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三十六位鬼使的審判,丘寒禮毫無懼色,他自己問心無愧,不怕被人算計。


    “證據自然會有,來人,帶人證!”


    隨著曹天亮的喝聲,大殿的門口,卓天鷹與金山白楊垂首而入。


    一見三個核心弟子出麵,坐在四周的鬼使們開始神色各異了起來,有人認得出三人是曹天亮的門人,由此猜測到針對丘寒禮的這場審判,是曹天亮有意為之。


    既然連門下的弟子都派了出來,曹天亮必然勝券在握,黑暗裏,鬼使們看向丘寒禮的目光變得冷淡無情了起來。


    沒有人憐憫,隻有一些無法掩飾的貪婪。


    連鬼使都極難擁有的法寶,為丘寒禮引來了一場殺身之禍,雖然他問心無愧,卻難以擺脫來自小人的陰險算計。


    “這些日子,我查到了宗門之內有正派修士潛入,為了不打草驚蛇,始終在暗中監視,到底讓我抓到了正派之人的靠山。”


    曹天亮的語氣聽起來無比冰冷,道:“原來在我們天鬼宗,有虛丹長老庇護著這些正派奸細,看來真應了那句老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聽著曹天亮的冷語,丘寒禮原本毫無畏懼的神色立刻一怔,一種不妙的預感在老者心頭升騰而起。


    “天鷹,你來說說,正派奸細究竟受了何人的庇護,一定要實話實說,如果有半點虛假,諸位鬼使大人都在,為師可保不住你。”


    曹天亮冷笑著說道,毫不避諱與卓天鷹的師徒關聯,如此一說,更加顯得他把握十足。


    聽到這裏,郭半城提了半天的心,可算是放下來了,隻要與他無關,丘寒禮死不死的他才不會多管,而另一側的羅雲龍此時是越來越糊塗。


    徐言告訴他郭半城才是奸細,如今曹天亮揪著丘寒禮不放,羅雲龍甚至開始懷疑宗門裏是不是有兩位長老是奸細了。


    “諸位大人容稟,弟子卓天鷹,擔任鬼王門門主一職,弟子曾經有一位義子,他本是來自大普之人,卻混入我鬼王門,弟子愚昧,當時並未察覺,由此害得我兒慘死於那小輩之手,後來他逃到了大普,入贅錢宗,成了龐家的上門女婿……”


    卓天鷹低著頭,講述著當年的經過,最後雙目含恨,抬頭喝道:“弟子已經徹底查清,那龐家之婿,不僅出身大普,還與大普左相有舊,他那妻子拜入了金錢宗,他卻出現在我天鬼宗,其中的蹊蹺,想必諸位大人心知肚明,弟子敢以人頭擔保,徐言徐止劍,必然是來自金錢宗的奸細!”


    雙眼通紅的卓天鷹,此時一指丘寒禮,道:“就是這位丘長老,在弟子捉拿徐言之際出麵阻擋,不僅庇護徐言,還險些殺掉我鬼王門的一位護法。”


    “確有此事!”金山上前一步,與卓天鷹並排而立,作證道:“當時天鷹剛剛趕迴宗門,徐言被丘長老留在院子裏,我們不敢硬闖,隻好留下弟子一人負責監視,哪成想藏身的沙丘被丘長老夷為平地,弟子險些喪命。”


    “弟子也可作證!”白楊站在了卓天鷹另一側,躬身道:“弟子鬼王門護法白楊,當年親眼目睹徐言擊殺了太保。”


    三個核心弟子作證,不能是假話了,尤其卓天鷹都拿自己的腦袋擔保,在其他鬼使看來,三個核心弟子所言應該不假。


    聽到三個弟子的作證,丘寒禮的臉色立刻變得發白。


    他雖然是普通長老,但是資曆很老,即便鬼使也未必能壓得住他,本以為自己這次不過是被人陷害而已,沒想到因為一次庇護徐言,卻牽扯出了正邪紛爭。


    如果徐言是個正常的弟子門人,丘寒禮根本不懼曹天亮的栽贓嫁禍,可是徐言如果真是正派金錢宗的人,說不得,他丘寒禮今天就別想活命了。


    三個弟子說完,曹天亮沒看臉色變幻的丘寒禮,而是看向了大殿最上方的位置。


    坐在大殿四周的鬼使,足足有三十六位,但是坐在最上方的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身影無比昏暗,隻能看出個輪廓,猶如一頭蟄伏在黑暗裏的兇魔。


    鬼使之首,輕易不會露麵,聽著三個弟子的證詞,更是無動於衷,好像睡著了一樣。


    等了稍許,見鬼使之首沒開口,曹天亮這才接著說道:“丘寒禮,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這次既然是老夫拆穿了你這個正派奸細,自然會由老夫親自動手,將你斬於劍下!”


    曹天亮設下的算計,當然是為了足夠的好處,由他抓出來的奸細,隻要由他動手擊殺,那麽丘寒禮身上的好東西,可就全都落在了他曹天亮的手裏。


    “老朽根本不知道誰是正派之人,我指點一些你們不聞不問的普通弟子,難道也有錯麽!”


    麵對曹天亮的咄咄逼人,丘寒禮忍無可忍,怒聲喝道:“宗門被混入奸細,你不去將奸細抓出來,卻想要借此陷害老朽,你居心何在!”


    “倔老頭,吃虧了吧,誰讓你脾氣太好,不像個壞人來著。”


    正上方的黑暗裏,傳來一聲低沉的嗤笑,來自鬼使之首的調侃,聽起來好像隨口閑聊一樣,可是誰都知道,這位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根本沒人敢接話。


    “脾氣好也有錯麽,老朽這一生沒做過幾件壞事,那又如何?難道天鬼宗隻容得下一些卑鄙如鼠的東西?邪派的人就要幹出天理不容的壞事?才叫真正的邪派麽!”


    怒視著正上方的黑暗,倔強的丘寒禮指著鬼使之首喝道:“薑長老,你來說一說,是不是不做壞事的人,就不可以存在於天鬼宗!”


    在天鬼宗,膽敢質問鬼使之首的長老,恐怕隻有丘寒禮這一位,連鬼使之首都叫他倔老頭,可見丘寒禮的脾氣倔強到何種地步。


    整個大殿裏沉默了下來,麵對丘寒禮的質問,鬼使之首答不出來,其他人更答不出來。


    正邪之說,根本沒有什麽固定的規則,如果非得分出個差別,那就是邪派追求境界速進,而正派顯得穩紮穩打,邪派行事不擇手段,正派還會要些臉麵,其餘的差別,基本沒有。


    所謂正派全都是好人,而邪派全都是壞人這種說法,恐怕連正邪兩派的宗主都不信。


    “丘長老,我們並非探討正邪之別,既然我們天鬼宗是邪派宗門,自然容不得正派奸細,你扯得有些遠了吧,別忘了,正邪可不兩立啊。”


    曹天亮沉默許久,說出了這份話語,隨後吩咐手下,道:“找到徐言那個正派奸細,將他帶來,我們當麵對質,如果他真的是正派之人,丘寒禮,你今天就死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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