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成為真傳弟子的,不過不是現在。”


    望著懷中的女孩,徐言輕聲說道:“年底之前,你夫君一定會成為真傳。”


    “為什麽非要在年底?”


    龐紅月十分清楚徐言的脾氣,這時候已經發覺到古怪的地方,追問道:“如果許家蓄意報複,你要如何抵擋?”


    “我在靈煙閣啊,又沒在你們飼靈堂。”


    徐言嘿嘿一笑,道:“年底會有支脈比試,我要在比試上爭得頭籌,這樣才能真正的一鳴驚人,或許有機會被閣主看重,如果成了靈煙閣最受矚目的閣主真傳,他們許家就算想動我,也不可能了。”


    聽著徐言的解釋,龐紅月將信將疑,不過聽到閣主真傳這四個字,龐紅月立刻咬起櫻唇,低頭沉吟。


    “你的打算不錯,如果真能成為元嬰強者的親傳弟子,許家拿你也無可奈何。”龐紅月點了點頭,又有些擔憂了起來,道:“到年底之前這段時間,你千萬別出門,就躲在靈煙閣,如果許家有什麽動靜,我會提前來通知你。”


    “好好好,夫君遵命,娘子大人這下滿意了吧。”徐言攬著龐紅月裝腔作勢地說道。


    “少貧嘴,人家擔心你都要夜不能寐,你還在油嘴滑舌。”女孩嗔怪地埋怨著,一副初為人婦的嬌羞模樣。


    “紅月,你師尊是誰,不會是許家的長老吧?”徐言這時候想起了龐紅月的處境,出聲問道。


    龐紅月搖了搖頭,道:“我和表姐的師尊是同一位,飼靈堂的長老仇崎蓮,老人家修為高深,與老祖宗交情莫逆。”


    “仇崎蓮?飼靈堂的元嬰堂主麽?”徐言並不了解飼靈堂一脈,不由得發問。


    “師尊是虛丹長老,元嬰強者輕易不會收徒,我們飼靈堂的堂主大人閉關多年,我都沒見過。”


    “那飼靈堂現在誰說了算,不會是許家的人吧,堂主不會也姓許吧。”


    “堂主大人不是許家的人,不過飼靈堂如今掌事的卻是許家的一位長老,叫做許昌,是許滿樓的親三叔,這個許昌則是堂主大人的親傳弟子,在飼靈堂的地位極高。”


    雖說飼靈堂的元嬰強者不是許家人,卻有個許家的長老是那位元嬰堂主的弟子,而且還掌管著飼靈堂,這一下徐言可犯愁了,不為自己,而是擔心起自己的娘子。


    看到徐言愁眉苦臉的模樣,龐紅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俏臉一紅,道:“老祖宗還留在宗門,我師尊又是個護短的,不用擔心你娘子被人搶了去。”


    被人看穿心思,徐言隻剩下嘿嘿傻笑,在龐紅月麵前,所有的煩惱好像全都消失不見,隻有一縷溫情在徐言心中彌漫。


    短暫的重逢,到了分別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女孩,相信了徐言的謊言,叮囑了許久,準備離開山林。


    “紅月,這枚簪子,你認得麽。”臨走之前,徐言拿出了從地窟裏得到的血玉簪子。


    剛剛看到那枚紋著雲朵的簪子,龐紅月立刻愣住了,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漸漸湧起一層淚花。


    “血玉雲簪……”


    女孩的聲音帶著驚喜:“娘親從不離身的東西,成親的時候,我爹送給娘親的定情信物,徐言,這枚簪子你從哪裏找到的?”


    果然是嶽母的東西,徐言輕歎了一聲,將簪子的出處告知了龐紅月,連同著那些丟失的神武炮,隻是沒說兩隻大妖的事,怕對方擔心。


    聽聞血玉雲簪與大批神武炮墜入了山腹,龐紅月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母親是叛徒這種可能,又聽說簪子上方的遺骨,龐紅月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山腹在哪兒,告訴我!我要去收斂母親的遺骨。”龐紅月抓住徐言問道,眼圈通紅。


    徐言搖了搖頭,說出當時倉皇逃命,根本記不得山腹的確切位置,他可不想自己的娘子去一頭大妖的巢穴,到時候龐紅月也得變成一副枯骨。


    “我這就迴京城,將母親的遺物交給父親,徐言,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事不可為,我們夫妻就一起離開宗門。”


    女孩沒有埋怨自己的夫君,而是細心的叮囑著,隻是聲音變得落寞了許多,擦了擦眼淚,緊握著血玉雲簪,就此離去。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徐言現出了無奈的苦笑。


    大妖的存在,堪比浩劫,絕非築基弟子可以抵擋,別說收斂嶽母的屍骨,即便他徐言的屍骨留在大妖的巢穴,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娘子去收屍,因為那根本與送死無異。


    龐萬裏夫妻的往事,讓徐言感概良多,真情往往如此苦澀,就此天各一方其實不算什麽,陰陽相隔,才是最大的悲哀所在。


    揮去腦海裏的悲意,徐言轉身走向居住區。


    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感歎別人的悲情,不如多想想自己的出路。


    徐言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去求龐家的老祖宗龐飛燕,可是自從徐言見識過薑大輕而易舉的擊殺了兩位虛丹長老之後,他終於明白了虛丹強者之間,一樣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龐飛燕的地位不如許家長老,身手也絕非薑大的對手,而且人家畢竟是龐家的長輩,不是他徐言的長輩,未必會全力相助,與其去求一個外人,不如自己拚出個生機。


    並非徐言多了什麽傲骨,而是分析出龐飛燕在宗門的地位,實在不高,如果楚白在宗門的話,徐言就算哭天抹淚的也要去找師兄求救。


    人情世故,世態炎涼,各掃門前雪的道理,徐言又何嚐不知呢。


    距離年底的支脈小比沒剩多少時間,但是徐言沒打算真去上台比試,第六脈被封,就算他贏了個第一,也未必會被閣主看重,那不過是欺騙龐紅月的謊言罷了。


    尤其在薑大沒有離開之前,徐言可不想太過出名,最好低調到讓所有人全都忘記他的存在才好,因為足夠的渺小,才能在薑大的計劃成功之後,不被那些強者們懷疑。


    走在山路上,徐言始終皺著眉。


    他還存在著一個麻煩,那就是與薑大攀上的表親。


    自從上次返迴宗門,徐言絕口不提表兄二字,目的是與薑大徹底劃清界限,知道他們倆是表親的隻有一些新弟子,而且大多死在了蝗災中,連陳規都被薑大擊殺,唯獨剩下個聶隱,知道兩人是表親這件事。


    一道冷意在心底泛起,徐言曾經在瞬間動了殺機,又被他徹底散去。


    聶隱是個老好人,對待新弟子十分友善,尤其曾經提醒徐言關於許滿樓的事,雖然算不上什麽恩惠,對於徐言卻是出於一種關切,不說能不能殺得掉對方,如果連這種關心自己的人都殺,徐言是做不到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言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嗜殺的狂魔,為今之計,隻有期待薑大的手段高明一些,偷走東西而不會引人懷疑。


    帶著煩亂的心緒,走在山路上的徐言即將抵達住處,這時候,遠處的山林上空忽然出現了一片雲霞,速度極快,飛往靈煙閣深處一座巨大的殿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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