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一片寂靜,整個河北群臣都呆愣在原地,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孫瓚與劉虞相互攻殺,薊城大亂!


    袁紹有些懵的說道:“公孫瓚攻殺劉虞我信,但是劉虞怎麽……”


    公孫瓚有心算無心,劉虞大概率直接暴死,但是現在竟然沒死。


    這說明劉虞同樣有同樣的想法,這出乎了袁紹的預料。


    洛燕心念電轉,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他徑直道:“主公,劉虞這是想要統合幽州。


    結果與公孫瓚不謀而合,遂生動亂。


    此乃天賜良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是上天要讓我河北奪取幽州啊。


    還請立刻發兵薊城,公孫瓚殺之,劉虞遷之,幽州唾手可得。”


    “還請主公發兵!”


    帳中眾人皆齊齊作聲。


    袁紹拔劍重重釘在堪輿圖上,重喝一聲道:“聽我軍令,全速行軍,攻取薊城!”


    ……


    伴隨著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地上略有些濕潤。


    馬蹄落下又躍起帶起了大量的泥土。


    萬餘河北士卒正向薊城狂奔。


    這萬餘士卒中,隻有四千乃是正卒。


    其餘皆是輔助三千先登死士與一千大戟士的輔兵。


    就連輔兵都騎馬趕路,可見袁紹對先登死士與大戟士的看重。


    幽州據有大城,又有貫穿幽州的河流阻隔,並不容易攻下。


    昔日界橋後,河北軍與幽州劃河而治,正是因此。


    但薊城動亂,幽州群龍無首。


    各城守軍乃至於士族豪強惴惴不安,是戰是和,還不清楚。


    如今諸侯雖各自劃分地盤,但到底還是大漢朝廷麾下。


    和戰國時期那種諸國混戰不同,沒有明確的疆域概念。


    諸侯多占一塊地,不過是冊封一些太守及縣令便可。


    士族豪強投效說不上忠義與否。


    麴義在界橋屠滅白馬義從,天下人都稱讚他“威震河北,勢侵中原”。


    乃是河北第一名將,麴義出身寒微,生性傲氣,甚至比關羽都要傲氣。


    整個河北除了袁紹外,誰也不能讓他服氣。


    河北四庭柱中,他隻和顏良文醜交好,但同樣是以小老弟的眼光來看待二人。


    無論是河北係魁首的沮授,還是潁川係魁首的荀諶麴義都不放在眼中。


    但大將出征,不可能沒有謀臣坐鎮,這讓袁紹很是為難。


    袁紹於是派了洛燕前來作為他的監軍和參謀。


    這是袁紹所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可能可以壓得住麴義的人選。


    但袁紹顯然想錯了。


    麴義是桀驁不馴的雄鷹,若不是機緣巧合,就連袁紹他自己都收服不了麴義。


    洛燕又沒有讓人納首便拜的王霸之氣,怎麽可能壓服麴義這種的狂人呢?


    雖說自二人率領一萬兩千大軍出征以來,麴義對洛燕還算客氣。


    但那是因為洛燕是袁紹的女婿,是傳說中帶有神秘意味的洛氏子。


    但想要讓麴義發自內心的認可,沒有那麽簡單。


    洛燕對此很是清楚,這太正常了。


    但他覺得麴義這樣不行。


    這種脾氣不改,萬一袁紹出事,麴義唯一的結局就是死。


    他太狂了。


    若是河北大將死在自己人手上,那洛燕會覺得自己很失敗。


    所以二人一路奔襲以來,他很少說話。


    一直在默默觀察著麴義,等待著一個將麴義打趴下的機會。


    麴義敢做先鋒,自然是有自信。


    幽州但凡是想要阻擋他兵鋒的,都被斬於劍下。


    先登死士可不僅僅是能在野外掀翻騎兵,攻城同樣是銳不可擋。


    麴義率領著先登死士向前衝,麵對著技戰術極強,身著全甲幾乎凝結成一體的先登死士,那些臨時糾集的士卒幾乎被一衝而散,任何敢於擋在麵前的,變成屍體是唯一的結局。


    麴義一波強襲直接爆掉幽州軍大營,對洛燕挑眉朗聲大笑道:“公子,我這先登死士與大戟士如何?”


    若是其他人,麴義根本不會問這一句,但在洛氏子這千年家族子弟的麵前,他想裝一下。


    洛燕騎馬從遍地赤紅鮮血的戰場中走過,微微笑道:“神廟軍與敢戰士之下,先登死士天下無敵。


    麴將軍真不愧是我河北第一大將!”


    麴義聞言臉上笑容一滯洛燕這話是在誇他,河北第一大將,但聽著就很是別扭。


    天下哪個統帥沒有一個掀翻神廟軍和敢戰士的夢想呢?


    麴義一抹臉上的血水,好奇問道:“公子,神廟軍和敢戰士真的那般強嗎?


    我這先登死士已經幾乎登峰造極。


    除了更換更強的武器,更好的甲胄,已經找不到變強的方法。”


    麴義話中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敢戰士在關中麵對西涼鐵騎的戰績天下皆知。


    但之前他大破白馬義從同樣是以少勝多,白馬義從同樣是不遜色於西涼鐵騎的天下精銳。


    在順勢的時候,任何軍隊都可能打出非常誇張的戰績。


    單單憑借一場的戰績是不能認定一支強軍的。


    這位洛氏公子燕怎麽就能斬釘截鐵的認定先登死士不如神廟軍和敢戰士呢?


    洛燕輕笑一聲,這是個打擊麴義傲氣的好機會,裝作在迴憶緩緩道:“剛才麴將軍說先登死士已經登峰造極了。


    實際卻是一種謬誤。


    麴將軍,我且問你,先登死士馬術如何,可能人馬合一嗎?


    可能熟練使用馬槊、長槍、斬馬刀、環首刀、長劍、匕首、銅錘一切武器?


    先登死士能夠無論是否有主帥都與敵偕亡嗎?


    可能心念一體,千軍萬馬如一人嗎?”


    麴義聽著洛燕這一番話,直接笑出聲,擺擺手道:“公子你真是說笑了,那不是人間的軍隊,而是天上的天兵天將,這世上哪裏有這樣的軍隊?


    從前未曾有,以後也不會見。”


    他說著說著就發現洛燕帶著笑靜靜地望著他,說到嘴邊的話停住了,難以置信的咽了兩口唾沫問道:“公子,難道……”


    洛燕雙手負在背後,緩緩道:“神廟軍就可以做到,他們是真正得到素王天啟的軍隊。


    天下無雙!


    那是超越極限的精神力量才能夠完成的偉業。


    先登死士沒有那樣的精神,自然不可能達到那樣的程度。”


    麴義笑兩聲,愈發覺得洛燕在誆騙自己,畢竟就連精神力量這種一聽就相當虛的話都講出來了。


    但洛氏子可都是君子怎麽會欺騙自己呢?


    這就是麴義出身庶民所帶來的最大局限了。


    那些權貴豪門都知道洛氏是政治信譽高,但凡是正式的政治盟約就不會背叛。


    政治底線高,不會肆意踐踏約定俗成的規矩。


    但洛氏絕對和君子沾不上邊,否則就活不到現在。


    麴義聽說的洛氏全都是流傳在民間的形象,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和一個洛氏子接觸。


    洛燕望著麴義,隻是微微一笑。


    每一個沒有見過神廟軍的人,都會覺得這是玩笑。


    但那可是天底下唯一一個用神器打造的軍隊,說是天兵天將一點都不為過。


    同等人數下,就連敢戰士都必須要有洛氏子帶頭衝鋒,還必須是巔峰時刻才能與其戰平。


    望著洛燕的笑容,麴義覺得有些不適,好在洛燕很快就騎馬向前。


    隻剩下悠悠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有朝一日,我河北大軍會不會對上神廟軍。


    若是見不到神廟軍的話,那讓麴將軍見識見識敢戰士也是極好的。”


    麴義同樣策馬上前,他從來沒有見過見到先登死士之後還能夠保持這種淡然神態的人。


    即便是並州牧呂布麾下那名叫做高順的將領麾下有為陷陣營的軍團。


    同樣是強軍,但數量不是一個量級。


    陷陣營若是與先登死士和大戟士硬碰硬,那全軍覆沒將是唯一的結局。


    隻有洛燕,見到了先登死士後,眼中雖然有讚賞之色。


    但從他的表情和眼底神色中,麴義居然看到了“不過爾爾”的神色。


    這才有了麴義先前的發問,結果洛燕給了他一個宛如神話般的迴答。


    十八般武器精通!


    馬術皆達到了人馬合一的地步!


    千軍萬馬,皆一心而前!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在挑戰麴義的世界觀。


    這世上有那種跟隨著主帥就能無往而不利的軍隊。


    先登死士其實也是,隻有他麴義不要命的時候,先登死士才是最強的。


    當年項王的八千江東子弟兵同樣如此,掀翻了秦王朝強大的軍隊。


    甚至敢戰士的強大,麴義都能夠理解,捫心自問,若是袁紹親自率軍衝鋒,甚至袁紹的兒子們親自率軍衝鋒,河北軍定然士氣大振,戰鬥力都能翻一個番。


    但洛燕說的是什麽?


    就算是沒有主帥,依舊能夠萬眾一心向前,這開什麽玩笑嗎?


    麴義望著洛燕著甲的身影,目光中滿是疑問和疑惑。


    公子燕說的是真的嗎?


    這簡直要成為他的心魔了!


    ————


    燕入河北,紹以為假子,甚重之及紹攻幽州,麴義為先鋒,麴義性傲,常目中無人,紹乃以燕貴重,參讚機務,並麴義攻幽,燕性和,不與麴義爭,及至臨戰,能以言辯之術說麴義,眾皆以為能。——《魏書·洛沮荀審田列傳》


    今天十二點前還有四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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