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查看解藥的時候,斐老三湊了過來。


    察覺到對方過來,徐言收起解藥,道:“走,去東區。”


    斐老三點頭哈腰的在前麵帶路,徐言的神色則變得陰晴不定。


    剛才匆匆掃了一眼,那粒解藥的表麵在徐言左眼裏竟是出現了一些黑點兒,好像一些奇怪的印記。


    右眼看不出來的印記,左眼卻能看到,說明印記十分隱晦,其他人根本察覺不出。


    難道解藥被人動了手腳?


    帶著疑惑,不久後徐言與斐老三來到了另一片龐大的弟子居住區域。


    住在東區的天鬼宗弟子十分繁多,比起西區幾乎多出了一倍,居住區內人來人往,兩側的山林中還有人在切磋劍法,廣場中心依舊存在著一處煞血台,隻是台上空空如也,周圍根本沒人靠近。


    照比西區,東區更像修行宗門,盡管是邪派,同門殘殺的也不會太多,要不然天鬼宗的弟子早被同門殺光了,沒有了弟子,宗門也會漸漸衰敗。


    看到東區的景象,徐言暗自歎息了一聲,他被分到西區,擺明了是倒黴而已。


    剛一進走東區,立刻有一個瘦瘦的家夥上前打招唿,與斐老三十分熟悉,在對方的帶領下,徐言來到了位於居住區域最後方的一排屋舍。


    “趙嶺就住在這裏,這個人很老實,輕易都不出門。”


    帶路的瘦子說了一句,徐言微笑著道謝,讓斐老三等在外麵,自己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咳嗽了一聲,這才推門而入。


    房間有些昏暗,一進門能聞到一股草藥的味道,火爐上的小鍋裏煮著什麽,咕嚕嚕的冒著水泡。


    深處的床榻上坐著一個中年人,身形消瘦,眼中無神,剛才的咳嗽聲便是此人發出。


    “趙師兄。”


    徐言掃視著周圍,最後將目光落在中年人的身上,口稱師兄,眼底卻有一絲詫異閃過。


    他的左眼,看到了對方的身上正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黑氣,而這種黑氣,明顯是陰鬼才會攜帶的氣息。


    “你是?”


    趙嶺抬起眼皮,眼神顯得空洞迷茫。


    “師弟徐言,與趙師兄的老家在同一個地方。”徐言十分平靜地說道,將鬼門令遞了過去。


    接過令牌仔細地看了半晌,趙嶺現出一絲微笑,道:“果然是老鄉,咳咳咳,到了這裏,就是一家人了,這是家鄉的特產,帶迴去嚐嚐吧,咳咳咳。”


    一邊咳嗽著,趙嶺取出一枚丹藥拋給徐言。


    “多謝趙師兄。”徐言接住丹藥,出聲道謝,顯得畢恭畢敬。


    “迴去吧,如果有事,我會叫人去尋你。”趙嶺擺了擺手,並不多說,徐言則點點頭,離開了屋子。


    順利得到了解藥,徐言的臉色並沒有高興的模樣,離開這排屋舍的時候,隱隱掃了眼距離趙嶺住處不遠的另一間屋子。


    “徐爺,沒多敘敘舊啊,這麽快就走?”斐老三正在與帶路的瘦子說說笑笑,看到徐言這就出來了,急忙迎了過來。


    “他身體不太好,不便多打擾,拜會一番也就盡了心意。”


    徐言敷衍了一句當先離開,等到走出了老遠,忽然問詢起帶路的那個瘦子。


    “與趙嶺隔著兩間屋舍的房子裏,住的是誰?”


    帶路的瘦子撓撓頭,迴頭看了一眼,數清了徐言問的是哪間房屋之後笑著說道:“那間屋子啊,住的是個膽小鬼,叫張茂,按理說這個張茂修煉也有個十來年了,卻最怕與人動手,連和人切磋都不敢,我們都叫他膽小鬼。”


    張茂……


    徐言記住了這個看似並不起眼的名字,與斐老三離開了東區。


    走在兩處居住區域之間的沙地上,徐言的心中始終在迴憶著剛才自己左眼所看見的東西。


    趙嶺的身上存在著一些古怪的陰氣,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被鬼物附體所致,離開趙嶺住處之後,徐言甚至看見了一道極其輕微的陰氣連接著趙嶺的屋子,陰氣的盡頭,便是那個張茂的住處。


    替身!


    看穿了趙嶺的真相,徐言不動聲色的大步而行。


    看來打入天鬼宗多年的飼靈堂弟子,果然不是凡夫,就連與同門接頭,都要以替身出麵,自己則始終隱藏在暗處。


    這種人城府極深,隻要解藥是真的,能不和對方打交道最好。


    得到解藥的時候,徐言看了一眼,發現解藥的表麵一樣存在著怪異的印記黑點兒,與劉奎的解藥一模一樣。


    解藥應該沒錯。


    既然與劉奎的解藥一模一樣,說明對方不是針對某一個人。


    難道是為了控製這些服下了解藥的正派弟子,趙嶺又在解藥裏做了手腳?


    想到這個可能,徐言暗自冷哼了一聲。


    飼靈堂為了讓新弟子必須拜入邪派,從而逼著每人吃下了毒丹,如果在天鬼宗得到了解藥,說不得有些人就會生出逃走的念頭,這樣一來,趙嶺可就控製不了其他人了,如果能在解藥上動些手腳,必然會更好的控製其他正派弟子。


    以許家的手段,做到如此陰險不算意外,徐言除了暗罵兩聲,隻能迴去之後再想辦法驗證丹藥。


    “徐爺,這幾天休息得如何,沒被半夜的哭嚎吵到吧。”路上無事,斐老三閑著無趣,隨口說了一句。


    “你也聽到哭嚎聲了?”徐言疑惑地問道。


    “天天都能聽到,我都聽了好幾年了。”斐老三撇著嘴,罵罵咧咧地說道:“那個老瘋子每天半夜犯病,一犯病就跟鬼叫似的,剛到西區的頭兩年我還以為西區鬧鬼呢,後來才知道是個老瘋子每天晚上叫喚。”


    聽聞是個老瘋子,徐言也就沒再打聽。


    隨便殺人都行,在西區出現個瘋子真不算意外。


    “徐爺你說說,一個虛丹境界的長老整天瘋瘋癲癲的,一哭起來跟個娃娃似的,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換成我啊,早自己抹脖子了。”


    斐老三無意之下的說辭,聽得徐言豁然一驚。


    “虛丹境的瘋子?”徐言腳步一停,道:“在西區還有長老居住?”


    “也算不上長老,就是個瘋子,看見誰都說是鬼,一嚇唬都能把他嚇哭。”


    提及西區的瘋子,斐老三嗤笑道:“那瘋子叫金豪,聽說以前是個虛丹長老,後來消失了好幾年,迴到宗門就成了瘋子,住在西區最後邊的一座屋子裏,每天夜裏都要哭嚎幾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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