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惡魔萬事屋這裏一切如常後,希羅在這裏蹭了點吃的,就準備迴家了,他所擔心的也僅僅是警察上門這種麻煩事兒,至於薩塔妮亞毆打了幾個變態,薇奈特受到了怎樣的驚嚇,以及今天還會遇到怎樣匪夷所思的客人,都不是他需要擔心的,論奇葩程度,他們比起薩塔妮亞還是差遠了。況且,兩個手執黑暗三叉戟的地獄惡魔,她們不對人類做些什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普通人,甚至獵魔人都很難傷到她們,別看薩塔妮亞看起來傻乎乎的,一副智商需要續費的樣子,實際上她和薇奈特遇到了像威廉,山姆大叔那樣的獵魔人,就像頂級boss閑逛的時候遇到了新手村裏手持新手劍的萌新玩家,她們能不費吹灰之力把大部分的獵魔人團滅。


    迴到家中,李源正在吃他剛剛從外邊買迴來的大娘水餃,而旁邊的珈藍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耷拉著眼皮子靠在沙發上幾乎就要睡過去了。


    和他那個喜歡吃快餐和油炸食品的哥哥不同,李源對於中國的各類美食都有著宛如探險家兼美食家那種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精神,無論怎樣的食物他都願意試一試,這也讓家裏的午飯在沒有薇奈特做飯的情況下,多了一些新的花樣。


    無論如何,不用吃肯德基和麥當勞都是一件好的轉變,雖然希羅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那種垃圾食品的味道,但是偶然換些健康一些的東西總是好的,有益身心健康,*說過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不是麽?盡管昨天晚上他才被李源買迴來的那道川菜辣的淚流滿麵——當天夜裏,同樣被那種辛辣口感刺激的嘴唇紅腫的仿佛塗了口紅一樣的李源自己也發出了平生最惡毒的誓言“我再吃一次這火雞麵我就是狗!”,看來他的確被火雞麵可怕的辣味給嚇到了,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早上,古爾丹睡眼朦朧的告訴希羅它昨天晚上夢見自己被人罵了。看來這條狗已經成精了。


    希羅問李源討要了剩下的那些水餃當午飯,李源一臉熱情的要親手喂給黑貓吃,對於這種套近乎的投食黑貓非常冷漠的搖頭拒絕了,甚至還伸出爪子推開了他湊過來的那張英俊至極的臉,這個動作他曾經做過無數遍,手到擒來。


    於是李源隻能露出幽怨的神色,像個委屈的小孩子一樣——當然他現在才17歲,雖然看著是個英俊成熟的年輕混血帥哥,但的確不算成年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未成年人。


    希羅跟他講述了一下小狐狸柏月那邊的事情,在他的心目中,雖然自己主人的弟弟李源也是一個不靠譜的家夥,但是比起騷騷,真的,他可愛的就像一個天使,他去扮柏月的假冒男友才值得放心。


    “給一個美女狐妖當假男友?這麽好的事情居然能輪得到我嗎?”李源的表情跟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興奮的張開雙臂想要保住黑貓,不過被希羅眼疾手快的躲開了,“希羅喵,你對我是墜吼滴!”


    “要不是因為我沒法變成人形,我才不會讓你去。”希羅哼了哼,雖然是隻貓,他也無法完全的做到視美人如白骨,但另一方麵,貓的生理特征與思維傾向讓他根本無法對美女產生*,他就像一個無時無刻處於賢者模式下的男人一樣,滿麵佛光,無欲無求,看美女都是抱以一種欣賞的目光來看,就仿佛是在打量一個藝術品,畢竟貓在看到人類美女的時候是不會產生荷爾蒙的。


    “傲嬌。”李源的表情越來越欠揍了,如果不是難度太高,希羅真恨不得一個托馬斯迴旋踢踹在他的臉上。


    “你想死嗎?”


    “承認吧,希羅,你就是個傲嬌,你對我這麽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希羅呸了一聲,不理他。


    “李源哥哥。”珈藍柔柔的抬起頭,看著被她唿喚了一聲而有些受寵若驚的李源,露出了一個罕見的,詭異的,平靜的微笑,“如果你敢對柏月姐姐做什麽,我殺了你哦。”


    大概是因為她的神情太過和藹,語氣太過輕柔,以至於希羅和李源那一瞬間把最後幾個字聽成了“我愛你哦”,不過很快清醒過來的李源打了一個寒戰,他笑容僵硬的說:“放心放心,什麽意外都不會發生的。”


    希羅微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主人的這個親弟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敢大鬧天空的弼馬溫,但是如果他是那孫猴子,珈藍就是如來佛祖,她能把李源治得死死的,隻要珈藍發話,他甚至連吱一聲的勇氣都沒有,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怕珈藍怕得要死,而偏偏在對待自己哥哥的時候就任性隨意了許多,而珈藍又格外聽李嵐的話,這也許是一物降一物吧,希羅覺得他們仨就是石頭剪刀布,珈藍克李源,李源克李嵐,李嵐克珈藍,由基於三角形穩定原則,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春意漸濃,陽春三月,天上的雲朵被風吹開,露出了那片並不多麽湛藍的天空,上海中心那些高聳的建築物仿佛一柄柄劍,要在天上切割出一道道痕跡來。


    暖陽和煦的灑在馬路上,像鍍了一層金粉,正在閃閃發光。


    這個夾在寒冬與盛夏之間的季節剛剛好,既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寒冷,也不會悶熱,前段日子下了一場春雨之後,已經很多天都保持著這樣燦爛清爽萬裏無雲的好天氣了,然而在這種適合遛彎的日子裏,希羅卻生了一場大病,以至於他隻能趴在窗台上,懶洋洋又病怏怏的看著外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那些雖然價格高昂卻依然少有空車的計程車奔馳而去。


    望著街景,他的眼皮時不時的耷拉下來,看上去馬上就會昏睡過去,又或是即將暴斃和猝死。


    昨天在跟李源說完柏月的事情後,原本他準備再去跟柏月敘述一遍,讓他倆約個時間見一麵的,然而這場風寒來得毫無征兆,於是他倒下了,就像那些扛槍奮戰的革命烈士一樣,悲壯的倒下了。


    而對於希羅的感冒,不同的人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


    珈藍和薇奈特在第一時間把希羅用被子蓋好,又是準備感冒藥又是送粥的,一番噓寒問暖下來,希羅感覺自己多了兩個親娘——雖然其中一個是麵癱。


    而李源和薩塔妮亞,則是迅速的戴上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防毒麵罩,始終和黑貓保持著至少三米的距離,而且在希羅用完廁所後,李源還會提著消毒水進去消毒,仿佛黑貓得的不是普通的感冒風寒,而是什麽洪水猛獸,比如艾滋病和*。


    “你們這是在歧視病人嗎?”


    希羅趴在沙發上,裹在被單裏,憤怒的衝著一臉嫌棄的李源和薩塔妮亞說道,他看上去宛如一隻炸了毛的獅子,隻可惜因為身材嬌小,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反而有些可愛。


    “病貓。”薩塔妮亞補充道,“我可不想要被傳染。”


    說著,薩塔妮亞迅速從沙發的邊緣站了起來,“咚咚咚”走到餐廳的凳子上坐下。


    “笨蛋才不會感冒!”希羅嚷嚷。


    薩塔妮亞顯然沒聽明白,她歪了歪腦袋,表達出自己的困惑不解,她不明白這句話和前麵有什麽聯係。


    黑貓泄氣了,這麽淺顯的羞辱她都聽不懂,那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傷不了她了。羞辱的目的是為了讓對方聽懂並憤怒起來,如果對方聽不懂,那說什麽都是白搭。


    而早已經落座餐桌邊上的李源則真誠的對黑貓說:“你也知道,這動物吧和人是不一樣的,很多病毒在動物身上沒表現出多麽厲害的威力,到人身上就一下子變異了,我們這是防範於未然。”


    說完,李源和薩塔妮亞相視一笑。


    希羅恨不得把拖鞋撿起來丟他們臉上。


    “唉。”希羅唉聲歎氣,然後又以一種思念的語氣問道,“薇奈特呢?她到哪裏去了?我需要她的安慰。”


    “薇奈特去萬事屋了,今天還是要正常經營的。”薩塔妮亞說。


    “哦……”希羅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那你怎麽沒去?”


    薩塔妮亞義正詞嚴道:“我堂堂大惡魔……薩塔妮亞,怎麽會!怎麽會需要做這種麻煩的瑣事……”


    “這不是實話吧?”希羅砸吧了一下,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特殊的味道來,不得不說薩塔妮亞還是非常容易看穿的,當她在說話的時候麵色通紅,說話磕磕巴巴,而且視線左右飄忽不定的時候,那她十有*在扯犢子,一旁的李源已經看不下去了,他把頭扭開,然後捂著嘴憋笑。


    “那個……那個……”薩塔妮亞支支吾吾的說,“薇奈特說我留在那裏,不如在家呆著,她一個人就夠了……”


    希羅翻了個白眼,他大概已經能想象薇奈特說那番話的時候是個怎樣的表情了,那一定是個對未來失去希望,充滿痛恨與決絕的模樣。


    李源拍了拍薩塔妮亞的肩膀,然後給了她一個“要堅強”的微笑。


    薩塔妮亞,“?”她依然沒能心領神會。


    在李源和薩塔妮亞瘋狂的防範於未然與各種防毒麵罩,消毒水守勢之下,繼希羅之後,第二天,李源和薩塔妮亞也順利的躺倒在了病床上,“……”


    “所以說,你們的防範工作屁用都沒有啊。”希羅腦袋上貼著一片退燒的東西,囂張的嘲笑著,像一隻小人得誌後的醜小鴨,得意的說,“還不是也感冒了!”


    “可惡……”麵對黑貓的幸災樂禍與冷嘲熱諷,李源和薩塔妮亞隻能艱難的從牙縫中蹦出這兩個字來。他們始終無法明白,都已經這樣與黑貓保持距離了,為什麽還是能被傳染,而最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整天和那隻病貓親密接觸的珈藍與薇奈特,為什麽一點事都沒有!


    上帝看來也是偏心的。


    “日!”李源在心中憤怒的詛咒著上帝,而薩塔妮亞已經睡著了,感冒發燒除了讓她變得更加嗜睡外,其實對這個笨蛋惡魔的生活作息沒有任何影響,畢竟她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外,基本就是睡覺,打醬油,睡覺,打醬油,睡覺睡覺睡覺睡覺睡覺……希羅覺得她的日常生活和大黃狗古爾丹在風格上詭異的保持了一致。


    而為了照顧家裏的三個病人,薇奈特不得不暫時讓惡魔萬事屋休業一陣子,對此她萬分擔憂,不過就希羅看來,那邊根本不會有人上門,更別提生意了,頂多像前陣子一樣就算有人登門也基本都是神經病,更何況“一次10000rmb”的定價也足夠讓絕大多數普通人望而卻步了,從惡魔的角度來看,她們為人類幫忙完成一些幾乎不可能的任務,索要這個報酬已經算是非常廉價了,可誰會相信她們真的是惡魔啊?看到這個價位,一般人隻會痛罵m的死騙子裝神弄鬼來騙錢看老子怎麽舉報你們”然後罵罵咧咧的離去。


    “幫我把ps4拿過來,謝謝。”李源虛弱的說,他那張迷人的帥哥臉現在看起來像是白血病晚期的患者,慘白慘白的,如果他臉上忽然紅潤一些,那不用想了,肯定是迴光返照。


    “你還是安心休息吧,不要玩遊戲了。”薇奈特綁著家庭主婦常見的那種圍裙,一隻手拿著鍋鏟,看著特別像那種溫柔賢惠的年輕少婦,她關切而溫柔的表情仿佛籠罩著一層聖光,李源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薇奈特頭頂上的光圈,他的看法和希羅一樣,這個姑娘不應該是個地獄惡魔,她分明是天堂的天使。


    “薇奈特,我要吃菠蘿麵包……”薩塔妮亞叫嚷起來。


    “你給我安份的喝粥!”薇奈特雙手叉腰,看著像年輕的母親在教育自己的女兒。


    “廚房那邊……你是不是忘記你燒的菜了……”希羅提醒道,他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焦糊的味道。


    “啊——!我的菜!”咚咚咚的腳步聲伴隨著重重的跌掉聲,“哎呦!好疼!”


    “真辛苦啊……薇奈特……”希羅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忍不住想要對她立正敬禮,就像少先隊員見到了革命老前輩一樣。她活著真得太不容易了,誰能娶到她那真是積了八輩子福。黑貓沉重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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