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到底還是離了,因為沈繪說她沒有辦法再去麵對他,每次看到他,她就會想起他們之間的孩子,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瘋了。

    方佑軒擔心他不答應離婚,她真的會做出什麽傻事,或者真的想想就瘋了,畢竟那個孩子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不過他堅持淨身出戶,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沈繪,也算是給她的補償。

    然而,沈繪並沒有接受,因為她不願意接受與他相關的一切,房子,車子,那通通都有他的迴憶。

    沈知意說她看過那麽多離婚的夫妻,別人都是想多分一些財產的,唯獨他們兩個爭著淨身出戶。

    最後,在沈知意的勸解下,沈繪要了存款,把房子和車給了方佑軒。

    離婚的那天,天氣忽然降溫,似乎為了襯托他們的心情。

    沈繪穿了一件毛呢的外套,還是覺得有點冷,她輕輕地拉攏了一下衣服,似乎想阻擋寒冷。

    這個動作被方佑軒看在了眼裏,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沈繪沒有拒絕他,因為這是最後一次了,就讓她再感受一次他的溫度吧,以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迴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看著屋子裏的一切,淚水又一下子湧了出來。

    這個房子她住了兩年多,這裏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她和他的痕跡。她在陽台為他晾衣服,她在廚房為他煮菜,她在客廳等他迴來,她在房間與他纏綿……

    打開衣櫃,一件一件地收拾著她的衣服,方佑軒就站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她。

    慢慢的,行李箱被塞滿了,她看了一眼衣櫃掛著的裙子,第一次發現她有這麽多衣服,好像怎麽都收不完。

    其實,又何止是衣服,她還有很多東西,那根本就帶不走。

    “行李箱裝不下了,下次再迴來拿吧!”方佑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從裏麵拿衣服。

    他想,隻要她還有東西留在這裏,她就會迴來,這樣他就可以多見她一麵。

    原來,曾經每天都能見到的人,現在卻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多見她一麵,這是命運給他的懲罰吧,懲罰他當初沒有好好珍惜她。

    想到這裏,他不由握緊了一些她的手。她的手很涼,那股涼意似乎從她的手上傳遞到了他的心裏。

    沈繪沒有繼續收拾了,不過並非因為方佑軒的話,而是因為她的行李

    箱真的裝不下了。她的行李箱是為旅行準備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要用它來裝人生的行李。

    她看了一眼被方佑軒握著的手,那一隻手上還戴著他們的結婚戒指,戒指上的鑽石在燈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芒,那麽刺眼。

    顯然,方佑軒也注意到了,他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指,防止她把戒指摘下來。

    沈繪慢慢地從他手裏抽迴了手,久久地看著那枚鑽戒,最後還是伸出另一隻手,把那枚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

    戒指戴了很久,摘下來之後,手指上留下了一道白白的細痕,那就像他留給她的痕跡一樣,她知道,終有一天會消失不見的。

    她把戒指輕輕地放進方佑軒的手心,然後慢慢地合上他的手,那是他曾經親自為她戴上的,如今她交迴去給他,隻是很遺憾,她不能把迴憶一同交給他。

    當她把手收迴的時候,她聽到了叮的一聲,是那枚鑽戒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她低頭看了一眼,卻始終沒有看到那枚鑽戒,或許是掉進床底了吧,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她握著行李箱的拉杆,拉著行李箱走出了房間。

    在走到客廳的時候,她再看了一眼房子,客廳的沙發上還放著她前些天買的嬰兒衣服,那天她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搞活動,就提前買了,想著以後會用到,然而,上天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沙發的牆壁上,還掛著他們的婚紗照,照片上的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依偎在方佑軒的懷裏,笑得一臉的甜蜜。

    那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時候,因為她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夢想著與他白頭到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終究不是她和方佑軒的愛情。

    方佑軒看著她,心裏難受得猶如壓了一塊巨石,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

    在她轉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大步跨了過去,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她清瘦的身體。

    “可不可以不要走。”

    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他依然在奢望。

    沈繪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掰開了他的手。

    “你今晚住哪裏?”他擔心地問,“要不你暫時住著這裏吧,我搬去醫院那套房子住。”

    沈繪搖了搖頭,“不用了。”

    沈知意離開的時候,曾經交給她三樣東西,一張沃盛酒店的房卡,一串

    鑰匙,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那個地址是半山別墅區。

    她知道那是路言川讓她交給她的,除了他,她想不出是誰會這麽細心。

    他給了她兩個地方選擇,他的別墅,他的酒店,無論選擇哪裏,她都不會淪落街頭。

    其實,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今晚要去哪裏,可是,那東西她還是留了下來。

    “那我送你下去吧!”方佑軒拉起了她的行李箱。

    他隻是想多和她走一段路,曾經每天早上都一起走的那一段路,如今卻成為了他們能一起走的最後一段路。

    “不用了,送到哪裏都是要離別。”沈繪淡淡地說。

    說完之後,她對著方佑軒微微一笑,然後從他那裏拿迴了行李箱,開門,轉身,拉著行李箱走了,留給方佑軒一個決絕的背影。

    她拉著行李箱走到了公車站,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裏,這座城市這麽大,竟然沒有她的棲身之地。

    一輛公車停在了她的前麵,有人從車上麵下來,也有人擠上車去,她想著要不要擠上去,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如就隨便去一個地方好了。

    可是,當她掏出公交卡的時候,公車已經關門了。

    其實隻要她招招手,司機還是會重新開門的,可是,既然去哪裏都一樣,何不等下一輛。

    就在公車開走的時候,她看到一輛法拉利開了過來,並且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此情此景,讓她忽然想起了曾經的那一幕,當初她在醫院等車,碰巧公交車開走了,這時有一輛保時捷停在了她的麵前。

    當然,這次並不是路言川,而是沈知意。她把車窗按了下來,望著她說:“沈老師,你要去哪裏,要不要我送你。”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沈繪笑了笑,坦白道。

    “既然不知道去哪裏,不如跟我迴去,路言川的別墅就在我家附近,那裏安靜,適合你休養,而且他也不經常在那裏住,空著也是空著,總比住酒店好吧。”沈知意想了想,又說:“我們晚上燒烤,你也一起吧,多個人熱鬧一些。”

    沈繪並沒有想過去路言川的別墅,因為不想這麽麻煩他。可是,聽到沈知意這麽說,她有些猶豫,因為她確實不太想住酒店,人多,她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幾天。

    想了很久,她最終在酒店和路言川的別墅之間選擇了路言川的別墅。

    正如沈知意所說的,路言川的別墅就在她家附近,她把她送到門口就走了,臨走前還叫她晚點過去燒烤。

    沈繪拉著行李箱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她怎麽能住到他家呢。

    可是,蘇霧不在國內,劉思羽那裏是不能去的,難道要去找蘇岩嗎?他這會兒不知道陪著第幾任女朋友呢。

    手裏攥著一串鑰匙,那是別墅的鑰匙,她可以開門進去,也可以選擇離開。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一輛車開了進來,車燈正好照在了她站著的地方。

    她轉過身,看到路言川的車就停在不遠處,而他正從車上走下來,別墅外的光線有些幽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怎麽不進去?”路言川看到她握著鑰匙站在門口,好奇地問。

    沈繪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她總不能到了門口又跟他說這樣不是很好吧!

    “外麵冷,先進來吧!”路言川打開門,很自然地拿過她的行李箱走了進去。

    “嗯。”沈繪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門口的鞋櫃,擺著一雙淺藍色的女式居家鞋,而且是新的,估計吊牌才剪去沒多久。

    雖然不知道那雙鞋子是不是特意為她買的,可是看著就覺得溫馨,就好像有人時刻準備著迎接她迴來一樣。

    路言川看見她一直盯著那雙鞋子看,道:“我平常不怎麽在這裏住,這些東西都是今天叫阿姨買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把它換了。”

    沈繪搖搖頭,“不用了。”

    她並不挑剔這些,何況,她在這裏也不會住很久,過兩天她就走了。

    “對了,你吃東西了沒有?”路言川想起她前幾天一直都沒吃什麽東西,不知道今天吃了沒有。

    “吃了。”沈繪迴答。

    她今天和方佑軒一起吃的,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方佑軒提出再一起吃一餐飯。她沒有拒絕,畢竟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也不會有同台吃飯了。

    餐廳是方佑軒選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選的正好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去的那一家,勾起了她不少的迴憶。

    吃飯的時候,方佑軒說了很多話,她卻沒有出聲,隻是迴想著以前。

    那時候她坐在這裏,心情是欣喜的,而現在她坐在這裏,心情卻是沉重的。

    那時候他們坐在這裏,

    是她一直在找話題跟他說話,現在他們坐在這裏,是他一直在跟她說話。

    一切都變了,他們也變了,所以再也不可能迴到過去了。

    “我帶你上去看看房間吧!”路言川打斷了她的思緒。

    “好的。”她迴過神,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忙畢業的事,明天就不更新了。

    對於這篇文,如果你們覺得失望的話,棄文我也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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