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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安穩的前進,得益於天宮仙靈之氣充足,生活閑適,顧融修道速度並不慢,身量也開始迅速拔高,數月時間,就從短肥短肥的凡間女童變成天宮隨處可見的仙童。


    這日,天命殿日常課程考校。


    璨璟掛著顧融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姿態詢問道:“今日感悟,可曾想起何人何事?”


    “並無。”顧融麵無表情道。


    她很煩,她真的很煩,煩死了唧唧歪歪的二師父璨璟。


    這樣的日常一問,早一個月前她就迴憶完了玉鳴山上見過的所有人——僅限吳璿璣和兩個仙童,並所有地方——僅限她住過的大殿和采青蓮子的蓮池,連細節都被考校完了,還有什麽好迴憶的!


    “如此憊懶,怎可感悟這世間至情!當罰!”璨璟頗有些喜笑顏開,立刻罰顧融去打掃天命殿裏裏外外,連掃院子這種事都交給了顧融。


    顧融木著臉看著璨璟,尋思當年璿瓔到底怎麽虐待了這位,連罰她幹活這位都一副要喜極而泣的模樣,說好的桀驁不馴狂傲不羈的司命呢?


    “快去打掃。”璨璟嫌棄的看著顧融,好不容易等到玥玫不護著這小崽子了,早就看這小崽子麵無表情很討厭的璨璟,總算瞅準機會罰人,頓覺身心愉悅。


    顧融默默地掐個法訣,撒豆成兵,一群穿著黃色短衫的小童就唧唧喳喳的笑鬧著去幹活。


    天命殿本就沒什麽塵埃,所謂打掃也就是整理一下雜亂的命書,一把豆子一群人,幹活速度一流,很快豆子們就笑鬧著迴來複命,變成顧融手裏的一把豆子。


    顧融在璨璟一臉碎裂的表情中,把豆子撒迴桌上案幾小碟子裏——都在天宮了,誰還傻到跟以前一樣辛苦的幹活,好不容易不接地氣一迴,怎麽也得好好嚐嚐當仙童的滋味。


    在凡間行走慣了,迴到天命殿也很接地氣的司命:有種被鄙視了的微妙尷尬……


    二人靜坐無言,顧融看師父不再考校,便開始閉眼潛修。


    被徹底忽視的璨璟很鬱悶,發現原來璿瓔自小就如此怪胎,難怪長大成為那德行,想起幾萬條璿瓔的罪狀,璨璟眼刀子嗖嗖的飛了一陣,又覺得和已經變成孩子的璿瓔計較太無聊。


    但每次教導都是被無視的後果,作為師長他也很糟心。


    玥玫帶著從凡間帶迴來的精致點心看望顧融時,就看到現任司命大人宛如被救贖一般,眼神閃亮,歡欣鼓舞道:“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你又想罰大人幹什麽?”早已看穿一切的大司命玥玫眼中冷光一閃。


    在天命殿一大一小麵前永遠威嚴掃地的璨璟:“額,她撒豆成兵使得很順手,都是我們教導的好,哈哈哈哈哈。”


    “那就好。”玥玫滿意的點頭,遞給璨璟一疊順手捎上的人間小食。


    玥玫放好東西,轉頭看顧融,渾身放射出母愛的光輝。


    一旁被玥玫慈母光輝邊緣掃射到的璨璟小心髒砰砰跳,一臉陶醉——玥玫不愧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看這溫柔的眼神,這嫻雅的身姿,如此惹人憐愛!


    沉醉的司命大人飄飄然的順著玥玫的動作走,等看到玥玫悉心的理了理璿瓔的衣角,眼睛裏的刀子立刻換了一茬,嗖嗖的朝打坐的人身上飛去,甚至暗搓搓的掐了個法訣,想把人丟出去。


    察覺到璨璟的小動作,玥玫先發製人,一袖子把璨璟抽了出去,而後慈愛的看著身邊女童,發現璿瓔大人並未被打攪到,方一臉怒氣的挽袖子去揍璨璟。


    大殿裏,被迫從入定中醒來的顧融聽到殿外聲響,腦海中突兀的閃過一句話:孩子,是夫妻間感情的有力紐帶……


    顧融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進入入定,不要再想什麽奇怪的東西。


    因為被貶下凡司命的迴歸,原先劍拔弩張狀態的二位司命關係總算緩和下來,又因為顧融那沒嘴葫蘆的狀態,與之交流屢屢受挫的璨璟和玥玫,總算有了空前多的共同話題,短短時日,兩人的關係不僅破冰,還有了質的飛躍。


    顧融近日則很憂愁,無情道和歡喜道兼容性問題當時暫時解決了,可是時間一長,卻發現道術無法精進,長期處於一個隻能撒豆成兵的狀態,怎麽才能當好合格的少司命?


    何況近期意識中的天道意誌也有些蠢蠢欲動。


    就在顧融費盡心思尋找解決辦法的時候,璨璟和玥玫也發現顧融修道到了瓶頸,二人商量後,決定將顧融送迴玉鳴山,待她看過人間百態,歡喜道自有進展。


    顧融被送迴玉鳴山之時,凡間已經過去數百年,玉鳴山時間介於仙凡之間,恰好過去一甲子,來接顧融的是一個生麵孔,據聞是去其他大陸遊曆歸來的師兄,麵目敦厚,修為不俗,自天宮接了顧融,就往玉鳴山山頭走。


    長成少女模樣的顧融跟著這位師兄前行,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顧融還沒看到熟悉的景色,停下了腳步。


    “師妹為何不走了?”那位敦厚的師兄也停下,溫和的問道。


    按照正常兩個玉鳴山都到了,明知道不正常,還繼續走嗎?


    顧融雖然發現的有些遲,但還不算太晚,戒備的看向引路的師兄。


    那位師兄看顧融停下,迴過頭來,輕笑了一下:“師妹一直如此。”


    說完這句,那人影倏然到了顧融麵前,顧融戒備著,察覺對方氣息一變就抽出無封,心神召出劍靈,刀光劍影一陣,劍靈和那位偽裝的師兄纏鬥在一起,顧融調動半吊子仙術,催發劍靈戰力,並引動周圍花木草石,期望將那人影困住。


    劍靈戰力不差,顧融本身卻有些弱,那人實力又是璨璟一個段數的,顧融根本無法將他困住,一時冷汗淋漓。


    想到離開天宮時玥玫交給自己的命書,顧融心裏稍安,拿出命書翻開,一道金光護體,握住和命書配套的狼毫,顧融在空中一點,就探到了和劍靈纏鬥之人的命理雲氣。


    顧融刷刷寫了幾筆,狼毫纏住對方雲氣,立刻將對方雲氣染黑一片。


    顧融此時還未被授予少司命一職,少司命命書也隻是玥玫交予她防範於未然的,威力不足,根本無法在命書上書寫讓對方戰敗或是身死的命數,隻能寫些倒黴的符咒,用命書強加在對方雲氣上,使之呈現敗退姿態,好讓劍靈戰鬥的不那麽吃力。


    一邊用命書幹擾,顧融一邊查探地勢,一陣後心裏一沉,這地界明顯不在玉鳴山附近,隱隱有魔氣透出,她短短時間竟是被帶到了匯聚瘴氣的偏魔界一帶。


    顯然,偽裝成玉鳴山弟子的那位,是魔道。


    那一頭,魔道占了上風,壓製住了劍靈,劍靈不敵,迴到了劍中,劍身嗡鳴,懸浮在顧融身前,呈守護狀態,顧融無奈,收起無封。


    那魔道依舊是溫潤如玉的姿態,不過打了一場,偽裝褪去,化成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年模樣,那少年努力維持著溫潤和藹的姿態,向顧融走來:“師妹近來過的太好,師兄這心裏就不太是滋味。”


    那清秀少年姿態的人影溫和如玉的姿態隻維持了數息,待走到顧融麵前,已經慢慢顯露扭曲神色,眼神猩紅,嘴唇紅的滴血,非主流的不忍直視。


    顧融正在思考這是璿瓔哪年的仇家,仇家已經一把拎起了顧融,冰冷的雙手撫上顧融麵頰,帶著仇恨,絕望,不甘以及懷念等等複雜的情感,和顧融四目相對。


    ……對方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曆史,顧融無法全麵解讀。


    “師妹,璿瓔師妹……”清秀少年眼神殺意和懷念俱存,語氣卻越發纏綿繾綣:“你當年將我打入魔界,可曾後悔過?你殺了珈瑉時,可曾心軟過?”


    師兄你好,師兄再見!


    娘呦,總算知道這是誰了,這明顯就是讓璿瓔入魔的罪魁禍首之一,天地玄黃四大魔道地魔頭珽珩啊!


    珽珩,珈瑉,聽名字,就知道這兩位都是玉鳴山中舊人,至於玉鳴山弟子為何成為地魔頭,而且還是當年璿瓔初任司命時造的孽。


    顧融迴憶劇情,有些想流淚。


    主角光環太大,每次轉場都會觸發劇情真是夠!


    說起當年的事情,就是玉鳴山上修道的親梅竹馬——珽珩和珈瑉,二人兩小無猜兩情相悅,美滿人生卻出了小偏差,珈瑉修行時誤入魔障地域,沾染了魔氣,有點入魔傾向,玉鳴山眾人一時束手無策,沒法將珈瑉魔氣全部剔除。


    恰逢璿瓔正要接任司命,能借助命書改氣運,珽珩就求小師妹救心上人,將其身上魔氣祛除。


    但是,璿瓔腦迴路比較清奇,她翻了一下命書,看到珈瑉注定入魔,且會是天地玄黃四魔之一,於是二話不說,直接將剛入魔還沒徹底轉魔頭的珈瑉滅殺,使之魂飛魄散。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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