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酒店時已是17:55pm,約好15分鍾後出發去吃北京烤鴨。

    原計劃是去老舍茶館,因為keanu說一天都沒吃肉怕晚上睡覺失眠,故改之。

    15分鍾於我而言綽綽有餘,洗洗刷刷一番,消除一身的疲勞,提包出門來到隔壁房間門口,敲了兩聲,keanu才開門出來。看來,飛速土豆在中國有些“生鏽”。

    電梯下到1f,剛出電梯間,大堂走廊就湧來洶湧的人潮,鎂光燈閃個不停,攝影機。話筒一齊掃過來。前一秒,我還以為是否發生大地震,後一秒,意識到keanu來華的消息走漏了!

    而且,看媒體這般雄偉陣勢,還不隻是個小漏洞而已!

    當機立斷,我和keanu雙雙退迴電梯內,好不容易拱出一個記者伸進來的大腿,電梯緩緩上升,我倆的心情卻是急劇下降中。

    不敢在走廊停留,分別迴了房間在電話裏從長計議。

    我以特務對接暗號的低音道:土豆。土豆,消息泄漏,烤鴨計劃落水。keanu在電話那端發出指示:地瓜。地瓜,頭可斷。血可流,烤鴨計劃不能丟。現在,是考驗你這個助理合不合格的時候,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給你5分鍾,之後,我要看到人群消失。

    啪,電話掛斷!

    我在房內踱步,腦袋在高速運轉:是的,我一定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場人牆之圍,因為我是誰?工作狂人———孔容是也。在我的字典裏,隻有我fire老板。沒有我被老板fire的記錄。

    上次買內褲那麽艱難都沒有難倒我,這次也不行!

    頭腦正在發熱運轉中,門外傳來敲門聲,我警覺地豎起毛孔側而傾聽:

    “嘣。嘣。嘣。”又響了一遍。

    我趴在門板的貓眼上聚焦視線,一個身穿酒店製服的服務員阿姨正微笑地站在門口,我站在門板後開口問:

    “什麽事?”

    紅製服阿姨微提嗓門答:

    “我是酒店的服務員,中午打掃房間時候洗手間的衛生紙沒了,正好倉庫也沒庫存。所以,現在才配過來。”

    我拔開門閂。讓她進屋。

    服務員阿姨手腳迅速地直抵洗手間更換好衛生紙卷,低眉要出門之際,我看到了她胸前別著的一朵花型胸針:

    一陣被雷劈到的靈感再次光臨我的大腦!

    把想法如是這般跟服務員阿姨一說,她一聽腿一個勁顫抖地要往外邁,嘴裏也哆嗦著不行。看來得先給阿姨上門心理建設課程。

    我讓她先等我兩秒,折身在屋裏找錢包。掏出rmb三張塞在阿姨的手心裏語重心長地道:

    “美女阿姨,拜托了!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識之婦女都會想晉身全國婦聯,這也是我將來的目標。阿姨,看在我們有共同目標的份上就幫小同誌我一把吧,咱們將來都是要為人民服務的三八紅旗手呀,當然,您一定會比我先到任的,因為,我明天就要號召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為您寫表揚信。”

    清潔阿姨也許碌碌無為大半輩子,今天終於明白自己是生來從事婦聯工作這樣有意義的事情,看明白了人生,行動就不在話下。

    她顫抖著牙道:“那麽。我就試試吧。”

    說幹就幹,我把自己備用的一套服裝翻出來,再從酒店的縫紉包中翻出剪刀。卷尺。各色針線,縫縫補補,左裁右剪一番。

    鐺。鐺。鐺。鐺!一套標準的奇裝異服新鮮出爐,服裝的風格怎麽形容呢,總之就是我要的風格:朋克。搖滾。前衛。另類,這些時尚界推崇的元素我都想到了。

    阿姨換上這套為她量身訂做的“前衛”服裝,人也立馬年輕至少12歲。沒化妝的臉有點蒼白,可是我沒帶化妝盒的習慣,想到keanu有帶墨鏡的習慣,趕緊去隔壁借了一副,遮下大半邊臉。

    最後一個步驟就是發型工程,這個是最簡單的工程不需要借助外力,我伸出雙手在阿姨的頭頂上搓了個爆炸型鳥巢,ok,形象工程over.

    出門前,我致電給keanu,他接起電話的第一句話是:你已經超時1分零2秒17,我道:領導,手表對時。現在是19:26:10pm,right?三分鍾後酒店門口碰頭。

    說完搶在他拋出十萬個為什麽前掛斷電話。

    道具都用在阿姨身上,再也找不出什麽可以掛在我身上的東東,還好剛才去隔壁借墨鏡的時候順便借了一條躺在床上“休息”的大圍巾作候補道具,現在看來剛好可以遮下一張隻露出兩個眼球的我的臉。

    電梯降至1f.門開前的瞬間,我和阿姨對望了一眼。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很難用言語來表達,看過戰爭年代英雄英勇就義前的眼神嗎,看過的人就知道。我們的眼神基本上就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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