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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周五傍晚,三溝鄉派出所長辛武能下班後黑著臉蹙著眉,迴到了家裏。品書網(..看到妻子還沒迴來,當即便走到電話機旁,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片刻之後,話筒便傳來了一個妖媚的女聲,“老公,你到家了,我晚上去縣裏有個應酬,要遲點才能迴去,剛接到的電話,不好意思呀!”


    “劉萍,你給我聽好了,十分鍾之內,你要是不會來,老子剝了你的皮!”辛武能衝著話筒吼道。


    吼完後,不等劉萍迴話,辛武能便咣的一聲將話筒砸在了話機上。


    辛武能的妻子是鄉政府檔案管理員劉萍,他能坐上派出所長的職位,多虧了這如花似玉的老婆。平時別說吼她,就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很少,今天可以說是充分展示了他的男兒本色。


    劉萍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心裏暗想道,這憨貨今天是吃了炮彈竟然這樣和老娘說話,我是去縣裏赴約,還是迴家呢?


    猶豫了片刻之後,劉萍拿起電話撥通了鄉黨委書記呂德昌的電話。


    “書記,我家那位不知發什麽神經,硬是讓我迴去,改天再陪你去縣裏吧?”劉萍小心翼翼的說道。


    自從被呂德昌拿下後,劉萍每隔十天半月的便要陪書記大人去趟縣裏的某賓館。今天由於丈夫的表現泰國反常,劉平擔心出事,隻能向書記大人請假了。


    “行,我知道了,你迴去好好安慰一下武能,我們的事改天再說!”呂德昌在電話裏大度的說道。


    掛斷電話後,劉萍心裏很是不解。以往呂德昌提出要求時,她若是拒絕,老家夥一定會大發雷霆。今天這是怎麽了,不光什麽都沒說,還讓她迴去好好安慰一下辛武能,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成?


    劉萍帶著滿腹疑團,從車棚裏推出呂德昌幫她買的那輛暗紅色的光陽踏板,發動以後,急速駛出了鄉政府。


    呂德昌透過辦公室窗戶將劉萍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心裏默念道:“看來得盡快把她的團委副書記的職務落實了,否則,這關可不容易過呀!”


    在這之前,呂德昌剛給派出所長辛武能打了電話,婉轉的提出想讓他動一動的想法。


    辛武能乍一聽,興奮的不行,他以為呂書記幫他謀到了更好的職位,當即便果斷的說道:“我聽書記的!”


    這兩年,辛武能的頭上雖然戴著頂綠油油的帽子,但也從中撈到了不少實惠,否則,憑他的能力和關係,再過十年,也未必能成一所之長。


    當呂德昌支支吾吾的說出,安排他去寶成鄉派出所任指導員時,辛武能徹底石化了。


    劉萍心急火燎的趕到家以後,見丈夫正一臉失落的坐在沙發上抽煙,家裏滿是淡藍色的煙霧,嗆得她小聲咳嗽了起來。


    從辛武能打電話時的異常表現,劉萍便猜到出事了,這會則更是百分之百的確認了。劉萍便打開家裏的窗戶,邊溫柔的問道:“武能,出什麽事了?”


    聽到劉萍的關切之語後,辛武能的心裏很是感動。雖說她和姓呂的之間有點不明不白的,但對自己還是很關心,否則,這麽快迴來。


    辛武能將手中的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小聲的說道:“萍,剛才呂書記給我打電話了,他說要調我去寶成鄉任指導員。”


    “什麽,去寶成鄉當指導員?這……這怎麽可能呢?”劉萍張口結舌的說道。


    劉萍話中有話,如果呂德昌真將辛武能調離三溝鄉的想法,一定會事先和她說一下,怎麽會毫無征兆的直接給丈夫打電話呢?


    辛武能聽到妻子的話後,低著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但呂書記在電話裏就是這麽說的!”


    聽到丈夫的話後,劉萍心頭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當即便走到電話旁撥打了呂德昌的手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聽到這提示音後,劉萍恨恨的用力將話筒砸在了話機上。


    在這之前,劉萍還有點懷疑丈夫的話,但呂德昌的電話關機,便說明這是真的了。她之前剛和對方通過話,這會卻突然關機了,不正說明他心中有鬼嘛!


    劉萍掛斷電話後,衝著丈夫說道:“你到底做錯什麽了,老東西怎麽會突然把你調到寶成去呢?”


    在這之前,呂德昌和劉萍躺在某賓館的床上時,曾當作玩笑話說過,將辛武能從三溝鄉調走,那樣,他們便不用跑到縣裏來了。


    現在,呂德昌卻不聲不響的要將辛武能搞走,劉萍實在想不明白,丈夫到底做錯了什麽,才讓其動了這個心。


    聽到妻子的話後,辛武能一臉苦逼的說道:“我這兩天在縣局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想做錯事,那也沒機會呀!”


    辛武能覺得鬱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他若確實做錯了什麽,受此待遇的話,倒也罷了,現在他連錯在哪兒都不知道,便被放逐到外鄉去了。


    劉萍這會才想起來辛武能這兩天的確沒在所裏,而是去縣裏參加了一個什麽學習班,如此一來,呂德昌的這個做法更是讓人無法理解了。


    “算了,今天先這樣吧,明天我倒要去問問他,到底怎麽迴事,這也太欺負人了!”劉萍怒氣衝衝的說道。


    辛武能見狀,感激的衝著老婆點了點頭。


    就在辛家兩口子為工作變動的事大傷腦筋之時,韓立誠正和沈豔玫、莊曉嫿、薑凱在教育局下屬的迎賓大酒店裏吃飯。


    四人雖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但能同日來到滄河縣,也算是有緣了,早就有聚一聚的念頭,但不是他有事,便是你有事,一來二去便耽擱下來了。


    韓立誠舉起酒杯,衝著薑凱說道:“來,薑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錦,後步寬宏!”


    薑凱見狀,連忙舉起酒杯道:“老弟,你這話說的我都無地自容了,我現在雖說是治安副大隊長,實則手裏屁大點權都沒有,唉,不說了,來,喝酒!”


    今天這聚會是韓立誠張羅的,除了四人小聚之外,他還另有用意。


    喝完後,韓立誠坐下身子,饒有興趣的問道:“薑哥,怎麽,看來在治安大隊裏待的不順心呀?”


    韓立誠的話音剛落,莊曉嫿便搶先說道:“韓鄉長,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薑凱都快要愁死了!”


    “哦,是嗎,究竟是怎麽迴事?”韓立誠問道。


    薑凱將身前的酒杯往桌子中間挪了挪,一臉鬱悶的說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的頂頭上司上麵有人,將治安大隊當成他們家開的,下麵幾個中隊長又對他唯命是從,我現在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隻能哪兒涼快在哪兒待著。”


    薑凱說的這種排外的情況,在不少單位都存在著,隻不過表現不同而已。


    韓立誠將薑凱的話聽在耳朵裏,悄悄衝著沈豔玫使了個眼色。


    沈豔玫見狀,輕咳一聲道:“薑隊長,立誠那邊的派出所長要動一動,你要實在覺得憋屈的話,不如去他那兒幹吧!”


    沈豔玫的話音剛落,薑凱頓覺眼前一亮,急聲問道:“老弟,哦,不,韓鄉長,沈主任說的是真的?”


    韓立誠見狀,笑著說道:“怎麽,薑哥,你還真想過來呀?”


    “當然想了!”薑凱說道,“與其在那鳥地方看人臉色,不如跟在老弟你後麵混,至少不用受氣!”


    薑凱說到這兒後,像猛的想起什麽似的,喃喃自語道:“派出所長可不是誰都能幹的,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派出所長的級別雖不敢,但好歹是單位一把手,確實不是誰都能幹得上的。


    “薑哥,你要真有這想法的話,我幫你問一問。”韓立誠不動聲色的說道。


    “真的?”薑凱激動的說道,“那什麽,謝謝韓……韓鄉長了,來,我敬你一杯,幹!”


    韓立誠端起酒杯和薑凱輕碰了一下,然後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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