴手套遮掩一下。


    氣溫降低之後,蔥蘭盆栽不能放在一直放在陽台,得轉到室內補光防凍。


    江惟第一次養花,生怕把花養死了,在網上查找各種蔥蘭的養護知識,態度兢兢業業。


    翻找百科時,他無意間看見了一則簡介信息。


    [蔥蘭別名蔥蓮、玉簾、風雨蘭,石蒜科蔥蓮屬植物……喜陽光充足,耐半陰……]


    [潔白的花朵有著美好的祝願寓意,代表幸福、和諧、美滿和吉祥……花語為純潔、期待、初戀……]


    [攜手一生的伴侶]


    江惟怔愣地盯著最後一句話看了半天,直到手機自動息屏也沒迴過神。


    此後,每天和阮辛臣待在一起時,江惟都會盯著人發呆,等阮辛臣有所察覺,又迅速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周末出門逛公園時,江惟依舊在悄悄偷看。


    阮辛臣側頭望向路對麵,江惟也不由自主地順著他視線望過去,什麽也沒看見,不明所以。再偏迴頭時,目光撞上了阮辛臣黑潤潤的眼睛,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阮辛臣很肯定:“你在看我。”


    江惟眨了兩下眼睛,故作鎮定道:“……你長得好看。”


    “是嗎。”阮辛臣語氣平靜,“你看著我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在邀請我做點別的。”


    江惟的手心被輕輕捏了下,跟觸電一樣,他立刻不敢看了,埋下頭裝作認真看路:“沒有,絕對沒有。”


    阮辛臣看了他一會兒,暗示:“我想迴家了。”


    江惟拽著他走:“……剛出門迴什麽家!”


    下午的時間,兩人去市中心美術館看印象派油畫展。


    畫展策劃別出心裁,觀展時能從一係列畫作中識見藝術伴隨曆史的變遷過程。大多數作品江惟以前在各種相冊或畫集中看過,但看見實物原作時,又是另一種難以言述的震撼。


    阮辛臣對美術史知之甚少,江惟就充當解說,阮辛臣提出一兩句問題,江惟也會輕聲緩語耐心解答。


    聽著聽著,阮辛臣的注意力就從牆上的畫作挪到了身邊人身上。


    涉及自己擅長的領域,江惟嘴角不自主噙著點笑意,眼神也是熠熠明亮的。


    阮辛臣忽然想到:在校給學生上課時,江惟是不是也這樣。


    江惟講了半天,沒得到迴應,側過頭隻見阮辛臣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有些無奈:“你真的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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