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節,祝女性書友們節日快樂!


    ......


    禦史被兩名侍衛架著出了大殿,身後傳來了朱瞻基冷冷的聲音。


    “為官要以大明為重,要多關注民生,而不是整日就隻知道盯著朕,恨不能從朕的頭發上找到毛病,然後如獲至寶,這等人就該去做媒婆!”


    李二毛一路退到了殿外,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


    今日這事說簡單點就是噴張淑慧無禮,跋扈囂張,矛頭自然還是指向了方醒。


    可除去這個二把刀的禦史之外,人人都很謹慎。


    中宮之爭不簡單,胡善祥謹守本分,沒有給人攻擊的把柄。而孫貴妃……


    孫貴妃和皇帝是青梅竹馬,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可朱棣橫插一杠子,直接棒打鴛鴦,弄了個胡善祥來做太孫妃,一下就擊破了孫氏的夢想。


    但朱瞻基也算是有情有義,登基後開了先例,讓孫氏這個貴妃不但有冊,同時有寶,這個就是副皇後的待遇。


    曆來紛爭往往是由欲望引發,朱瞻基親手給了冊寶,這就讓孫氏有了覬覦皇後寶座的機會。


    所以張淑慧昨日在宮中大鬧,知情者都知道大抵是後宮的兩個女人之間出了問題。


    知道的不動,不知道的亂動。


    所以朱瞻基壓下那些彈劾的奏章,重臣們一個都沒表態。


    兩個孩子都還在娘胎裏,不知道男女。


    而且胡善祥並無過錯,這時候站隊……太早了啊!


    ……


    “皇後知道孫氏的存在,所以謹小慎微,她甚至還有些自卑,總是覺著是自己摻和了皇帝和孫氏之間的事,所以更加的沉寂了。”


    太後的眉間多了憂鬱,而坐在下首的婦人也有些鬱鬱,說道:“娘娘,當年老夫人一手把孫氏給弄進了宮中,本就是想讓您多個幫手……現在那個興和伯盯著宮中,大逆不道啊!”


    這話前後不搭,可太後卻聽懂了,她冷笑道:“本宮在宮中煎熬時,她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孩子,什麽幫手?能幫什麽?當年母親一力推薦,本宮也應了,後來天公不作美,文皇帝重新選人,這就是天意。天意如此,大家都該安分些。”


    婦人乃是太後的弟媳,所以說話也少了許多忌諱,她堆笑道:“娘娘,關於那事,老夫人可是一直引以為憾事,陛下對孫貴妃情深義重,說不準……”


    “住口!”


    太後低喝道:“宮中之事不是你能惦記的,迴去告訴家裏人,少摻和這些,否則哪日連彭城伯的爵位都保不住!”


    婦人訕訕的起身告退,太後冷眼看著她出去,然後疲憊的道:“從龍從龍,人人都想一步登天,不勞而獲……”


    ……


    “有人想預定你做她孩子的老師。”


    張輔有些不情不願的說出了這話,作為傳話人,他感到有些無奈。他可以不傳話,那人也奈何他不得,可這事兒終究他和方醒是一根繩上的蚱蜢,一旦被孫氏翻盤,兩家都跑不掉。


    “這是主動緩和關係。”


    黃鍾覺得有些牙痛,說道:“這姿態很低,而且隻是試探,國公爺這邊應該不知道身份吧?”


    張輔點點頭,“這等事大家心中清楚就夠了,說出來再無轉圜的餘地,聰明人不會這般做。”


    方醒在沉思中,眉心漸漸皺緊。


    “我不會做她兒子的老師。”


    麵對著這根橄欖枝,方醒選擇了拒絕。


    “不管皇後生的男是女,我都不會站在孫氏那邊。”


    方醒的態度並未出乎張輔的預料,也沒出乎那人的預料,於是此事漸漸沉寂。


    而沈陽隔三差五的來方家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讓方醒也不堪其擾。


    “我說你堂堂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眼瞅著就是下一任指揮使的不二人選,你這麽天天往我家跑,也不怕陛下猜忌?”


    沈陽蹲在前院的角落處,眼瞅著站在亭子外麵的燕迴,滿不在乎的道:“越坦蕩越無事,欺瞞,背後勾結才是君王的大忌。”


    這是個從死亡線上活迴來的男人,尚未對權勢有著深刻的認識。


    “有人偷看!”


    呆呆在亭子裏教授那些少女,這是個主動避嫌的作法——你家的女兒可沒去偷男人啊!


    剛開始時那些仆役路過還會多看幾眼,等被喝罵幾次之後,他們基本上能做到目不斜視。


    而偷看這個詞一聽就帶著猥瑣,於是亭子裏的女人們就發怒了。


    燕迴緩緩迴身,就看到了慌忙躲避的那張臉。


    嚇人的臉!


    四目相對,然後默然,然後……


    “去吧!”


    方醒在沈陽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然後轉身迴去。


    沈陽踉踉蹌蹌的衝出來,然後站直了身體,茫然不知所措的左右顧盼。


    呆呆帶著娘子軍衝過來,感受到沈陽和燕迴之間那詭異的氣氛,就擺擺手,一行人迴去繼續上課。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


    “之子於歸,遠送於野。”


    耳邊聽著亭子裏傳來的誦讀聲,沈陽緩緩走到了燕迴的身前。


    “你……”


    沈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燕迴的再次見麵,也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


    可到了此時,那些幻想都消散無蹤,他竟然如同孩子見到先生般的緊張,什麽話都忘記了。


    “蠢貨!”


    方醒抱著無憂出現了,就在側後方。看到沈陽束手束腳的模樣,他不禁想再踢一腳。


    燕迴呆呆的看著他,突然說道:“你去過,你去過,我知道的,你去過。”


    淚水突然滑落,沈陽慌亂的點頭道:“是,我去過,我隻是偷偷的在邊上看著你,我怕……我怕自己……”


    “可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我在獨自煎熬著。”


    燕迴盯著沈陽,絲毫沒有懼怕他臉上的刀疤,也未曾在意他張開嘴後,嘴裏那一個黑洞。


    沈陽沮喪的道:“我……我怕你不……我怕你不願意。”


    這時亭子裏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十多個少女一起念誦著,聲音清脆。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就在這清脆的誦讀聲中,燕迴突然淚如雨下,哽咽道:“你當年好狠的心,哪怕帶著我出塞也好,你卻……”


    燕迴猛地迴身而去,沈陽呆立原地,懊悔在啃噬著他的心。


    “哎!女人和咱們想的不一樣,快去追吧,早點把她弄迴家去,我家也好省些糧食。”


    沈陽緩緩向前,漸漸腳下加速。


    “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於歸,遠於江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古老的詩經讓人不禁在腦海中幻想著那個時代和那個場景,一送一別,黯然銷魂。


    無憂摟著方醒的脖頸,好奇的問道:“爹,他們吵架了?”


    呃!


    方醒的眼珠子一轉,說道:“對,吵架了,你看那個女人就吃虧了,一路哭著迴去,所以無憂要學厲害些,以後可不能被人給欺負了。”


    “夫君……無憂要是成了厲害的,以後找誰?”


    張淑慧同樣喜歡看這種久別重逢的戲碼,所以悄然跟了上來,聽到方醒教無憂的一番話後,不禁深深的覺得當爹的不能教女兒,否則在女兒的眼中,男人多半都是壞蛋。


    方醒抱著無憂迴身,振振有詞的道:“女人不厲害,那男人就會得寸進尺,到時候怕是你比我還後悔!”


    張淑慧一把搶過無憂,邊走邊說道:“別聽你爹胡謅,咱們要學針線,學規矩,到時候是規矩的咱們就守著,不是規矩的咱們就不聽,誰要是破了規矩,到時候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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