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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處置了沒有?處置了沒有?”


    趙王府中,朱高燧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殿前轉來轉去,不時看向大門方向。


    可周圍卻沒人,就在剛才接到消息之後,他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怎麽辦?怎麽辦?


    朱高燧招手叫來一個太監,喝道:“去看看,去外麵看看。”


    這個太監是對子眼,看著有些詭異和好笑:“殿下,看什麽?”


    是啊!看什麽呢?


    難道要說去看看有沒有人來拿自己?


    朱高燧的眼睛紅紅的,突然跳腳罵道:“滾!閹奴!滾出去!”


    對子眼呆呆的看著朱高燧,然後緩緩轉身,那雙眼睛看的朱高燧心中發毛。


    “換了他!換了他!”


    幾個侍衛過來,把對子眼帶了出去。


    當看到張楚出現時,朱高燧的身體幾乎軟了,他顫顫巍巍的上前問道:“解決了嗎?”


    張楚點點頭,然後說道:“燕山左衛鬧事,本是良機,可惜聚寶山衛及時趕到,太孫出手震懾,已經平息了。”


    朱高燧先是鬆了一口氣,麵色潮紅,就像是剛和女人折騰了一個時辰的那種勞累。


    然後他就怒道:“那小子就是個禍害,當年就該找機會弄死他!”


    張楚低聲道:“殿下,如今太孫的身邊多有護衛,方醒也在盯著,不好動手啊!”


    朱高燧的怒火漸漸消散:“父皇那邊可有消息?”


    “沒有。”張楚搖頭道:“太孫已經進宮,宮門被聚寶山衛守著,等閑人不得出入,消息出不來了。”


    朱高燧的目光陰沉,說道:“既然解決了那人,此事與本王無關,你且隨本王進宮去探望父皇。”


    張楚說道:“殿下,現在進不去啊!”


    朱高燧的身姿挺拔,麵如白玉,淡淡的道:“能不能進是小事,去不去是大事,命人準備車馬。”


    ……


    東華門外,聚寶山衛的將士們列陣,隨著軍官的號令,形成一個半圓陣型,不斷的向外推壓著。


    “奉伯爺令,燕山左衛以百戶為單位,立即列陣!”


    槍口林立,那些麵帶倦色的軍士們的手穩定的托著火槍,目光銳利的盯著燕山左衛的人馬,而且是連那些沒參與叛亂的都包含在內。


    燕山左衛的指揮使也被裹挾在其中,他喊道:“興和伯,下官在裏麵呐!下官在這裏!”


    方醒搖搖頭,喝道:“膽敢在皇城作亂,你等罪孽深重,現在聽從號令,全部迴營!”


    “伯爺,我們沒有作亂!是想進去保護陛下!”


    “對!伯爺,有亂臣賊子在害陛下,我等......”


    “閉嘴!”


    辛老七拿著個土喇叭喝道:“現在迴營,等待陛下處置還有一線生機,此時抗令不行,那就是亂臣賊子,殺無赦!”


    “伯爺,小的冤枉啊!小的是被裹挾而來,沒有參與......”


    方醒怒道:“聚寶山衛護送殿下出海,這一路何止千裏!你等在京城安享太平卻不知好歹,當聚寶山衛在海上麵對小山般的巨浪時,你等在哪?當聚寶山衛在麵對著那些野蠻的土人時,你們在哪?”


    “當兵吃糧天經地義,可你們吃了糧卻不知足,這就是自作孽,本伯最後說一次,馬上迴營,否則全數殺了!別問本伯敢不敢!京城混亂,本伯就是殺光了你等,有功無過,現在,滾!”


    那些聽聞東華門有人衝擊皇城而趕來的百官們看著這一幕默不作聲。


    這支渾身上下都是煞氣的軍隊,此刻就是定海神針!


    “他沒有趁機造反。”


    “對!此時是最好的時機,他卻忠心耿耿!”


    百官們目光複雜的看著方醒,此刻的方醒仿佛帶著光環,讓他們不能直視。


    孟瑛的援軍來了,他令人接替聚寶山衛去押送燕山左衛,然後向方醒表示感謝。


    ......


    “方醒呢!叫他出來!”


    朱高煦聽說燕山左衛鬧事,帶著侍衛們殺氣騰騰的趕來了。


    方醒正和孟瑛在說話,聽到喊聲就苦笑道:“這位可是混不吝,你去安撫吧。”


    孟瑛搖頭道:“不怕你笑話,本侯現在渾身發軟,話都不大想說,隻想迴家喝個伶仃大醉,然後一覺睡到天明。”


    方醒能理解這種後怕,就過去迎了朱高煦。


    “父皇如何了?叛逆在哪?”


    朱高煦的手中是方醒送的長刀,頂盔帶甲,侍衛們也是人人帶刀,甚至還有帶著弓箭的。


    一百多侍衛,這要是鬧騰起來,北平城也得亂一陣。


    等把朱高煦安撫好後,朱高燧也來了,一臉緊張的問朱棣的情況。


    “方某不知,殿下請迴吧。”


    方醒對這位趙王在此事中的身份表示懷疑,所以毫不客氣的就開始趕人了。


    朱高燧悲傷的道:“父皇的身體一直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發病?本王看這是有人在下毒!對!肯定是有人下毒!”


    朱高煦一把揪住他,喝道:“下個屁的毒,瞻基都進去了,若是下毒,你的嫌疑最大,滾!”


    ……


    乾清宮中,當看到灰撲撲的朱瞻基進來時,婉婉第一個衝了過去。


    “大哥……”


    朱瞻基按住她的肩膀,看了看,然後笑道:“婉婉也能當大事了,果然是長大了。”


    婉婉找到了依靠,就落淚道:“大哥,皇爺爺病了,還不醒。”


    王貴妃眼中含淚的起身道:“殿下來了,想必陛下能盡快醒過來。”


    朱瞻基點點頭,問那幾個禦醫道:“皇爺爺的病可有眉目了?”


    這才是真正的殺伐果斷,換做是別人,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肯定會先問朱棣的病因。


    “殿下,陛下是盛怒之後吹了夜風,然後就發病了,臣等用湯藥穩住後,可就在前幾日,不知怎地就開始了發熱昏睡。”


    朱瞻基走到床前,看到朱棣麵色潮紅,就說道:“去請了興和伯進來。”


    “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大太監進來稟告道。


    朱棣昏睡,太子和太孫聚頭,誰做主?


    朱瞻基點點頭,就迎了出去。


    朱高煦被人攙扶著進來,看到朱瞻基就欣慰的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大太監看了看父子之間的眉眼,就衝著一個小太監說道:“上次陛下發熱也是興和伯的藥起了作用,去請了來。”


    朱高熾麵色不渝,最後勉強點點頭道:“集思廣益嘛,請了來。”


    說完朱高熾打頭進去,朱瞻基跟在後麵。


    “哎!”


    大太監不禁幽幽一歎。


    等方醒接到消息後,早有準備的他馬上讓辛老七迴家取東西。


    “就上次用梨和蜂蜜做成的那個,對,給土豆和平安咳嗽時用了的那個藥,全都帶過來。”


    小太監看到方醒不進去,就催促道:“興和伯,二位殿下都在等著呢。”


    方醒沒理他,叫人去弄吃的。


    才上岸就接到消息,然後急行軍進城,方醒是又累又餓。


    聚寶山衛的廚子們就在皇城外麵架起了爐灶,一時間香氣撲鼻。


    孟瑛走了,他雖然是戴罪之身,可好歹後來獨自堵門的英雄行徑可以加分。他還想撈分,於是就準備去甄別燕山左衛的亂軍。


    方醒吃了一頓麵條,辛老七也迴來了,不但帶來了藥,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老爺,夫人有身子了!”


    我去!


    方醒暈乎乎的就想迴家,和辛老七一起來的黃鍾趕緊低聲道:“伯爺,夫人好著呢,事君為大。”


    一路到了乾清宮,看到梁中在外麵,方醒才從又有了孩子的狂喜中醒過神來。


    “咳咳!興和伯,二位殿下都在裏麵呢,趕緊進去吧。”


    梁中給方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收斂些。


    朱棣昏睡不醒,你還敢一臉笑意,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心情好。


    作死呢!


    方醒點點頭,進去之後,看到朱瞻基和朱高熾父子倆站在床邊,相對無言。


    “陛下啊!”


    方醒猛的喊了一聲,剛開始隻是想表達自己對朱棣的關切,可等到了床邊,看到朱棣那有些瘦削的臉時,不禁眼圈有些紅了。


    朱高熾迴身道:“興和伯且看看父皇的身體如何了。”


    方醒先問了幾個禦醫,得知朱棣是盛怒之下中了風寒,後來發熱昏睡,心中有了些譜。


    “殿下,臣不通診脈,隻是看書得了幾個偏方。”


    朱高熾偏過頭,忍住想一腳把這廝踢出去的衝動。


    上次婉婉被悶在箱子裏,這廝還裝出一副神醫的模樣,現在換了朱棣,就不敢打包票了。


    方醒尷尬的道:“不過這藥陛下在草原上是用過的,倒也不必擔心會損害身體。”


    朱高熾問道:“配了什麽藥?”


    這是替那幾個禦醫問的,方醒說道:“就是梨和蜂蜜,隻是臣這個蜂蜜乃是采自於草原,專門讓商隊去買來的,加上熟透的枇杷,熬製了三天三夜,這才得了一罐子。”


    朱高熾已經無語了,揮揮手道:“你們看看,行了就給父皇用藥。”


    方醒自然是不會害朱棣的,隻是按照程序,這個據方醒所說熬製了三天三夜的東西,得先檢查一下。


    倆禦醫過來,卻找不到打開蓋子的方法,方醒用手往右邊一擰,笑道:“這是螺紋,加點封蠟的話,裏麵的東西不會壞。”


    倆土包子禦醫先是到罐子口聞聞,看看顏色,然後找來一根銀簽子挑了點出來,仔細品嚐。


    看到兩人閉目感受著,方醒說道:“味道可好?”


    “不錯……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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