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曹老二與狄青家的狄老二狄詠,並稱大宋兩個“人樣子”。


    當然,狄永繼承了老子的優良基因,帥到沒朋友,負責顏值。


    曹老二則完美地複製了狄青從一個“賊配軍”,到大宋偶像的崛起之路。


    甚至,比狄青當年,更加的耀眼。


    而曹覺曾經是開封第一的紈絝,此番浪子迴頭,加之他身為將門貴胄卻以涅麵銘誌,更添加了幾分傳奇色彩。


    所以,現在一提曹覺“涅麵小將軍”的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看熱鬧的一說,是不是曹覺?


    尖臉兒漢子立馬拍案點頭,“正是!”


    “曹家老二自賤身份,麵涅從軍,為了重拾先祖榮耀,可謂真男兒!”


    “廣南一役,他所在的鄧州廂營以一敵十,大敗儂智高精銳,全營五百捍將戰至隻餘一十九人,仍死誌殺敵。其威名在廣南已經傳瘋了,被稱為是當世第一軍!”


    大夥兒麵麵相覷,“這還真沒怎麽聽說,隻知道曹家老二在廣南立了功,原來還有這般驚人之舉?”


    “那是當然,現在把觀瀾書院攪得不得安寧的那個獨臂教諭知道吧?”


    “聽過。”


    “那就是原來鄧州營的營頭兒,現在綽號‘獨臂閻王’!”


    “原來如此!”眾人聽的更是新奇。


    大宋雖不重武人,但是能給國人長氣勢的軍伍還是受人尊敬的,狄青就是個例子。


    尖臉兒漢子一看大夥興致更高,麵容猛的一苦,悠然一歎,“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鄧州營英雄無雙,曹覺九死沙場,剛一迴朝之時,卻有人看不得曹家將星再起,不但沒得著功,還被下了獄!”


    “誰人這般顛倒事非?”一眾吃瓜群眾已是情緒激蕩,拍案而起。


    忠良獲陷,哪有不怒之理?


    尖臉兒漢子道:“還能有誰?正是賈昌朝、曾公亮、張堯佐為首的一眾文臣唄。”


    大夥兒一滯,原來那些所謂良相還有這般齷齪之事?


    “奸相!”有人猛然怒道。“此等奸相,我大宋之禍也!”


    尖臉的撇嘴附和,“可不,當時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為曹覺說話,唯獨一人爾!”


    “誰?”


    “鄧州唐子浩!”尖臉的聲形並貌。


    “傳說,鄧州營當年就是唐子浩幫著獨臂閻王訓出來的。那一營都是他的兄弟舊識,如今無功不說,反而獲罪,唐瘋子哪忍得了?當然要為鄧州營出頭。”


    眾人一聽,知道**之處來了,都屏住唿吸,認真聽那漢子細講。


    “唐子浩當時為了救曹覺,帶著鄧州營一十九位壯子殿外請見,官家準了。”


    “上殿之後,二話不說,你們猜怎麽著?”


    “再賣關子,某家撕了你這鳥廝的巧嘴!”


    “別別,別急嘛!”


    “唐子浩二話不說,直接讓鄧州營將士脫衣服。”


    “脫衣服?這倒是新奇!”


    “除衣卸甲,一十九條猛武大漢赤膊相見,登時滿堂皆驚。”


    “就見他們人人前胸之上,就沒一塊好地方,一道疤捋著一道疤。”、


    此時“聽書”的眾人,有感性一點兒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那哪還能有好?五百戰五千,隻活十九,想都想不出得是多麽慘烈。”


    “這還沒完呢!”尖臉漢子就好像當時就在朝上一般,說的繪聲繪色。


    “隻聞唐瘋子一聲令下,向後轉!”


    “你們猜又怎麽著?”


    “怎麽著?”有人已經急的不行了。“後背亦是疤痕密布?”


    “錯!”


    “一十九人後背未著寸疤,光鮮如常。”


    所有人為之一滯,半晌才反應過來......


    “好!”


    “好!”


    有人帶頭,緊接著秦家瓦子裏就沸騰了,大夥兒都跟著高聲叫好。


    “這些個才是真漢子!”


    “男子漢大丈夫,有去無迴,一往無前,這才是咱漢家的英雄!”


    尖臉兒的又道:“你們說,就這樣鐵骨錚錚的好漢,張堯佐等人還要構陷,以唐子浩重情重義的性子能容得下他們?當時就大耳刮子招唿了。”


    “打的好!”


    “對,打的好!......”


    “也就唐瘋子有這般膽量,這般氣勢!這種陷害忠良的奸佞,就應該大耳刮子猛扇。”


    ......


    群情激憤也不過如此了,秦家瓦子已經炸鍋了,連台上演雜劇的都演不下去了,因為根本沒人看了。


    台下角落裏的一個短須中年人向台上使了個眼色,台上的戲把式們會意,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後台。


    至此,整個瓦子都成了那尖臉漢子的主場,所有人都聽他一人講述。


    而那短須中年人看了一眼那尖臉兒漢子,對同桌而坐的另一虯髯大漢道:“你們從哪兒找來這麽一個‘寶’?得虧沒在我秦家對麵兒開場子,要不,非讓他擠兌死!”


    若有熟人一眼就能認出,短須中年人同桌的正是潘豐。


    潘豐低頭抿著茶湯,“以前是個跑江湖的說書匠,後來到了鄧州走不下去了,認幾個字兒,就投了咱們的酒坊。”


    “嘖嘖,端是一張巧嘴啊!讓給我怎樣?某專門給他開個場子說書。”


    潘豐一笑,“行啊,但要等過了這陣風。”


    中年人聞之一笑,“那就說定了。這幾天也別讓他挪窩兒了,就在我秦家場子呆著吧!迴頭我再物色兩個說書的,跟他換著班兒來。”


    潘豐一拱手,“那就先謝過秦兄了!”


    “客氣了不是?唐大郎那是咱商戶的臉麵,哪能就這麽讓他們壓下去?”


    潘豐抿然一笑,沒有說話,又看向那尖臉兒漢子。


    要問大宋朝掌握輿論走向的是誰,那應該就是這幫說書的,還有各大酒樓、瓦子、勾欄場子。


    而唐奕他們手裏什麽最多?當然是酒樓、瓦子。


    別忘了,唐奕他們還有個酒業協會呢。開封城裏隻要有酒的地方,就有自己人,想跟咱們玩輿論?


    分分鍾讓玩臭你!


    ......


    場中那尖臉兒的還在繼續。


    而有人聽到唐子浩為曹覺鳴不平,不禁不解道:“可是,我怎麽聽說,曹老二和唐瘋子關係並不好吧?前幾年,曹老二沒出京的時候,兩人還在桃花庵前差點打起來。”


    “你知道個屁!”這迴都沒用尖臉兒漢子出聲,就有人反駁道。


    “那曹家和唐瘋子都好成什麽樣兒了,那時候兩人還都是半大小子,頂兩句嘴,能算得什麽數?”


    “這麽說來,唐瘋子別看人狂一點,但是對兄弟、手下還真是夠意思!”


    .“切~!何止夠意思?”有人道。“隨便拉一個華聯鋪或者酒行的夥計問問,在唐子浩手底下做工,哪一個虧著了?”


    有人深以為意地點頭,“這倒是真的,出來賣力氣的,誰不想進唐子浩的買賣?給錢多不說,年節還有額外福利。”


    “要說,這幫官麵兒上的人也真不是東西,把唐瘋子都逼成什麽樣兒了?”


    “可不,這麽一個忠義之士,愣說人家謀反結黨,把人都逼到住窯子了!”


    “不管怎麽說,唐瘋子還真是個人物,若換了別人,怕早被壓趴下了。看看人家那心境,此等逆境還能作出《桃花庵歌》這樣的灑脫之句!”


    不見五陵豪傑墓,


    無花無酒鋤作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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