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羅要請客,這次武天豪也沒跟他客氣。都知道薩羅炒大蒜狠狠賺了一筆,為此,武天豪還多帶了幾個人過來吃大戶。


    雖然薩羅說的是慶祝方召領盒飯,但誰不知道薩羅的尿性?還不是為了借此炫耀一把?


    因為薩羅說過可以多帶幾人,方召也將紀泊倫他們幾個同公司的年輕演員帶過來,現在紀泊倫這幫人在各片場跑龍套也跑夠了,即將離開劇組迴去開始各種宣傳提升人氣。方召也趁他們離開之前,帶過來吃個飯,借這個飯局多認識一些其他洲的演員。


    而薩羅這邊,隻跟了個經紀人。薩羅原本是想多帶幾個雷洲的女演員,被經紀人勸阻了。


    當然,不管是武天豪帶過來這些人,還是方召帶過來的紀泊倫等人,都明白,他們過來就是個陪襯,坐著吃一頓聽這武天豪和薩羅二位大少吹牛,等對方說到興起的時候起個哄,抬一抬氣氛,也就夠了。


    這次薩羅在美食城這邊一個大餐廳訂的餐,一進包間,跟在方召身後的紀泊倫幾人眼睛齊齊一抽。


    柔軟的帶著古早貴族風的地毯,踩上去像是踏入雲端。還有仿古宮廷式大吊燈、擁擠的色塊鮮明的古典裝飾畫和各種藝術風強烈的陳列品、桌上閃亮閃亮的銀器餐具……


    “我記得以前這家店的裝飾不是這種風格。”紀泊倫小聲道。


    “新裝修的。”另一人動了動鼻子,低聲說道。


    “我屮!”剛到達的武天豪嫌棄地掃了眼裏麵,“聽說現在的暴發戶都特別喜歡將屋子裝成這種風格。看來這次薩羅是準備大吹一把。”


    果然,等人聚齊,薩羅一臉的春風得意,還沒進門就大笑起來。


    沒辦法,薩羅現在一想到自己小金庫,那股成就感就從胸口翻騰,不炫一波就無法平複。特意聯係這家餐廳的老板將這個包間給租用了。租金不菲,但誰讓他現在暴富了呢!


    兩輪酒下去,桌上的氣氛也更隨意。薩羅一直在吹牛,武天豪跟著嗆幾句,誰也不服誰。


    紀泊倫這幫被帶過來當背景板的,也都是一個想法,跟其他演員相互交換聯係方式。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紀泊倫以後肯定是要往全球範圍發展的,不會局限於延洲,這次被方召帶過來也抓住機會拓展人脈。


    方召則跟薩羅的經紀人在說話,以前合作過,之後可能還會合作,其實薩羅的經紀人還是很感謝方召的,好幾次薩羅的機會都是因為方召牽線才能遇到。別的不說,就說炒大蒜的事,也是方召間接造成。


    就是因為方召建議薩羅使用味覺刺激去輔助表演,以至於每次看創世紀雷洲篇裏麵的那段時,都覺得那是一段有氣味的視頻。


    想起最初聞到的那股令人絕望的氣味,薩羅的經紀人就忍不住抖了抖。不過,影視投資這方麵,他依舊不會放下。他想忽悠方召去演他們下一個投資的曆史影視劇。


    隨著《創世紀》這部劇的誕生,關於滅世紀那段曆史的影視作品,也會開放限製,以後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滅世紀背景影視劇誕生,至少在《創世紀》播完之後的兩年內,熱度都不會減。


    方召拒絕了。


    “你可以再考慮,不急著答複,片酬方麵可以商談。”薩羅的經紀人不放棄地繼續勸。


    正說著,突然聽到一聲喊。


    “方召!”


    武天豪拿著酒瓶過來,給方召倒滿一杯酒,“來,咱哥倆走一個!薩羅那廢物不行!”


    旁邊,薩羅已經喝得有點傻了,吹牛暫停。拚酒量,薩羅還是比不過武天豪。


    武天豪也喝多了,沒有平時冷靜,“方召你倒是輕鬆了,我們還得繼續去當背景,唉,等賺夠錢了自己投資去拍個劇,我當主角!等以後滅世紀曆史劇的禁令完全撤銷,我要把我們桐洲武家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將,拍他十個八個係列劇!”


    說著武天豪又看看方召,眼裏滿是同情,“你們方家那位就可憐了,以我縱橫娛樂圈多年的經驗來看,要麽沒人拍,要麽瞎幾把亂拍!反正方召死得早還沒有後人,糾紛少。”


    方召手指轉動著酒杯,沒說話。


    “你別不信!”武天豪打了個酒嗝,喝高了之後話也特別多,沒什麽顧忌,“方召這人,太可惜了!要我說,還是不夠狠!你說吧,要是沒有《創世紀》,誰還記得那個叫方召的?當然,我不是說你。”


    武天豪拍了拍方召的肩膀,“我不是延洲人,但我知道,新世紀起初那一百年還行,越往後,‘方召’這個名字的影響力,大概也就僅限於曆史考試了。再往後,等大家都移民其他星球去,新版曆史課本上估計都沒他的地兒,大概也就守墓的人會記得還有這麽個人吧。你說他那個軍團長做得有多失敗!你說是不是?”


    方召淡淡笑了笑:“這麽聽來,是很失敗。”


    “就是!太失敗了!”武天豪大力連拍好幾下桌麵,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我們家族每年也會派人去各洲掃墓,延洲那邊也去,‘方召’和烏延的墓是重點,但那是帶著政治任務去的!知道啥叫政治任務嗎?那就是外交的一種,做給別人看的!”


    方召讓服務員送醒酒湯過來,給武天豪和薩羅他們都倒上一杯,遞過去。


    說得興起的武天豪壓根沒留意到杯子裏的東西換了,一口下去,嗤道:“這酒味道真怪,薩羅不會是買的假貨吧……咱們接著說‘方召’。”


    方召:“……”


    “我大學時政治課的結課論文就寫過,同級別的人物裏麵,‘方召’他為什麽是這待遇?比其他人死得早也就算了,沒有直係後人也就算了,但就調教手下這點,他實在比不上奚洲那位!你就看看奚洲那邊,奚洲,全球最大監獄群所在,出了名的民風彪悍之地,可你看看,不管誰接任奚洲洲長,提到盧奚大將,那都是絲毫不作偽的景仰敬佩!那簡直就跟朝聖一樣!”


    武天豪一腳踩在椅子上,捋袖子:“要我是方召,洗腦!給手下那幫人狠狠地洗腦!然後讓他們再給他們的子孫後輩繼續洗腦!子子孫孫無窮洗!就算老子不在了,每年該燒的香該拜的祭,一樣都不能少!讓他們知道,在我打下的地盤上,我即正義!一群小兔崽子!誰tm敢忘了我!”


    方召:“……坐下,站著說不累?”


    “不累,你別打岔,我結課論文才說一半。我再說說烏家,我要是烏延,估計都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烏延在的時候烏家多牛啊,跟其他洲大將家族的人正麵剛,一點都不勢弱!等烏延不在了,烏家一代不如一代,連核心位置都丟了!不過真要說起來,也不能怪他們,我們武家兩百年前也差點被人掀翻,好在夠齊心。甭管在外麵怎麽鬥,到關鍵時候還是得齊心!想長久守住一洲核心的位子,太難了!”


    剛喝完解酒湯的薩羅,聽到武天豪的話,嘴快來了一句:“對!沒錯!你這話我同意!你們那幾個洲不是有句老話——打山薑容易守山薑難!說的就是這個理!”


    屋子裏突然一靜。


    “江山,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不是山薑。”邊上一名演員小聲道。


    屋裏其他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薩羅,以及他旁邊的經紀人。這貨難道下一步要炒山薑?


    經紀人深吸一口氣,扭頭望窗外:md智障!


    屋裏存在感低的那一個個演員,別看現在都乖乖坐著,其實都猴精猴精的,薩羅那一句話對他們而言,信息量相當大,估計都往路子上猜了。


    經紀人心中暗道:幸好我還準備了nb。


    既然薩羅已經說出來了,那就再拉個人入夥。經紀人看向還在那裏吐槽烏家人的武天豪。


    薩羅和武天豪,這兩人聯手炒,1+1的效果絕對大於2。


    之前炒大蒜的時候就有人罵薩羅仗著身份擾亂市場,現在再拉過來一個大將後人,分擔壓力,可別為了賺錢把自己玩進去了。大將後人這個標簽,是護身符也是約束,隻要不玩過頭,掌握個度,就沒事。


    經紀人低頭琢磨著怎麽將薩羅和武天豪這兩人賣個高價,並未注意到方召往他這邊掃了一眼。


    一頓飯,聽薩羅吹牛逼,聽武天豪吐槽,大家相互加個好友,多認幾個朋友,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看著挺歡樂。


    等吃得差不多,看看時間,該迴去了。


    起身離開時,方召突然問:“武天豪,你大學政治課結課論文,評分怎樣?”


    “重修啊!”


    提到這個武天豪就來氣,“政治老師竟然還跟我家老頭子告狀!老頭子把我揍了頓,還警告我要是再亂評價領導人就……”


    話音戛然而止。


    武天豪仿佛石化般僵在那裏,腿一軟,扶住旁邊的人,麵露茫然:“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剛才說了什麽?我好像夢到了我的政治老師……哎呀頭疼,誰扶我一下,喝多了迴去休息,先撤了,拜!”


    等大家都從包間裏出來,方召迴頭看了眼。


    大餐桌上擺滿了餐盤,有些狼藉,餐盤裏都留著分量不等的食物殘渣,湯汁濺在潔白的桌布上暈染出大大小小的圈,窗外照射進來的夕陽,穿過酒瓶,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


    帶上門,遮掩住滿屋的浮華。


    迴到宿舍,方召聯係了左俞和嚴彪。


    “老板,聽說你今晚聚餐?什麽感受?”嚴彪問。


    方召迴想了下今天的那頓飯,歎道:“代溝真大。”


    嚴彪:“……”


    嚴彪還準備挺方召說一些離別的不舍之類,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句。估計老板見到了一些娛樂圈的老前輩們吧。哎,那些老頭子們跟年輕人本就談不到一起去嘛!方召這麽說也能理解。


    自認為已經領會到老板意思的嚴彪,也不再提這個事情,“那我們明天去劇組那邊接你,之後是迴影視城這邊,還是去基地?”


    “去基地,接卷毛。”


    “行,明天一定準時到達。”


    跟嚴彪他們約好時間,方召又聯係了崴星基地那邊。


    基地今天有運輸艦到達,這個點還在卸貨,卷毛得加班,方召視頻通話也沒見到那小東西的身影,便告知那邊他明天過去。


    崴星基地。


    安檢巡邏加班迴來的卷毛,聽說方召已經拍完戲明天就要過來,一激動,拆了基地司令員霍伊辦公室的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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