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繪扶著路言川剛走出幾步,就看見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匆匆朝他們走來。

    “小姐,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宋謙禾並不認識沈繪,自然不放心路言川隨便跟一個女人走了,要知道對路言川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太多了。

    他伸手想扶過路言川,然而,他還沒碰到他,就聽到他喃喃地重複著一句話:“繪繪,我們迴家。”

    聽到路言川的話,他停滯了一下,繪繪?這個名字他倒是經常聽路言川提起,難道眼前這位就是讓路言川心心念念的女人?

    不由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有什麽魔力把路言川迷得神魂顛倒的。

    酒店外的燈光還算明亮,他能清晰地看到沈繪的臉,五官雖然說不上是特別的精致,可是看著給人的感覺很好,他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特別舒服耐看。

    大腦快速運轉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萬一不小心破壞了人家的好事,他可彌補不了。

    他訕訕地笑了一下,對沈繪說:“他太重了,我幫你把他送上車吧!”

    沈繪看了他一會,覺得他也不像是壞人,才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並非她以貌取人,隻是,她覺得他身上的氣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宋謙禾把路言川送到了他平常開的那輛保時捷前,從他外套的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遞給沈繪,“麻煩你照顧好他。”

    沈繪點了點頭,“我會的。”

    迴到別墅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可是這片別墅區已經安靜得像是進入了深夜一樣。

    寒風吹刮著兩旁的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沈繪下車去開門的時候,吹起了一陣大風,把樹枝吹得四處搖晃,地麵上的影子也隨之晃來晃去,就像有個黑影在移動一樣。

    她有些害怕,不過想到路言川還在車上,心又安了一些。

    開了門,她迴到了車前,看見路言川靠著椅背睡著了,那雙漆黑的眼睛此刻緊緊地閉著。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他,發現他長得真的很好看,眉眼唇鼻仿佛都是精心勾畫出來的一樣。

    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才收迴了目光,輕輕地叫了他一聲:“路言川。”

    車上的人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並沒有什麽反應,依舊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斂著。

    “路言川。”她又叫了一聲,聲音提高了一些。

    車裏一片安靜,靠著椅背睡著的人,始終沒有迴應她。

    她安靜了一會,想了想,覺得自己是沒有力氣把他扶下車的,可是,也不可能由著他在車上,唯一的辦法隻有把他叫醒了。

    看著車上沉睡的人,她有點微微不忍心,不過,也沒有辦法,隻好伸手推了推他,“路言川,你醒醒。”

    路言川被她推了一下之後,隻是偏了偏頭,然後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是因為喝多了頭痛,還是因為被人吵醒了。

    看到他有動靜了,沈繪以為他要醒了,微微舒了一口氣,然而,過了一會之後,她才悲催地發現,他隻是換了一個睡姿。

    寒冷還在唿唿地吹著,她站在車外,雖然穿著那天路言川給她買的羽絨服,也圍了圍巾,可是,在寒風中站久了,依舊覺得有些冷,特別是雙手,被風刮得生疼。

    她搓了搓雙手,忽然想到了什麽,彎腰探進車裏,把她冰冷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大概過了幾秒,車上的人終於有反應了,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慢慢地睜開眼。

    “繪繪。”路言川眯著眼,視線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正低頭看著他,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癢癢的。

    沈繪看到他終於睜開眼了,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你醒來就好了,下車吧,洗了澡再睡。”

    她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貼著他的額頭,一時忘了收迴來。

    路言川抬了手,準確地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將其合攏在手心,“手怎麽這麽冷。”

    他的體溫本來就比沈繪高,又因為喝了酒,這會兒身體正在發熱,手掌的溫度也比平常高很多。

    他的溫度透過他的手掌傳遞過來的時候,沈繪才恍然意識到她剛才忘了把手收迴來。

    他的手掌很溫暖,緊緊地裹了一會她的手,她手上的寒意就被驅散了。

    “剛才叫了你幾聲,沒見你醒,所以……”她一邊小聲地解釋,一邊動了動手,想把手從他手掌裏抽出來。

    路言川倒是如她所願地放開了她的手,不過放開了一隻,卻握住了另一隻。

    在握住她另一隻手時,他微微蹙了一下眉,“以後出門戴個手套吧!”

    沈繪應了一聲,隨後說:“我們先進去吧!”

    她在心裏想,下車之後他應該會鬆開她的手了吧!然而,他不但沒有鬆開的意思,還把她的手放進了他外套的口袋裏。

    她本想抽出來,可是,卻被他握得緊緊的,她壓根就沒有辦法抽離。

    進了屋,她借口為他去衝一杯蜂蜜水,他才放開了她的手。

    然而,她衝好蜂蜜水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人影,客廳的燈還亮著,隻是空蕩蕩的。

    “路言川。”她叫了一聲他,卻沒有聽到他的迴應。

    她有些擔憂,捧著杯子上樓找他。

    上樓梯的時候,她因為走得有點急,那杯滿滿的蜂蜜水晃出了一些,熱騰騰的開水燙到了她的手背。

    灼熱的疼痛從手背傳來,她走到最近的洗手間,用冷水衝了一下手背,舒緩了一下。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隔壁的房間依稀傳來了一陣嘔吐聲,聲音不大,不過因為屋裏太安靜了,連細微的聲音都能聽到。

    在這裏住了幾天,她熟悉屋裏的格局,她現在所在的洗手間和隔壁房間的洗手間是連著的,中間隻隔著一道牆,而隔壁正好就是路言川的房間。

    聽著隔壁傳來的嘔吐聲,沈繪的臉上的神情寫滿了擔憂。

    路言川今天是真的喝多了,他平常也有應酬,可是,從來沒有見他喝吐過,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她捧著蜂蜜水走了過去,輕輕敲了一下他房間的門,不過,並沒有等到裏麵的人迴應,她就徑自走進去了。

    她走進去的時候,看到路言川站在洗手池前,他把西裝脫了,領帶也扯掉了,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襯衫,襯衫前麵的兩顆扣子已經被他解開了,隨意地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

    他雙手撐在洗手池前,正低頭對著洗手池,沈繪站在門口,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半張臉,柔和的光線下,他的側臉依舊那麽完美,隻是臉色不是太好。

    透過洗手池的鏡子,路言川看到了他身後站著的沈繪,她捧著一個杯子,靜靜地站在那裏,眼底寫滿了關心與擔憂。

    看到她關心的眼神,路言川彎起了嘴角,他平生第一次覺得,原來喝醉酒也是一件好事。

    拿杯子漱了口,轉過身,安慰她:“我沒事。”

    沈繪沒有做聲,隻是把手上的杯子遞了過去,“喝點蜂蜜水。”

    路言川接過杯子,卻發現她的手背一片通紅,與她白

    皙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沉聲問:“怎麽弄的。”

    沈繪抽迴了手,不在意地迴答:“我沒事。”

    其實,她不說,路言川也能猜到,他剛才握她的手時,她還是好好的,不過一會的時間,她就把手給弄傷了,而這期間,她幫他衝了一杯蜂蜜水。

    “疼嗎?”他心疼地問。

    沈繪搖了搖頭,朝他微微一笑,讓他不要擔心。

    “以後小心點,我會心疼的。”說話間,路言川執起她的手,抬到嘴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他的吻很輕,如花瓣飄落下,輕輕擦過她的手背一樣。

    沈繪看著他,心裏一動,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融化成了一股熱流,流淌在她的心裏。

    從來沒有人會跟她說“我會心疼的”,她從小就不在父母身邊,沒有體會過父母的關愛,至於方佑軒,她從來沒有被他嗬護過,所以,她不知道被人心疼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發現,她正在慢慢地沉淪,淪陷在路言川的溫柔陷阱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抽迴了手,說了一句:“我去洗澡了。”便慌忙離開了他的房間。

    迴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然後拿衣服進了浴室。

    或許,她需要清醒一下,不能這麽下去,不然,她真的會無法自拔。

    開了滿滿一缸的熱水,伸手探了一下水溫,水溫剛好。

    她把頭發盤了起來,一件件脫去了外衣,準備躺進浴缸時,透過鏡子瞥見了脖子上的吻痕。

    吻痕依舊很淡了,可是她的皮膚很白,依稀能看得清,淡淡的暗紅色,印在她脖子上,提醒著她前兩天發生的事。

    伸手輕輕地撫上脖子,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那被路言川吻過的地方,輕輕地閉上眼,腦袋裏全是那天與他親吻的情景。

    心跳似乎有點紊亂,她意識到什麽,隻是不想去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是日更三千困難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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