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南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家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已經休息了。他們停好車進門,輕手輕腳的換了鞋,就各自迴了房間休息。

    日上三竿,徐淼好好的睡了一覺,起床後發現手腕更酸痛了,早上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竟然連使筷子的時候手都是酸痛的。

    沈蓮蹙著眉看著她的手,“才上學幾天,你怎麽就把手弄成這樣?都不知道要小心點。”又轉身進廚房拿了冰塊出來給她敷手,“一直跟我保證自己能行,現在你讓我怎麽安心?”

    徐淼看見她一副擔心的樣子,反而安慰她,“沒事,打球的時候練多才會這樣,習慣就好了。”

    “什麽習慣就好了?要不你別去打了,好好的把自個兒弄成這樣,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徐淼哭笑不得,覺得媽媽一直都對她太過保護了點,“不行啊,我答應了別人的,還要比賽,怎麽可以說不打就不打了呢,這是誠信問題。”

    沈蓮看著她搖頭晃腦的樣子,繃不住臉,笑著佯拍了徐淼一下,“你這孩子,就隻有一張嘴會說。”

    林家奶奶手裏拿著個噴壺從院子裏走進來,聽到她倆的對話,“你把她當溫室裏的花朵了嗎?小孩子還是要多鍛煉鍛煉的好,這樣對身體也好,你就是平時對她過度保護了。”

    “媽,你看淼淼的手都腫成什麽樣了?我能不擔心嗎?”幾乎每次一碰到她的事情,奶奶和媽媽就總是會有不同意見發生些許爭執。

    徐淼無奈笑笑,“媽媽,我以後會注意的,你就別擔心了,好嘛!”又摟了摟她的脖子,“你給我敷了手,現在一點也不疼了。”

    林奶奶看了眼徐淼的手腕,嚇了一跳,“這麽嚴重?等會兒還要拿點藥油搽搽,”又愛憐的摸了摸徐淼,“你這孩子,要鍛煉身體也該找些溫和點的運動方式。”說完又走到沙發上坐下,眼睛看向二樓,“聽說你是和你二哥一起迴來的?昨晚很晚才到吧,怎麽?他還沒睡醒?”

    “嗯,是和瑾哥哥一起迴來的,至於是不是在睡覺...”徐淼支支吾吾的。

    “小瑜早上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有事。”二嬸嬸楊芳舒從樓上下來,交代著兒子的行蹤。

    “今天不是國慶嗎?怎麽放個假也這麽忙?”林奶奶不滿的嘟噥著,她已經大半年沒見到這個孫子了。

    “好像是有客戶過來南城旅遊,他過去打聲招唿。”解釋著。“估計晚上就會迴來了,他還給你帶

    了些補品。”

    “這孩子,迴家還帶什麽東西,他有空多迴來給我看看就是孝順了,還有他的個人問題,你也要說說他了,還有小衍,他交的那個女朋友也好幾年了,怎麽還不結婚?”林奶奶絮絮叨叨的說著。人老了,也就對很多事情看得淡了,隻想著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生活在一起。

    徐淼聽著奶奶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不由頭大,怕那把火燒到自己頭上來,就找了個借口躲迴了房間。

    寧市下著雨,南城這邊卻是風和日麗,大大的太陽高高掛著。徐淼想著自己應該先好好的睡個懶覺。

    才迴房,就接到了劉圓圓的電話。劉圓圓是徐淼的初中同學,那時還是前後桌,關係還算是蠻好的。後來上了不同的高中才比較少聯係。電話中圓圓說有幾個要好的初中同學,這次國慶放假都迴了家,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出去聚一聚,還指明說一定要叫上她。

    林淼想到圓圓在電話中提到的幾人,不禁納悶,幾人在初中的時候都不是很熟,怎麽會讓圓圓叫她一定要去?不過,同學一場,也許久不見了,她決定還是去參加這個同學會。

    臨近傍晚,徐淼收拾整齊要出發時,卻在門口碰到了剛迴來的徐瑾。“瑾哥哥,你迴來啦?”

    “嗯,你這是要出門?”

    “是啊,有個同學聚會。”

    “出去要注意安全,早點迴來。你的手好點了沒?”

    “嗯,早上我媽媽給我冰敷過了,好多了。”

    “你等會兒要是迴來不方便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瑾哥哥,我有沒有說過,你喋喋不休的,都快趕上我媽了。”說完徐淼做了個鬼臉,換了鞋子跑了出去,“我出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裏。

    徐瑾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失笑,“小樣兒。”他複又想起裝在包裏剛給她買的護腕,看來再找個時間給她好了。

    徐淼去了附近的公交車站,這時劉圓圓來電話了,“徐淼,你在哪兒呢?出發沒有?”

    “嗯,”她和她說了具體位置,“正等公交車呢。”

    “這樣子,邵簫其也在那附近,你知道吧?他從國外迴來了,我才知道他是邵氏的小兒子,以前都沒看出來。”

    “他迴國了?你早上怎沒說邵蕭其也要去呢?”

    劉圓圓幹笑,“我不是忘了嘛,這次就是他提議的,還說一定要叫上你呢,你在那兒

    等著,我讓他去接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徐淼鬱悶的站在那兒,她覺得最近自己人品肯定是不過關,為什麽總是被人掛電話,還不給她發言權。邵簫其,她當然記得,那可是她童年中的黑曆史,她和他,從幼兒園開始就在同上一所學校,直到初中畢業,他出國了,才擺脫了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說起他,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從小就喜歡欺負她,總是沒事啾啾她的小辮子,扯扯她的小書包,讓人煩不勝煩。現在倒好,迴國連個電話都沒打,好歹兩人也算有“過命”的交情吧。不過既然他不說,她也樂得清靜。

    很快,邵簫其開著拉風的火紅的瑪莎拉蒂停在她麵前,笑嘻嘻的和徐淼打招唿,“徐淼同學,別來無恙啊,這麽幾年不見,長個兒了喲,有沒有想哥哥我啊?”還佯裝紳士的給她拉開了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徐淼瞪了他一眼,“邵簫其,去了國外這麽幾年,就沒改改你那臭德行。”目光又圍著他的車轉了一圈,“現在還多了一條:膚淺。”說完還踢了車輪幾下,一雪前恥。

    “哎哎哎,輕點啊,這車不是我的,是我哥的。踢壞了我可不好交差。”邵蕭其苦著臉,“幾年不見,一見麵你就訓,這是對待老同學的態度嗎?”他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來接你了,你就不能給個好臉色?”

    “想想你以前的惡劣行徑,我上你的車你就要感激涕零了。”徐淼不理她,徑直上了車。

    “嘿嘿嘿,以前咱不是都是和你開玩笑的嘛!你怎麽那麽記仇?中國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吊兒郎當的德行,我不吃你那套。快開車,別等會兒遲到了。”

    “是,女王。”邵簫其才收起嘻嘻哈哈的樣子,加速朝目的地開去。

    “少貧了,這幾年,你怎麽連個電話都不打,留封郵件也沒有?”

    “這不是忙嗎?”

    “忙著玩嗎?”

    邵簫其想起自己在國外的生活,剛開始的人生地不熟,天天早起晚睡的趕課程,論文,隻為了給自己掙那麽口氣。他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呢,上大學的感覺如何?”

    “還行吧。”

    兩人時斷時續的聊著,很快,車子停在了一家會所的門口。

    徐淼看著無語,指著會所,“又是你的主意?”

    “嗬嗬……”他幹笑著點點頭。

    “他們會讓我們進去麽?”

    “你都成年了,還擔心這個?”邵簫其說著,拿出會所的高級會員卡在徐淼的眼前晃了晃。

    “嘖嘖嘖,沒看出來啊,你這是拿錢當柴燒啊,至於嗎?”

    “這不是想讓大夥都開心一下嗎?你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你的良苦用心我是理解不了,炫富的心我倒是能明白。”說完,不理他自己就走了進去。

    報上名字,服務生帶著他們來了三樓的包廂。包廂裏已經三三兩兩坐著十幾個同學,男男女女的,熱鬧的很...

    有同學看見他們兩個進來,打著招唿,“好久不見啊,來來來,坐這兒。”

    另一個男同學道,“簫其,這幾年出國,也不見得你跟大夥兒聯係,敢情是把大夥兒都忘了吧。”

    有同學附和道,“不成啊,你們來晚了,先罰三杯...”

    “行啊,你這小子,一見麵就灌我酒來著,行,我認了。”說完,拿起桌子滿著啤酒的杯子喝了下去。

    徐淼看著幾個男同學起哄,咋舌,“別喝酒了吧。”

    “沒事。啤酒而已.”說完又拿了個杯子,給她倒了杯果汁,“你喝這個。”

    ......

    勸說無用,徐淼遂不理他們,靜靜地坐在那兒聽著別人唱歌。偶爾有同學過來找她聊天,都是八卦邵蕭其的,她有些頭疼,先不說兩人以前相看兩相厭吧,就是這幾年,他們都沒聯係過,能知道些什麽呢?

    她轉頭去打量邵蕭其,他的身高抽長了許多,不似以前的秀氣纖細,屏幕反射出來的光打在他臉上,更顯得輪廓分明立體,出眾的五官還是沒有多大改變,隻是更顯得神采飛揚。怪不得這些小女生都來打聽呢。

    劉圓圓看到徐淼一直盯著邵蕭其,跑了過去,擠在徐淼身邊,“徐淼,你跟邵簫其,你們是不是...”

    徐淼看著劉圓圓欲言又止,不解,“我和他怎麽了?”

    劉圓圓好奇道,“你們是不是一對啊?”

    徐淼聽了哂笑,“誰說的,我們是死對頭呢。”

    “是嗎?可是我看著也有點像那麽迴事。”劉圓圓說著。

    剛好有同學在吼“死了都要愛”,徐淼根本聽不見。“什麽?”

    “沒事。”

    ......

    有同學遞了

    話筒過來,道,“徐淼,我記得這歌你會唱,我們合唱吧。”

    徐淼笑了笑,接過麥,慢慢的唱了起來,“幸福開始有預兆,緣分讓我們慢慢緊靠...”她的聲音清麗婉轉,唱起歌來有種娓娓道來的溫柔繾綣,讓人聽了很舒服。兩人唱到合唱部分,突然邵簫其把男聲的話筒拿了過去,看著她唱道,“你不知道,你對我多麽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

    一曲唱完,大夥鼓掌起哄著,徐淼不知道他們在瞎起哄些什麽,有點尷尬,起身去了洗手間。房間裏安靜下來,邵簫其不在意的笑了笑,“後麵的歌是誰的呢,繼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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