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納蘭學士雖然不太明白“臥槽”的真實含義,不過想來也不是神馬好話,臉上帶著無邊的怒意,厲聲道:“涵兒,馬上命人將這些嘩眾取寵之徒給我趕出書院,再去告訴方子長,收迴首席夫子的任命,以免丟人現眼,”


    “納蘭學士”薛詩涵渾身微顫,


    “怎麽,連我的話也敢不聽,”納蘭學士覺得特沒麵子,


    “薛夫子,人家讓你做事你就做,展銷會已經走向尾生,這塊令牌對我來說也沒個鳥用,”秦百川從瞿溪後麵站了出來,隨手將首席國士的令牌扔在了納蘭學士的腳下:“喏,大娘,你想要,便拿迴去,”


    “混賬,”從他的言語當中便基本可以判定他的身份,納蘭學士大怒道:“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既然成為書院夫子,就要知道為人師表的道理,應該做所有學子的表率,今日我取消你首席夫子的身份,你便應該尋自身不足,拿得起,放得下,輸也要輸得坦坦蕩蕩,似你這等毫無風度的行為,哪裏有資格作為夫子,”


    “是啊,就是因為沒資格,所以我才還給你,”秦百川嗤笑一聲:“這位大娘,看樣子你是大有來曆之人啊,那我告訴你,秦某風流成性,上到七十歲老太,下到七歲,全都不放過,似我這般道德敗壞,你丫的還小心些,不然免得秦某對你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混賬、混賬,”納蘭學士渾沒想到秦百川會這麽陰損,以他的年齡給秦百川做娘親都綽綽有餘,偏偏這貨還敢嘴裏花花,


    見納蘭學士暴跳如雷,瞿溪都已經麻木了,能做他娘親他就不敢調戲了嗎,在瞿家老宅的時候,自己的相公連她祖母都敢編排,其他人如楚軒、石朗、陳鶴鳴之徒看到納蘭學士這副模樣卻是暗爽不已,他娘的,不知道哪裏來的老妖婦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丫的,不知道我們家秦大哥才是罵人的祖宗,


    早在薛詩涵喊出納蘭學士的時候,其實蘇木卿就隱約猜到了這中年婦人的身份,可沒想到秦百川還是開口就是傷人,想想自己當初在望江樓,不也是罵秦百川“道德敗壞”,甚至盛氣淩人嗎,可最終的結果怎樣,蘇木卿有些憐憫的看了看納蘭學士,可惜了,隻怕這位老牌學士積累一生的名望就要毀於一旦,


    “秦先生”薛詩涵眼裏帶著祈求之意,低聲道:“這位是臨安國子監的監管學士,納蘭容若她被稱為是臨安第一學士,在臨安的聲望比詩涵在清風書院還要強盛許多,況且她又是長輩秦先生,你能不能給學士道個歉,”薛詩涵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又低了幾分:“如果秦先生答應,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薛詩涵後麵說的這句話正好被瞿溪聽到,尤其是薛詩涵臉上還帶著欲說還羞的神色,瞿溪便直接了當的以為這薛大夫子要玩什麽以身相許的狗血勾當,因此還不等秦百川說話,她便冷笑道:“納蘭容若倚老賣老,出口傷人在先,秦百川反擊在後,即便是道歉也是她要道歉,”


    “涵兒,你給我迴來,”且不說自己在臨安聲名鼎盛,就說這許多年來她培養的少年才俊多數都入朝為官,最厲害的年紀輕輕便是當朝二品,她納蘭容若何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竟還淪落到讓自己曾經的學生替自己求情,才能得到道歉的地步,


    “納蘭學士秦先生”薛詩涵看了看納蘭容若,又看了看秦百川,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甚至心裏都有些暗恨,自己真不該爭一時之氣跟瞿溪說那麽多,否則便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了,


    “薛夫子,納蘭學士叫你,為何還不迴去,陪我們這些商賈在這,的確有些丟了你的身份,”瞿溪也不是善茬,之前被薛詩涵打壓的怒氣全都發泄出來:“看你家學士的意思,不願意你跟秦百川來往這樣也好,百川將首席夫子的令牌還給了書院,從現在開始,咱們雙方不如就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


    “瞿溪,我倒是沒想到,”瞿溪說話從來不留餘地,薛詩涵更加惱火:“想不到我薛詩涵把你當姐姐,你卻把我當成工具,現在展銷會已經做完,你便要過河拆橋,”


    “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你家學士看不起商賈,我們也不願攀附你們這些大人物,不往來便是最好的結果,”瞿溪傲然不懼:“你若是當成過河拆橋,那也隨你,”


    瞿溪擺出一副姐姐就是過河拆橋,你還能怎樣的態度,氣得薛詩涵臉色發青,咬牙道:“瞿溪,你別得意,納蘭學士是我曾經的夫子,我尊重她,可她卻也不會幹涉我和誰來往,跟錦繡山莊老死不相往來沒什麽,想阻止我見秦先生哼,”


    要知道,她們過來的時候展銷會剛剛進行到,此時廣場上的人還都沒有散去,薛詩涵當眾說出這種話,頓時惹得全場嘩然,瞿莊主、納蘭學士、甚至秦百川自己都承認是風流成性、道德敗壞之徒,可這薛夫子還是表達了想要跟秦百川結交的意思,其中蘊含的態度豈不是對秦百川芳心暗許,


    臥槽啊,


    一個堂堂書院夫子,一個道德敗壞之徒,倆人產生交集都已經是新聞了,而且還是女夫子主動,臥槽,還有比這更新鮮的事兒,


    “放肆,涵兒,你真是越來越放肆,”納蘭容若也是被氣得不輕,薛詩涵是她一手帶出來的,雖說隻有短短三年的師徒名分,可納蘭容若卻將她看做是最優秀的弟子之一,甚至是她的接班人,是她的影子,可沒想到這才來清風書院幾年啊,她竟墮落成這樣子,


    “納蘭學士,不是你想的那樣,”薛詩涵也覺得因為跟瞿溪鬥氣,自己今天的話說得有些過於直白,慌忙解釋道:“我和秦先生是至交好友,平時談論的也是詩詞歌賦,絕無尚無半點兒女私情,”


    “閉嘴,還不跪下,”納蘭容若幾乎都要被氣瘋了,薛詩涵之前明明想說“絕無半點兒女私情”,後麵卻改口成為“尚無”,意思就是現在還沒有,但是以後說不定就會發生點什麽超友誼的事情:“清風書院是風雅之地,詩詞歌賦更是大頌瑰寶,可這等神聖之物你便應該跟道德高尚的飽讀之士探討,跟一個道德殘缺的敗類有什麽好談,”


    “納蘭學士,請你說話注意一下身份和語氣,”石朗這迴可是忍不住了,從後麵跨步而出,麵色冷峻:“我家夫子詩詞歌賦做得如何,江陵、安陽兩地人士盡人皆知,書院大比我家夫子文韜武略,力挽狂瀾,所以才惹得義王讚譽、呂大人撫掌,這些都是石朗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滾開,你算什麽東西,”連薛詩涵都不敢跟自己針鋒相對,這一個小輩卻敢在這耀武揚威,納蘭容若如何能不火上加火,


    “要我滾開可以,可該說的我還是要說,”石朗也被罵出了火氣,陰沉著臉道:“我家夫子自嘲,說自己風流成性,道德敗壞,可他為人坦蕩仗義,且不說在詩詞歌賦上的造詣,更不說他為清風書院的付出,就說他自掏腰包成立極樂教,為江陵百姓清除雜草,勸人行善,更成立極樂軍,願為國家盡一份力量,似這樣的英雄如果也是道德殘缺,那麽我想請問,在國子監關起門來教一些迂腐文章的納蘭學士,你又算什麽東西,也敢指責我家夫子,”


    納蘭容若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臉色憋成鐵青之色,連連咳嗽說不出話,現場的讀書人卻更是嘩然一片,尊師重教這是大頌的傳統,納蘭容若既來自國子監,那便是道德、學問的航向標,你石朗再怎麽有才,也不該這麽辱罵於她吧,當然,也有持反對態度的讀書人,畢竟秦百川才是他的授業恩師,為維護恩師斥責他人,似也是無可厚非,


    “石朗,你這話說得真他娘的解氣,”楚軒對旁人的議論充耳不聞,對石朗豎起了大拇指,蘇木卿更是神色複雜,石朗的大名他也是聽說過,也知道他拜入了秦百川的門下,可再怎麽說石朗也是書院夫子,這麽一鬧之後,隻怕要被開除書院了,蘇木卿微歎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秦百川,跟石朗、楚軒等人比起來,他也意識到自己做的還不夠,


    “石朗,你膽子還真不小啊,”**妞也是滿臉的詫異,指著秦百川道:“為了這個家夥,你這麽做值得嗎,書院有書院的規矩,納蘭學士隻要稍微跟方院士說一句,你這個清風書院的才子,就要卷鋪蓋滾蛋了,”


    “身為夫子的弟子,恩師受辱我若是還不站出來,那和豬狗有什麽兩樣,”石朗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從腰間解下代表著書院學子身份的令牌,隨手扔在了地上:“夫子都已經離開書院,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薛夫子,麻煩你轉告院士,石朗有愧他三年栽培,今日就此離開,以後便跟在恩師身邊學些有用的東西算了,”


    “反了、反了,”清風書院學子的地位相當之高,石朗卻毫不猶豫的放棄,去跟著一個道德殘缺之徒學什麽“有用的東西”,納蘭容若氣得幾乎當場昏闕,便隻覺得這些人都瘋了,徹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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