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再次迴到坊市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多。


    坊市離著京城的距離可不算近,兩天左右的路程,徐言還要將許少閆的屍體拉到京城附近,再折返迴來,算算時間,蕭夢應該帶著人進京了,而紙扇門的門主也差不多抵達盛隆客棧。


    這次迴來,徐言決定借用許家人的身份,與那位紙扇門的門主會麵,至於算計正派的大計,隻要順口胡謅就行了。


    蕭夢認得徐言,蕭夢他爹可不認得徐言。


    在鬼王門的那一年,徐言很少在外麵露麵,紙扇門的門主或許聽過十七太保的名號,但絕對不會認得徐言的本人,除非蕭夢實在是閑得無聊,把徐言的畫像畫出來讓他那位門主老子辨認。


    當年的徐言,在那些門主大佬的眼裏不過是個小蝦米而已,紙扇門不會對他如此在意,而玉林山浩劫之後,十七太保雖然名聲大起,徐言卻已經早早的離開了鬼王門,入贅大普龐家了。


    冒充許家子弟,並非徐言心血來潮,他思索了很久,又分析了當年紙扇門與鬼王門的各種關聯,最後才斷定隻要蕭夢不在,紙扇門的門主絕對不會認得他這位十七太保。


    既然要裝扮成許家人,那麽許少閆這個身份,拿來正好。


    一路上徐言一邊以荒草編織著一頂草帽,一邊思索著對策,這次他算是真正的動了心思,徐言其實很懶,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算計,可是眼前擺著一份大好的時機,不用可說不過去。


    迴到坊市,徐言沒去盛隆客棧,而是找了另一家酒樓,這次他可學精明了,隻要靈酒小菜,什麽大餐之類的統統不點。


    總坑人家生意人也不好,開個酒樓也不容易。


    接下來的一天裏,喝酒逛街的徐言猶如個世家子弟一樣,顯得無比的悠閑,隻不過頭頂的草帽被他壓得很低,紙扇門的門主不認得他,許家人恐怕沒人不認得他這位天門侯。


    在酒樓喝酒或是逛街,徐言的目的隻有一個,確認一番其他幾個許家子弟與紙扇門少門主蕭夢的下落。


    許少閆可不是自己來的,還有五六個以築基丹達到築基境的許家子弟在坊市,為了穩妥起見,那些許家子弟不離開坊市,徐言是不會去見紙扇門門主的,真要到時候人家找來許家人辨認,自己豈不是露餡了,尤其是蕭夢,蕭夢不離開坊市,徐言更不會去見紙扇門的門主。


    或許對別人來說,打聽消息不太容易,不過對於徐言來說,想要在坊市裏找到許家那些世家子並不難,因為許家人的秉性徐言太過熟悉,那些自命不凡,眼睛基本看天不看地的年輕少爺,基本就差不多了。


    以三脈先天的境界,一舉抵達了築基境,這番變化是會影響人心的,加上許家人骨子裏的自命不凡,沒用上半天,徐言已經能確定兩三人是許家子弟了。


    跟著那幾人走進一間酒樓,徐言要了壺靈酒,坐在不遠處偷聽起那幾位的談論,果不其然是許家剛剛抵達築基境的子弟,不多時,又有三人相繼趕來。


    許少閆說過這次許家突破築基的總共有七位,許少閆已經死了,那麽剩下的六個就算聚齊了。


    “已經過了快兩天了,少閆怎麽還不來與我們匯合,再不來我可要先走了。”有個大腹便便的青年人如此說道。


    “或許是遇到了熟人,也可能提前迴去了,少閆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有守時的時候。”另一個許家人嗤笑了一聲說道。


    “不等他了,吃完飯我們就走,來坊市開開眼界也就是了,他還真當自己是老幾了。”


    “話不能這麽說,畢竟都是許家的人,眼看著我們要進宗門,到了宗門,我們還要抱成團才行,要不然非得被欺負不可。”


    “誰敢欺負我們許家?龐家,還是黎家?”


    “宗門裏可不僅是四大家族的子弟,聽說宗門弟子來自大普各地,我們以築基丹突破的築基境,注定比不得那些六脈宗師。”


    “六脈宗師又怎麽樣,我許家有兩位執事長老在,還輪不到別人欺到我們頭上,真要有人不開眼,兩位老祖宗一定會為我們做主。”


    六個許家子弟的談論聲音不高,但也沒有刻意低聲交談,他們說的又不是什麽隱秘,不怕被別人聽去。


    等到酒足飯飽,六人走出酒樓,就此離開了坊市。


    跟著許家子弟一直到了坊市的門口,徐言可算長出了一口氣,逛了半天也沒看到蕭夢的蹤跡,那位紙扇門的少門主應該早就走了,如今隻要這群許家子弟一走,坊市裏就真的沒人認得他徐言了。


    許家人一走,徐言不在猶豫,立刻趕往盛隆客棧。


    紙扇門的門主名叫蕭雷,徐言知道對方的名號,卻不認得長什麽模樣,不過這可難不住徐言,既然是蕭夢的親爹,從容貌與年歲應該能大致辨別得出來,反正徐言有半把紙扇這份信物,就算認錯了也沒什麽損失。


    在客棧租下一間上房,接下來的時間裏,徐言也不出門,就在客棧裏晃悠。


    不出一天,一夥剛剛走進客棧的人馬落入了徐言的視線,為首之人穿著一身皮袍,肩頭圍著虎皮的圍脖,身形高大,濃眉大眼,年歲在四十歲上下,看起來精神奕奕。


    就是他了……


    看到這夥人出現的瞬間,徐言斷定了那為首之人就是紙扇門的門主蕭雷!


    皮袍皮襖,是齊國人喜歡的裝扮,而紙扇門,則是地地道道的大齊邪派。


    徐言猜得沒錯,那夥人正是來自大齊紙扇門的高手,為首的皮袍男子,也正是紙扇門的門主蕭雷。


    在年底之前趕到大普,蕭雷的來意,是為了與許家的約定。


    一年前,在紙扇門少主與許家小少爺聯手殺掉了黎家嫡孫的同時,紙扇門與許家就已然徹底勾結在一處,去年隻是殺掉了一個黎家嫡係子弟,而今年,紙扇門與許家的目標放在了黎家家主的身上。


    隻要黎家一垮,龐家就會變得獨木難支,許萬兩家聯手,又有紙扇門暗中相助之下,早晚會壓得龐家一蹶不振,從而讓許家成為錢宗真正的掌舵人,到時候不但許家能得到數之不盡的好處,紙扇門也會得到許家暗中的扶植。


    紙扇門雖說是大齊邪派,根基可不深,與正派勾結,蕭雷的目的是為了找一條退路,誰讓許家在宗門內有著不少的強人坐鎮,而他的紙扇門在邪派宗門裏的地位微乎其微呢。


    鬼王門一次損失了上萬人手,如今依然是一蹶不振,蕭雷可不想落到卓天鷹那種下場,別看卓天鷹依舊是鬼王門的門主,可是來自修行宗門的壓力,能讓卓天鷹提心吊膽,鬼王門門主這個職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邪派的修行宗門廢掉。


    邪派的規矩,隻要辦事不利,就要受到懲罰。


    一路上蕭雷始終在心頭盤算著這次與許家的會麵,他打定了主意要為許家出一份力,隻有得到了許家相助,他們紙扇門才能屹立在正邪兩派之間而不倒。


    正在想著心事的紙扇門主,剛剛經過一間上房的時候,忽然聽到房內有人說話。


    “貴客自遠方而來,不妨小酌幾杯,蕭門主,請入內一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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