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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璿璣正看著,忽的輕咦了一聲,原來他竟看到一道明顯功德極盛的金色一閃而過,餘光化為朵朵金蓮散於空中,吳璿璣看得驚奇:“難道是有天宮仙靈下凡了不成?”


    他順著那道功德金蓮而去,顧融站在原地一陣,舉目四望,從密集的氣運條帶中看到一朵墨黑並金色並存的雲朵,雲朵臉盆大小,一般黑壓壓如流墨一般,另一半又散發著璀璨金色,雖不及方才搖搖一瞥能化成金蓮的功德之氣奪目,在一眾凡人中卻也極為奪目。


    此時那朵黑金並存的雲朵正電閃雷鳴,一會兒金色壓過黑色,一會兒黑色壓過金色,總的來看,卻是黑色占了上風。


    顧融遠觀一陣,慢慢的就隨著人流朝那裏走去。


    不待走近,就聽得一陣響亮的吆喝:“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王大麻子算命,去晦氣增財運添桃花,不靈不要錢啊,不要錢不靈啊!”


    顧融在這古怪的算命攤前站定,看著攤子前翹著二郎腿一副大爺狀,頂著滿臉麻子用黑色折扇扇風的人。


    “麻鬼。”顧融這次沒有稱唿哥哥,隻語調沒甚起伏的吐出兩個字,因為沒絲毫感情意味,頗有種冷的掉冰渣的感覺。


    抬眼仔細看麻鬼,三年前那張曬了數月曬得黝黑的臉此時是慘白一片,越發凸顯的滿臉麻子顯眼,一雙眼睛卻清亮通透,隻瞳孔隱隱的透出一點紅芒,看上去有幾分妖異感。


    “呦,可算來生意了!稀客,稀客,可算等來了位稀客!”滿臉麻子的算命人興高采烈地吆喝一聲,把顧融拉了過去,細細端詳,隻看了兩眼,就露出不滿的神色。


    “嗯,你這是怎麽了?”用黑扇子扇風的半大少年奇道,拿手裏的扇子勾了勾顧融的下巴,審視著顧融空洞冰冷的雙眼。


    顧融不動如山:“別擔心,隻是修了無情道,後遺症。”


    麻鬼皺了皺眉,璿瓔本體特殊,修無情道最是合適不過,修到七情六欲皆滅,會有什麽後果他和顧融都知道,但按照劇情,璿瓔又不得不修無情道,顧融會受到什麽影響不言而喻,而他每日擺攤算命,就是等著顧融來好給她解決這後患。


    從懷裏掏出一塊指甲蓋大的玉片,麻鬼遞給顧融:“拿去,好好參悟,別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瘮人。”


    顧融從他掌心撚起玉片,指尖碰到麻鬼掌心,兩人腦海中同時刷過一排叮的提升音,顧融頓了一下,握住麻鬼的手:“必須接觸,才能打開係統界麵?”


    “看來是。”麻鬼也有些詫異的咂舌。


    顧融快速掃了一眼任務提示列表:


    一共四個任務,已經完成的就有三個,顧融看到各屬性加20那一項,眼神才有了些波動,但很快波動就宛如湖底泛出的漣漪,消失無蹤。


    顧融把麻鬼掌心的玉片撚在指尖快速瀏覽完成,一次性法訣刻錄的玉片化為玉粉,顧融感覺腦海中又多出了一段文字,原本沉寂許久的那道莫名意識像是被刺激到,猛地出現席卷而過,引得顧融沒甚感知的心境又激起一道波瀾。


    這些日子顧融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默念無情道口訣,努力做到心如止水不為外物所動,很快麵上神情就越發死寂,顧融這才僵著一張冰塊臉問道:“你跟著巫馬嬌,還好嗎?”


    修魔道的天魔女巫馬嬌在魔道中也算是一號人物,玉鳴山對她多有關注,都知此魔女喜怒無常喜歡虐殺孩童,三年前人精狀態的麻鬼被帶走,就算是被青眼有加也不一定過得好,再看對方頭頂那片電閃雷鳴的氣運雲團,再看到他眼底隱隱顯露的紅芒,可見的確不出所料。


    他過得想必很不好,顧融眉頭終於擰了一下。


    麻鬼聞言一笑,看到顧融終於劇烈變化一次的神情,合起手上墨色的扇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擠眉弄眼的笑:“我吃過的虧還少嗎,我這麽聰明,老早就學會怎麽才能不吃虧了!看看,我修的是魔道,進步不比你差,也算是一方小魔頭,再混兩年就能混出頭,還能讓你擔心?”


    說著拿手裏的扇子輕輕敲了顧融的腦袋一下:“倒是你,修的這道法,一個不小心,渣子都不剩,嘖嘖。”


    “我有辦法的,無礙。”顧融還是擔心,但擔心是一點用處也沒,她也信係統所言,雖然係統偶爾不著調,但大事上半點不含糊,很是可靠,倒是自己會時不時掉鏈子。


    想了想,顧融那被潛入的意識壓製,總是不在線的情商,久違的活躍了一下,知曉該安慰一下搭檔,一板一眼很正經的對麻鬼道:“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師兄很照顧我,可是你的雲,被發現就不好了,我帶了玉鳴山的青蓮子,給你。”


    顧融隨身隻帶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裏麵放的就是三年來她親手采集的青蓮子,一粒不落。將包裹取下來遞給麻鬼,示意對方收起來。


    玉鳴山的青蓮子是少數有仙靈之氣魔道也能吃的東西,吃一粒就能驅散氣運雲團上的黑色不少,麻鬼被巫馬嬌帶走修了魔道,也不知道手上染了多少血,一片氣運雲彩黑得前所未見。


    至於氣運雲團上的金色,顯然就是係統原來的功德啦,像係統君那麽樂於助人樂善好施兢兢業業的係統,一定是因為被原身拖累,功德金光才不及魔障之氣的——全心全意信任著係統的顧融忖道。


    “好說,也不知道以後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呢。”麻接過包袱,笑眯眯的掐了一把顧融不比以往圓潤的臉頰,也不知怎麽動作的,小包袱立刻消失無蹤。


    顧融看得分明,他隨身攜帶了儲物法器,將青蓮子收了起來,看來麻鬼所言他在魔界混得不錯,也不全是隻為安慰人的。


    搖了搖扇子,麻鬼心情大好,他完全沒覺得入魔道有什麽大不了,大道三千,魔道也是大道的一種,接觸一下不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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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就這一方麵,顧融和麻鬼達成了共識,沒有多說,跟地下工作者一樣,接完頭,顧融隨著人流去找吳璿璣,而麻鬼摸出一顆青蓮子,嘎嘣嘎嘣嚼的愉快。


    一把蓮子嚼完,麻鬼頭頂的氣運雲霧依舊是黑色壓倒金色,隻是黑色上朦朧的有一層青光籠罩,宛如障眼法,一般小仙看不到內裏雲團的電閃雷鳴。


    “味道不錯。”麻鬼嚼完蓮子,露出個淺淡溫和的笑,目送顧融遠去。


    遠遠看到顧融和吳璿璣並一個滿身金光纏繞的女子匯合,麻鬼方斂了笑容,黑色折扇合攏,一手拂過麵前算命攤位,整個人如霧氣一般湮滅於鬧市,走得無聲無息,周圍凡人也一無所覺,仿佛此人從出現到消失都是幻象。


    自始至終,在顧融看來有仙術神通的吳璿璣和他帶來的女子,絲毫沒感受到一絲異常,顯然,麻鬼頭頂那電閃雷鳴頗為壯觀的氣運雲團,隻有顧融一人注意到。


    此時顧融正在吳璿璣的指導下拜見天宮來客——現任大司命玥玫。


    “璿瓔見過大司命。”璿瓔剛要按照晚輩禮節向玥玫行禮,沒想到這位周身金蓮璀璨的溫婉女子立刻彎腰托起顧融手臂,滿目崇敬,神色激動:“勿需多禮。你,過得好嗎?”


    她和璨璟當初觀點相似,覺得璿瓔對待命理全憑命書過於無情,但是出了璨璟陷害璿瓔一事,玥玫卻是堅決站在璿瓔這邊,本來關係良好的玥玫和璨璟瞬間決裂,爭吵不休許久後,玥玫來凡間散心,不料竟意外得見被貶下凡的璿瓔。


    忍住想向大人叩拜的心思,玥玫鄭重敬畏的端詳著顧融,嗯,白白嫩嫩的,化形很完美,不愧是天資卓越無人能超越的璿瓔大人!


    再看衣著和修為,嗯,看來玉鳴山將大人照顧的很好,於是放下心的玥玫向吳璿璣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很好。”顧融的迴答更是讓玥玫滿意萬分,看來大人下凡過得的確不錯,哪怕是被封住意識剔去仙骨,變成個孩子,威嚴冷厲的氣勢依舊絲毫不減,不愧是司命大人!


    玥玫崇敬狂熱就差頂禮膜拜的看著湯圓團子師妹的表情,讓吳璿璣一臉惡寒,忍不住掩麵退後一步。


    周圍的凡人看到玥玫此番姿態都立刻退避三舍,然被盯著的顧融毫無壓力,淡定的被大司命注視。


    “璿瓔,你想不想跟我走,我帶你,迴你該去的地方。”


    雖然看得出大人受到了很好的照顧,但是思及司命大人下凡短短幾年就化形成功,此等天賦著實驚人,再留璿瓔大人在玉鳴山,怕是不會得到更好的教導,玥玫心念急轉,迅速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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