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德昏死逃過一劫,剛被淮王府上的仆人抬下去。


    秦淵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


    罷了,反正他在不在場都一想,現在被人抬下去也好,省得看著糟心。


    淮王身旁的王妃看著鬧劇結束,並沒有當迴事,而是看著秦淵,道:“秦淵,這次你送來的冰塊,我很喜歡,謝謝。”


    “一早就聽王爺談起過你,說你的點子多,是個人才。”


    秦淵立馬拱手迴道:“王妃您抬舉了,承蒙王爺賞識。”


    “你看,我就說了,你要是這麽誇他,他肯定謙虛。”王爺笑著道:“好了,入座吧,有什麽事兒等宴會結束再說。”


    宴會正式開場。


    這還是秦淵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宴會,內心多少有些好奇。


    這時,隻聽見一陣動聽悅耳的樂器聲,緊接著,舞妓登場。


    剛開始秦淵還有些納悶,怎麽右邊空出這麽大的地方。


    現在一看,原來是為歌舞妓準備的。


    舞妓的身段妖嬈,麵容精致,翩翩起舞,配合悅耳的樂器聲,不失為一種享受。


    琴瑟和鳴,舞姿動人。


    宴客們全都注目而去。


    “還是淮王養的歌舞伎好啊,今天真是大飽眼福。”


    “要不說呢,真得感謝淮王給的機會,又是歌舞,又是冰塊的。”


    宴客們都在稱讚,宴會的氛圍活躍起來。


    雖說是坐在主位上,淮王壓根閑不住,四下走走,跟來往賓客交談。


    還叫上秦淵作陪。


    對此秦淵自然不會推脫。


    這可是好機會,淮王讓他作陪,目的很明顯,向他們傳達一個信號,秦淵跟他的關係很好。


    “秦淵,來跟你介紹介紹,這位可不得了,是咱們清州城的大文人啊,作詩的水平高得很。”


    “王爺謬讚了。秦小友作詩文采亦然,實乃佩服。”


    ……


    秦淵作陪,淮王跟誰打招唿,都願意介紹一番。


    這麽一圈下來,秦淵也認識了不少人。


    同時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出來,有些人對他的敵意很重。


    但礙於淮王在場,隻能收起敵意老老實實的打招唿。


    秦淵又不傻,這些人往往都是清州城的大家族。


    就比方說剛剛打過招唿的王家。


    那可是根正苗紅的世家大族,在清州城排的上號的。


    不同於秦淵先前認識的那些小家族,泛指張金祥啊,做手工業生意的那些。


    他們在清州城排不上號,純粹的生意人。


    但王家的這位可不得了,家族根基龐大,在清州城經營著鹽鐵生意。


    其家族內還有人在京城為官,地位上雖然比不過淮王這種皇家,但在外界看來,那就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雖說曆朝曆代的鹽鐵管控很嚴。


    一般都是官家進行掌控。


    但這種事,就屬於不上稱沒有四兩重。


    人家王家在清州城的地位,不比地方官大啊。


    撐死也就是看著動不了,像知府那樣並左右逢源的,從根本上對這種事情就是避而不見,絕口不提。


    一切為了退休養老鋪路。


    最關鍵的是,像是王家這種體量的家族,在清州城還不止一家。


    這讓秦淵產生了一定的危機感。


    因為這次商稅的事情,的的確確觸碰到了人家的利益。


    先前順風順水,無外乎麵對的都是小家族的人。


    在他們看來,無論是淮王,亦或者知府,再不濟白成,秦淵背後的這三位靠山,都是大到不可及的存在。


    可現在不一樣了。


    這群大家族的人,跟淮王都談笑風生,到時候真的狠了心對付秦淵,淮王也擋不住。


    這麽一圈走下來,秦淵的心情沉重很多。


    不禁感歎一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宴會結束。


    “我要去跟王爺談點事,你在這裏等我。”


    秦淵對小姨子說道。


    這時,管家手疾眼快的走來。


    “秦秀才,您別擔心,您的家人我會找地方安頓,不會忽視她的。”


    “那好,謝謝。”


    薑秋月自然答應,秦淵轉身的時候,還聽見她說麻煩管家帶她在府上轉轉。


    來到淮王的書房。


    淮王此刻倚靠在椅子旁,暗歎著說:“老了,老了。”


    白成在一旁倒了一杯茶水端給他。


    聽到動靜,見秦淵來了,白成又去倒茶,淮王則朝他招手道:“來的正好,咱們邊坐邊聊。”


    “剛剛聽白成說了你的猜測,我覺得很有道理。”


    等秦淵落座,淮王繼續說道:“任由他們這樣下去,對我們清州城的百姓都有危害,秦淵你當初製定的時候,有沒有留後手?”


    秦淵苦笑:“當時還真沒考慮,因為我當時就覺得會在京城,現在放在咱們這兒,這不全亂套了?”


    “那你這幾天有沒有想出辦法?”


    “沒有,目前還不能動他們,現在才幾天時間,他們手裏能有多少錢,沒有證據就汙蔑人家,我怕到時候下不來台。”


    秦淵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出來。


    下不來台倒是其次,秦淵有時候不那麽看重麵子。


    主要問題就是,他們三人的身份對付夏有德還真麻煩。


    先說淮王,人家一王爺,平白無故的針對京城官員,不論從哪種角度來看都是大問題。


    真把朝廷裏的那些禦史言官當成吃幹飯的了。


    再說說師父白成,也不行,直白點說,一個退休的小老頭,看著從朝廷中樞退下來,這身份很有分量。


    但終究是過去式,背景擺在這兒,唬人還行,對付誰都行。


    唯獨對付夏有德免疫。


    因為人家真的是朝廷的官,還是在職的。


    最後也就順理成章的落在秦淵頭上。


    可秦淵的身份,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個秀才。


    連官都算不上。


    所以明麵上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


    剩下的隻有暗地裏。


    白成這時把水杯放在秦淵麵前。


    “不著急,如果沒辦法的話,咱們一起想辦法,你剛剛說沒有證據,這是個問題,還有別的問題沒有,一並說出來,咱們想辦法一起解決。”


    秦淵內心很感激白成。


    這次商稅的事件,與他而言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不是直接當事人。


    商稅對秦淵和淮王都有好處,唯獨他沒有。


    能站在這裏出謀劃策,已經很值得秦淵尊重了。


    秦淵跟淮王是當事人,無外乎,一個為名,一個為自由。


    那白成呢。


    師生情還有跟淮王的交情。


    “秦淵,本王覺得你這段時間應該在清州城多搞點大動作,你不是在紡織那塊有人脈麽,那麽多人願意跟你來往,這倒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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