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莽沙海,隨風而起催迫人世,石柱林立,宛如刺破天穹的利劍,駝鈴悠揚。


    數十上百米高的崖峰上,處處石窟,石窟中神人環繞,有蛇身人首的天神,有散花的天女,有飛天的神女,有瓔珞,有蓮花,更多的則是寶相莊嚴的諸佛菩薩,護法金剛。


    玄奘站在最大的石窟中,抬頭望著這裏最高大的佛。


    這尊佛像高達六丈,這在佛教中是一個非常不凡的數字。


    佛教修建的極度寶相莊嚴,站在佛像之下,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能感受到佛像在俯視著你。


    佛像上用鮮豔的顏色描摹著。


    在佛教中,這據說是素王上皇天世尊的人間正身,萬佛源頭,處於生滅之間。


    這是雕塑的藝術!


    所以這尊佛像在任何地方,都位居正中,就如同素王上皇大天尊在道教中一樣。


    姬靈均是大菩薩,昭聖王是佛陀之一,還有許多從中原傳進來的神靈都是護法金剛。


    在玄奘看來,這尊佛像和真正的素王相比,不能說沒有聯係,隻能說毫不相關。


    但這問題不大,神話本就是口口相傳的東西,對於神的形象也是在不斷變化的。


    這世上除了文公外,沒人見過真正的素王。


    之所以來這裏,玄奘是要看看,自己接下來最大的對手之一。


    現在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雖然文公沒有明說,但他知道前往西域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萬法宗主,萬者之上,要一己之力把其他人都打趴下。


    至於如何做到,那就有不同的方法。


    此刻望著這些恢宏的建築,玄奘放棄了最激進的辦法。


    佛教和道教都已經不僅僅是宗教,而是融入了文化和血液中,是涼州以西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徹底鏟除不亞於挖掉肉,放幹血。


    數百年的發展,道佛都有一套自己的體係。


    想要直接毀滅,那就隻能發動宗教戰爭。


    征服西域容易,將西域納入統治容易,但毀滅西域,那是絕對不行的。


    即便是鼎盛的中央王朝,也一定會失敗,會拖垮在戰爭中。


    況且沒必要走到那種地步。


    洛氏還不至於搞出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極端思想來。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走多重分身之道,玄奘最後望了一眼這尊素王上皇天世尊像。


    一路向西,誦經的聲音不斷響起。


    在玄奘的堅持下,他隻帶了五十個敢戰士以及十個靈兵西行。


    因為靈兵無所謂,但敢戰士是有家人的,一路西行萬裏,還要做那麽重要的事,即便是最快,都要起碼十幾年見不到家人。


    玄奘帶走的,都是以後要在西域立業的人,都是族中對經文等方麵有天賦的。


    在前往西域的這一路上,玄奘有意識的開始鍛煉自己有關於宗教方麵的天賦。


    在過去三十多年,他一直將自己往內政人才的方麵引導,注重的是腳踏實地做事,所以他的狡言是偏低的。


    現在既然要搞宗教方麵,那辯經就是最重要的事之一。


    他的天賦兌現的很快,尤其是狡言這一項能力,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突破了90大關。


    他才三十多歲,還沒有達到人生的最巔峰,在進入西域後,他的屬性已經達到了——


    【洛玄奘(曾用名:洛玄照):


    權鬥:82;治國:83;禦人:84。


    統率:73;武力:84;軍略:78。


    狡言:88→90;學術:93→94;魅力:95→96。】


    玄奘在進入西域後,很快就展現出了他作為洛蘇欽點洛氏宗教頭子的天賦。


    在西域廣袤的土地上,強人極多,真是應了那句,真佛之下,有妖魔。


    蒼莽黃沙掩蓋下,唿嘯而來的強人,各種人都有。


    玄奘穿著的服飾不是僧侶,也不是道袍,而是一種糅合了這些,再加上祭祀服的許多風格糅合起來花紋的衣裳。


    相同的服飾能夠強化一種認同。


    在西域,僧人的地位不低,但實際上死的最多的就是僧人,因為僧人喜歡出遊,強人可不會管這些信仰,經常會有僧人被截殺在道上。


    玄奘很明顯就是被當成了出遊的僧人。


    洛氏中的靈兵大部分都跟在洛蘇身邊,玄奘帶來的靈兵還沒有啟動,依舊是雕像狀態藏在玄奘身上。


    敢戰士是正常人類,在正常行軍時,當然是不會穿戴甲胄的。


    甲胄都放在車輛上,可能被當作了貨物。


    麵對前來打劫他的殺氣騰騰的強人,玄奘隻想笑,好啊,現在就是驗證自己所學到底有什麽效果的時候了。


    玄奘未曾讓敢戰士等人上前,他獨行上前,舌燦蓮花,然後給這些強人開始講理。


    “你們這些孽畜,還不速速跪下,聆聽聖言。”


    他的吼聲宛如雷霆,如同叢林中的獅虎,震懾心神,這一刻,他仿佛自己迴到了凜冬城!


    那些強人紛紛跪倒在他的麵前。


    那是一個痛哭流涕,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懺悔到了極點。


    口稱,“願從法師教誨,願誦玄門天經,棄惡從善,從此洗心革麵,願做法師門下走狗。”


    玄奘手中持著木製權杖,重重擊在這些人背上,口中唿道:“業火罪狀,自此而消!”


    玄奘手中的權杖是實木的,他又勢大力沉,這一擊下去,立刻就是肝膽破裂,就算是壯漢也頂不住這一擊。


    幾乎立刻就斃命當場。


    “罪孽太重!”


    玄奘臉上帶著和善表情,望著斃命在自己杖下的一些強人,剩下的人都跟著玄奘念誦經書。


    有人活了下來,不住叩首。


    玄奘覺得頗為不夠爽利,他完全是單方麵輸出,這些人並不如何懂得道理:“你們這些人都不曾明白什麽大道,隻是些芸芸眾生牛馬罷了。”


    玄奘現在想要遇到的,是那些能夠和自己一戰的人,他踏上露天的車,在太陽的照耀下,繼續往西而去。


    身後則傳來不住叩首誦經的聲音。


    “上皇曆十二萬八千劫,每劫又有十二萬八千載,一載無量量年,上皇先天而生,此所謂先有上皇後有天。”


    “上皇睜眼而有日月,唿氣而有風雲,發聲而有雷霆,神軀一動山川盡顯,思則造作羲媧,念則催誕太一。”


    所謂經書,無非解決信徒的幾個問題。


    這個世界是怎麽來的。


    神在這個過程中又處於一個什麽位置。


    神又有什麽威能,即信徒為什麽要信仰。


    縱觀世界神話,總是創世神話,然後是神之間的神話,以及神的神職。


    最後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這到底是個什麽神係,信徒如何去親近神。


    在這方麵,佛教會誕生在天竺自然是有原因的,那片土地數學比較發達,天災又很多,特殊的地理以及文化造就了,那裏是真的能吹牛逼。


    而能吹牛逼,在創造神話上就相當牛逼。


    所以佛教能發明出那麽多的大數,佛教裏麵的世界有那麽多,恆河沙出現在佛教很正常。


    但洛氏不一樣,編故事而已,誰怕誰,我家有真神!


    雖然這個真神實際上是家神,隻管家族,不管外麵,但外人又不知道,而且現在的素王,也不僅僅是家神,權能真的高的不可思議。


    一個已經逝去一千多年的人,竟然還能重新降生在世上,這就是素王老祖的恐怖之處。


    玄奘作為宗教大手子,寫一本創世經書問題不大,不過這本經書,不能迴流中原,否則就有些不好搞了。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應該是假的吧?


    玄奘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貌似素王老祖真的有些太過於強。


    道教和佛教講究的是超脫。


    道教就不用說了,天天想著成仙,佛教其實一樣,想要成為佛,但玄奘自己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可能。


    洛氏有真神都成不了,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道佛玩到最後,隻能說一句心誠則靈,要麽就玩來世或者往生極樂。


    但問題是,來世這種東西那是一定沒有的。


    至於往生極樂,無論是道教的東極大帝宮,還是佛教的西天極樂,這玩意都是假的,這世上唯一一個可能存在的極樂,就是素王的。


    文公的出現證明真的有一個可以容納亡者的世界,但能不能進入其中,玄奘也不太確定。


    但至少比道佛純騙要強的多。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其他人都打趴下,然後收編,讓整個西域最後的終極信仰都落在他這裏。


    他為自己這個教派取名叫做——玄門。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他腦海中時,他就感慨這一定是命運的安排。


    ……


    玄奘西行按下不表,長安城中,在李元吉的挑唆下,李建成對李世民的壓製越來越嚴重。


    在這之間發生了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那就是李元吉竟然想要直接殺死李世民。


    而且是在李世民陪同李淵前往太子東宮的時候,李元吉安排了刀斧手,準備直接把李世民亂刀砍死。


    李建成知道這件事後,李元吉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種事李元吉真的能幹得出來。


    李建成連忙阻止了李元吉說道:“父皇就在府中,你這麽光明正大的殺死秦王,這不是找死嗎?”


    李元吉很是生氣的說道:“如果不是為了大哥,我又何必要殺秦王呢?”


    李元吉對李世民的恨意太深了,雖然李建成也不知道這種恨意從何而來。


    更讓李建成認為比較離譜的是,魏征竟然讚同這件事,他也直接和李建成說,讓李建成早日對秦王動手,隻要秦王一死,秦王府就是一盤散沙。


    秦王府諸將的功勳雖然高,但官職不高。


    秦王府現在之所以這麽強勢,就是因為秦王的威望,讓天子也有些投鼠忌器。


    但朝廷禁軍終究是掌握在天子手中,如果秦王活著,憑借巨大的戰功威望,還能和天子分庭抗禮。


    如果秦王死了,那軍隊立刻就會將中立的腳步轉向天子,秦王府就隻能等死,最重要的是,秦王府實際上是沒有繼承人的。


    秦王世子李承乾還太小了。


    完全不可能繼承李世民的任何政治遺產。


    這讓李建成也開始猶疑,但他還是拒絕了這件聽起來就非常不正常的事。


    這讓魏征覺得非常可惜,他已經好幾次勸告李建成殺掉李世民,不要再猶豫。


    但李建成一直都在猶豫,不聽從魏征的建議,他所思考的和魏征不一樣。


    魏征是看到了秦王的巨大威脅,而後這種威脅難以解決。


    正如一個月前,魏征對李建成諫言,“太子殿下,無論是削弱還是其他,但隻要秦王不死,那事情就都沒有結束。


    因為秦王站在那裏,就是權力,這種權力來自於他的功績,這種權力來自於人心。


    這種力量就是所謂的振臂一唿!


    這種力量隻有他自己能夠毀掉,不是我們所能夠毀掉的。


    隻要秦王不死,他一旦逃到山東,他走過的地方,那些刺史和縣令就會依附他,他一封信可能就會讓軍隊叛變。


    太子殿下啊,難道您不知道您所遇到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對手嗎?


    殺死秦王,未來的天子位就是您的!”


    李建成認為魏征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反駁道:“孤是太子,孤本來就是正位,這世上從來隻有皇子攻訐太子的,哪裏有太子害怕而攻訐皇子的呢?


    那豈不是孤失德,到了那個時候,怕不是才會給秦王機會。


    隻要孤不犯錯誤,這天下終究是孤的,秦王他又能做什麽呢?


    先生所說的那些,都有些太過於玄,秦王的確是有名望,但如果真的強大到那樣的地步,現在又怎麽會陷入下風呢?”


    這話聽的魏征是急的跳腳,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投靠秦王,他一定勸秦王,先下手為強,把太子和楚王都殺了。


    他有些後悔幫助太子變得勢力強起來,導致太子對秦王竟然會生出一絲輕視和怠慢。


    李世民現在的處境的確是說不上好,他的陝東道大本營在山東洛陽。


    但是他現在身在長安。


    東宮有兩千衛士,李建成還一直收攬勇士,這件事被李淵知道後,隻不過是斥責了李建成,但李建成依舊在這麽做。


    李元吉府上也有亡命之徒,兩個人加起來有三千多,在長安城有這麽龐大的力量,已經相當的可怕。


    秦王府隻有八百武士,一旦打起來,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力,東宮衛士也都是精銳,不虛秦王府衛士。


    李淵也在不斷的壓著李世民,在李建成和李世民爭鬥的過程中,一直拉偏架,導致李世民很難受。


    若不是中途突厥人入侵大唐,李淵不得不讓李世民領兵出擊的話,李世民簡直差點就扛不住了。


    大唐帝國的死敵突厥人,卻成了李世民的救星,這可真是個笑話。


    李世民默默忍受著這些事,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終於被他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機會,為了不讓太子和秦王再起起爭端,李淵去避暑的時候,帶著李世民離開,讓李建成留在長安,李世民乘此機會,向李淵告道:“父皇,太子勾結外藩謀反!”


    與此同時,派人和李建成說秦王告發他謀反,天子已經派人前來抓他,如果李建成慌張的話,很可能就會真的謀反,如果真的是那樣,李世民會直接笑出聲來。


    就算是李建成不造反,但問題不大,李世民還有後手,那就是和李建成勾結的外藩,李世民知道這個將領是李建成用來對付自己的,這樣的外援,李建成還有不少。


    尤其是河北,李建成的很多人都在那裏。


    但這才好,這樣等到那個將領楊文幹造反的時候,才能把屎盆子扣在李建成頭上。


    這一環套一環,聽起來很簡單,但需要的布置卻極多,李世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才達成這一切。


    殿中燭火飄搖,殿中其他人都瑟瑟發抖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李淵蒼老的麵容中,滿是痛苦和不解,但手中拿著李世民呈上來的關於李建成的信,他又該說什麽呢?


    他沒想到會等來太子謀反,“秦王,你立刻派人去查這件事,不,將太子帶到這裏,朕要親自詢問他。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造反,秦王啊,朕這次真的要立你為太子了。”


    李淵隻覺自己喘氣都有些難以喘息,李世民臉上帶著悲痛之色,緩緩退出殿中,臉上再無表情,他迴想過去的種種。


    這次廢掉太子的位置,大概就是結束了吧,殺掉元吉,將大哥流放,就讓這場爭端結束掉吧。


    李世民對李建成不是特別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隻要父皇認可了他,區區太子,根本就不算是什麽,他有絕對的自信讓太子的舊部都投奔他。


    就像是在大唐統一天下的過程中,他招攬的群雄豪傑一樣。


    這些人大多數都曾經不是他的人,但現在卻都對他忠心耿耿。


    殿中的李淵深深的坐在墊子上,他心頭有憤怒,是對太子建成的,他自認自己對李建成仁至義盡,到了現在還沒有廢掉建成的太子位。


    為什麽太子要造反呢?


    突然一個想法冒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會不會太子根本就沒有想著造反呢?


    太子李建成很懵逼的被帶到了行宮,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一方麵好奇自己和邊將勾結的事情為什麽會被秦王知曉,一方麵他心頭又有無盡的恐懼。


    “父皇,兒子冤枉啊,我絕對沒有想過造反!”


    李建成知道現在沒什麽可說的,他隻是一遍遍的磕著頭,地上有鮮豔的血跡出現,他的額頭上滿是鮮血,上麵帶著灰塵,他一下下的叩首著,用一種決死的意誌,向皇帝宣示著,他絕對沒有造反。


    李淵很快就心軟了,他張了張嘴道:“秦王,或許這上麵的消息是有一些誤會,太子朕還是知道的,他仁厚慈孝,不可能會做出造反之事。”


    很快楊文幹真的舉兵造反的事情就從邊境傳來,李建成如墮冰窖,他不明白為什麽,楊文幹是瘋了嗎?


    但無論如何,剛剛有些相信太子的李淵,再次暴怒,將李建成軟禁在宮中,轉而和李世民說道:“秦王,楊文幹造反就由你去領兵平定吧,此番迴來,朕就冊封你為太子。


    建成失德,已經不適合擔任大唐太子了,朕會將他封到蜀地或者江南,以後伱就讓他當個富貴王吧。”


    李淵的聲音有些悲傷。


    李世民抑製住心中的狂喜,同意了這一點,隻要他能正常上位太子,這些都不是問題。


    等到李世民將這件事告知秦王府時,洛玄夜卻說道:“秦王,平定區區楊文幹,讓我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長安吧。”


    洛玄夜是一種直覺,因為李淵不是一次拿太子晃點李世民了,在洛玄夜這裏,李淵的話沒有什麽信用。


    最後李世民踏上了平定楊文幹的道路。


    他前腳剛走,張尹二妃和裴寂這三人就開始給太子建成求情。


    “陛下,太子本就是東宮正位,為什麽要造反呢?而且他仁厚慈孝,又怎麽會造陛下的反呢?”


    這些言語如果不能讓李淵動搖的話,那後麵裴寂的一番話簡直就是絕殺。


    他直接把李淵一直以來想要掩蓋的問題撕開了,“陛下,臣以為太子和秦王爭鬥之事,如今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陛下您一直以來都是站在太子這邊的,武德五年的時候,如果不是突厥入侵,現在秦王或許已經是個閑人了。


    當時您還說秦王是‘挾持著突厥人來威脅您’,臣還記得這番話。


    既然如此,那您就是太子最大的靠山,如果沒有您,或許現在太子早就已經不是秦王的對手。


    太子造反又有什麽好處呢?


    這是相當不合理的!


    當時陛下您和秦王在長安外的行宮,區區楊文幹難道真的能攻進長安嗎?


    就算是有心算無心,楊文幹長驅直入,但真的能抓住陛下和秦王嗎?


    就算是能夠奪下長安城,那又有什麽用呢?


    隻要有陛下和秦王在,這大唐哪裏不是長安呢?


    太子的造反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太子的造反就算是奪取了長安城,也沒有絲毫作用,他又沒有對付您的可能,那太子為什麽要造反呢?


    臣鬥膽說一句,太子就算是動手,那也是對秦王動手,怎麽可能對陛下您動手呢?


    還請陛下三思!


    太子謀反之事,疑點重重,千萬不要成為有心人的棋子,以免中了奸計!”


    奸計自然由奸臣所出。


    誰是奸臣,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奸臣自己跳出來了!


    一個就是秦王,另一個就是秦王死黨,周國公洛玄夜!


    裴寂的分析實在是有理有據,讓李淵不得不相信,他更加憤怒起來,秦王為了成為太子,竟然誣陷太子,這是完全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裴寂對李淵實在是過於熟悉,一看到李淵的神情,他就知道李淵聽進去了,李建成這次沒事了,自己又挫敗了秦王的一次陰謀。


    李淵和裴寂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所謂太子和秦王之間的“二府之爭”,實際上完全是李世民和李淵之間的角力,一旦李建成失去了李淵的幫助,會在短短時間之內,被李世民所擊潰。


    楊文幹的叛亂就像是一場笑話,如果不是現在天下初定,李淵擔心還未曾收拾的人心,因為楊文幹而再次波動的話,根本就用不到李世民上場。


    李世民率領著軍隊根本就沒什麽打仗,見到秦王來到之後,楊文幹手下的軍士直接就把楊文幹的腦袋砍掉送了過來。


    如同巡遊般平定了這一次叛亂後,李世民再次證明了自己在軍隊的威望,就興致勃勃的返迴長安去拿屬於自己的太子之位。


    但是讓他失望了。


    李淵就像是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他不僅僅沒有給李世民太子之位,甚至還訓斥了李世民不懂得孝悌之道,竟然告發自己的兄長,而且還是用一件並不正確的事。


    楊文幹造反和太子並沒有關係。


    李世民當然不服,他跪在大殿下,朗聲道:“請陛下下法司,查驗太子和楊文幹造反是否有關。”


    這話讓李淵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他是不可能把這件事張揚出去的,李世民這就是在公然對抗自己。


    李淵深深地望了李世民一眼,冷哼一聲離開了這裏。


    李世民走出皇宮,望著明明是白天,卻黑暗宛如有野獸伏沉的皇宮,突然低聲吼了一聲。


    天子的金口玉言,如何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廢黜,為什麽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將太子之位給我。


    一個區區嫡長難道就真的重要到這樣的地步?


    明明一切都能夠有一個好結果,但就是不願意,陛下啊,父親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難道真的如同文公所說的那樣。


    你是擔心我為太子,你將會失去權力嗎?


    難道我們父子間,竟然真的會因為權力而到這樣疏遠的地步嗎?


    ————


    武德二年,太宗將攻劉武周,高祖曰:“我兒有太子相。”


    武德四年,太宗欲東出,高祖勉勵,曰:“若取中原,功難賞,儲位可配。”


    武德六年,突厥寇侵,高祖曰:“退突厥,當有東宮。”


    武德七年,太宗平文幹,高祖曰:“歸來策東宮正位。”


    高祖無信,太宗多哀。——《通鑒·唐紀》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祖宗保佑:我建立了千年世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非花月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非花月夜並收藏祖宗保佑:我建立了千年世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