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女的眼前,龐大的冰湖上空空如也,近處是一些飛行法器的殘骸,大多被風雪埋住,至於那三個築基修士,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半點蹤跡。


    “人呢?”


    玉女將靈識催動到極致,百裏方圓的景象盡收眼底。


    從雪城而來的玉女,正是以靈識感知到乘風船的飛行方向,隨後追蹤而來,她料到能在這處冰湖附近截住對方,可如今截住的隻有一地法器碎片。


    目光陰沉了下來,玉女冷哼了一聲,再次全力感知。


    這一次的感知,是湖底。


    既然方圓百裏內都沒有三個築基小輩的蹤跡,那麽對方隻能藏身湖底。


    很快,這位金玉派的宗主察覺到了湖底的遊魚,感知到了位於湖心附近的幾頭妖獸,也感知到了盤踞在湖底的一頭妖靈巨蟹。


    除了魚蟹這些妖族之外,湖底連個人影都沒有!


    秀眉一皺,玉女有些驚訝了起來。


    除非能在瞬間遁走百裏,否則沒人能逃過她的靈識感知,而瞬息百裏的能耐,絕非築基修士能施展。


    將湖底仔仔細細的感知了一遍,玉女確認水麵下沒有活人,頓時臉色一沉,罵道:“甄無名,沒想到你不僅喜歡美人,對男人你也感興趣,還是說,你現在胃口變了,喜歡那種看起來像男人一樣的女修?”


    玉女口中像男人一樣的女修,明顯是在說王昭,她沒發現徐言等人的蹤跡,隻能將三人的消失,算在甄無名的身上。


    也隻有元嬰巔峰的強者,才能在她玉女的追蹤之下,將那三個築基小輩帶走。


    之前明明發現甄無名甩開了三個築基小輩,此時的玉女氣得杏眼圓翻,還以為自己被甄無名戲耍了一次。


    “連築基螻蟻你都管,甄無名,這筆賬我們以後慢慢算,惹了金童玉女,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哼!”


    揮手間,一片靈力如同雪崩般出現,將冰湖上的堅冰炸裂了一片,玉女轉身飛空,氣衝衝的消失在天邊。


    湖底,青色巨蟹盤踞在一片冰冷的泥沙當中,一動不動,兩隻蟹眼透過冰層能看到離開的玉女,隨後蟹眼中透出一股擬人的冷芒。


    “這筆賬的確要慢慢算,金玉派,金童玉女……”


    徐言的本體盤坐在千機府內,他的神魂借助靈獸之體附著在小青的身上,可以說現在的青色巨蟹,就是徐言在控製。


    湖邊的玉女已經消失,青蟹卻沒動,靜靜的趴伏在湖底,直至一個時辰之後,在冰湖的另一側,刮起了一陣寒風。


    寒風吹散了飛雪,風過之後,現出了隱匿多時的身影,正是玉女。


    狐疑的掃視了一番湖底,這位去而複返的玉女其實根本沒走遠,之前的離去不過是假象而已,如果三個築基修士真能瞞過她這位元嬰強者,這時候早該現身而出了。


    “真被甄無名救走了?他之前為何要與三個築基小輩分道揚鑣,難道就為了戲耍我一番?”


    玉女實在想不通三個築基修士消失的真相,她認為甄無名不該如此無聊才對,可是又找不到三個築基的身影,隻好作罷,再次消失在風中,風雪吹散了玉女的身影,也遮蔽了對方嘴角殘留的一絲陰森冷笑。


    第二次出現的玉女,正在徐言的預料之內,這種迴馬槍的把戲他見得多了。


    在冰湖裏趴伏了足足半天,玉女再沒出現,龐大的冰絲蟹這才邁動蟹爪,爬出冰湖。


    青蟹改變了方向,朝著另一側遠離地劍宗的方位爬去,以徐言的謹慎,不會留下任何破綻,即便青蟹被玉女察覺,隻要不是趕往地劍宗的方向,應該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行進了多時,再無靈識出現,巨蟹的目光終於輕鬆了幾分。


    命小青爬向遠處一片被白雪覆蓋的山脈,徐言不在控製靈獸,心神複位,歸於本體。


    王昭與費材還躺在一旁,尤其王昭的脖子後邊烏青一片,費材的脖子扭曲,快斷了一樣。


    “出手重了點,抱歉了。”


    毫無歉意的徐言,起身而去,他的兩記手刀,差點將兩人給砸死,一兩天恐怕醒不過來。


    好不容易開啟的千機府,徐言可沒心思照顧王昭與費材,隻要死不了就行,千機府裏有的是靈丹妙藥。


    直接來到閉關的大屋,推門而入,裏麵懸浮著一刀一劍,刀劍之下是一卷畫軸。


    徐言沒看蛟牙刀與魚骨劍,而是一把抓起畫軸,抖手展開,一圈圈的畫卷將整個屋子鋪滿,其上山川林立,江河遍布,還有巨城無數,海闊無邊。


    山河圖留給了丘寒禮,這副百丈長卷,是畫聖耗費多年所繪的法寶,被徐言命名為畫裏江山。


    畫卷被展開之後,圍攏成圓,不用催動自行漂浮在徐言身旁。


    “下品法寶,果然飛行類的法寶與收納類的法寶一樣沒有跌落等階。”


    徐言神色一喜,畫裏江山仍舊是飛行類的法寶,與山河圖的用處其實一樣,並不存在攻防之力,隻是等階遠超山河圖。


    畫裏江山沒有跌落到法器,徐言終於安心了下來。


    抓起長刀蛟牙,仔細對比了一番這件法寶與真武界的法寶等階,輕輕搖頭道:“下品巔峰,將蛟牙魚骨合為一起才能達到真武界的上品法寶,可惜動用不了嬰火,現在還煉製不了。”


    蛟牙刀與魚骨劍煉化成一件的話,方可達到上品的程度,隻是現在還無法完成,紫府禁製禁的不僅是紫府,連嬰火一樣散發不出,更難以將法寶納入紫府。


    下品巔峰的法寶,一件足夠,但是徐言沒急著收取刀劍,而是將目光停留在長長的畫卷之上。


    畫麵中的高山上,湖泊旁,巨城內,大海邊,排列著密密麻麻的炮口,看起來黑壓壓一片,不僅影響了整副畫卷的美觀與意境,更帶著一種驚人的殺氣。


    “不知道真武界裏有沒有武神炮呢……”


    嘴角的笑容變得溫和了起來,甚至還帶著憨厚。


    雖然煉製武神彈的材料有限,但是遠行的百年中,搜刮了一群妖王的徐言,仍舊煉製出了近萬顆武神彈,被盡數安置在這副畫卷當中。


    千顆武神彈,在瓶中界足以轟殺數十頭大妖,連瓶中界的妖王都不敢硬抗,達到萬顆的武神彈齊放,已經足以轟殺瓶中界的妖王與神紋。


    換到真武界也該如此,萬顆武神彈對於真武界的大妖與元嬰,一樣有著致命的威脅,而且武神炮有著天然的好處,用不著靈力催動,隻要一道等階最低的火焰法術就能引燃。


    當徐言在千機府收攏著自己的法寶,青蟹剛剛爬進了白雪山脈的時候,這片山脈中的風雪忽然停了下來,仿佛風雪之力被人駕馭了一樣,一陣陣似有似無的笑聲在空曠的山脈中迴蕩,時而清脆如童音,時而陰沉如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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