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熱鬧並不是吵雜,而是掩飾,它能掩飾很多東西,包括人心裏的傷口、難過、逃避、悲傷。難道你不覺得嗎?」


    她從不知道樓主說的那些話,隻因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那些。


    但是她知道她過得不快樂,就連初次見麵,初次喝她釀的酒的人都能看出她不快樂,或許、或許真的如他所說,她需要的不是被誰開解,也不是忘記,而是……能被掩飾。


    所以她認同了樓主說的那些,她同意跟著他來到金烏城,成為了聆風樓的釀酒師……


    般若睜開眼從夢裏醒來,那個既有快樂也有傷感的夢境。


    或許對她而言,那個夢是悲傷要多過快樂,不然她在夢醒的此刻就不會感覺自己半張臉都已經被眼淚濡濕。


    「唉……」她雖然不知現在是什麽時辰,可床幔的縫隙之中有強光透入,想來已經不早了,她也該是時候起來了。


    正當她這麽想著,正想著起身,外麵就突然傳來房門被開啟的聲音。


    緊接著,有人快步來到窗前,「唰」的一下打開了床幔……


    「你……」


    來人是沈冰堂,或者說她該喚他齊雲。


    在已經讓她知曉一切的現在,他的臉上不再有以往每每見到她便會展露的和煦笑容,隻有麵無表情的冷漠,讓人猜想不透他到底在些什麽。


    「你怎麽還沒起來?」沈冰堂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蘊含著極大的不耐。


    「我不是……我隻是因為沒有人來叫醒我,我也不知道時間,所以才會……」


    「你還想有人來叫醒你?」沈冰堂冷冷地哼嗤出聲。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般若才把話問出口就忍不住多加猜想,他所指的,說不定不隻今天,而是今後都不會有人來叫醒她,如此想來,讓她當一個連府中下人都不把她當一迴事的少夫人,確實很符合他報複她的方法之一。


    「我是說沒有任何一名下人會在沒等主子應允的情況下就直接開門進屋。如此,會進來的就隻有身為你丈夫的我,既然知道是自己丈夫迴來,你不急著伺候,還想著有人叫你伺候?」


    「我、不是……」她想否認。她知道他是說她太懶惰,完全怠慢了他,又沒有盡到作為妻子的職責。


    不過話說迴來,他真的需要她做好妻子該做的嗎?他真的……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妻子嗎?


    「你還想在床上賴到什麽時候?給我起來。」沈冰堂二話不說就把她從床上拉起,在瞅見她身上穿著之時,禁不住又發出一聲冷哼。「看來就算昨天晚上我不在,你也不會委屈自己。」


    他是指她先前分明堅持要讓他掀蓋頭,如今卻自個兒換掉了一身嫁裳,換成了舒適的裏衣就寢。


    「若今日你迴來,看到的是我還穿著一身累贅的嫁衣在等你,等了你一個晚上,等到睡著卻又睡得不安穩,終於好不容易等到你了。看著那樣的我,你會願意給我幾分憐惜嗎?」


    「你想要我給你憐惜?」他問得很嘲諷。


    「我……」不,她不想。


    她跟他之間如今也無法談論這些,他也說過她不配,於他,她能有的就隻有許許多多的不配。


    「你一迴來就急著叫醒我,是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麽嗎?」算了,她並不想跟他爭論,反正不管爭什麽都是她理虧,她直接選擇問清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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