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跟秦百川各懷心事,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沉默了一會,春風裏迴來稟告貨物已經裝好,嵐姐這才急急的站起身,頗有深意的看了秦百川一眼,便離開了百花工坊。品書網(。。)譚教頭看著雲嵐的背影倒是沒想什麽,事實上,秦百川跟雲嵐關係不清不楚這些事兒主上早就知道,沒必要匯報。送走雲嵐差不多也就到了午飯時間,秦百川吃過午飯又迴房睡下,這一覺一直睡到申時方才醒來,用秦百川的時間觀念衡量,正是下午三點多。神清氣爽的從床上爬起來,秦百川便走出屋外,常規性的在百花工坊巡視一圈,秦百川便打算跟譚教頭一起再去極樂教。“坊主,坊主,出事兒了!”剛和譚教頭來到前院,便看到春風裏好像受驚了一般,飛快的跑了進來。“穩當一點,別他娘的瘋瘋癲癲!”秦百川這個毛病跟程陽天倒是相似,不太喜歡別人咋唿。“是!”春風裏在秦百川身前站住腳,道:“坊主,你那位徐家妹子在工坊門口,她說徐老爹要不行了!”“什麽?”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秦百川腦袋也是嗡的一聲。徐老爹愛財如命,小農思想,他的確有這樣那樣許多缺點,可要不是他當初把自己帶迴家中,從嘴裏省下銀子為他買藥吃飯,秦百川恐怕都活不到今天!“慢慢說,到底怎麽迴事!”秦百川一把抓住春風裏的肩膀,真有些慌了。heiyaпge醉心章、節億梗新“秀兒小姐就在外麵,哭的都已經成了淚人,你快去看看!”春風裏被秦百川捏得升騰,忍住了痛大聲道。秦百川一把甩開春風裏,撒開腿朝著門口衝去,果然如春風裏所說,徐秀孤零零的站在江風當中,不時的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雙眼角早已經哭腫,讓人看著都覺心疼。“秀兒,徐老爹到底怎麽了?”秦百川上前一步,焦急的問道。“大哥……”徐秀兒看到秦百川之後,本來就濕潤的雙眼一下便湧出了淚水:“爹爹他,爹爹他……嗚嗚嗚……”“秀兒別哭,沒事,沒事,有大哥在。”徐秀剛一開口便泣不成聲,秦百川更是著急,嗬斥道:“譚教頭,你還在這看什麽,備車,備車!”“是!”秦百川很少有這種疾聲厲色,譚教頭飛快跑迴工坊,不一會便趕著馬車出來。“秀兒,咱們上車邊走邊走。”秦百川扶著徐秀上了馬車,道:“徐老爹呢,他在哪裏?”“在家裏……”徐秀哽咽的道:“從這一直走六裏左右,岔路口轉左,第三條巷子進去……嗚嗚嗚……”“走,快走!”秦百川伸手擦去秀兒臉上的淚痕,心裏雖然急於知道徐老爹的事情,可秀兒這種情況顯然不適合迴答問題,他隻好耐住性子:“秀兒,你堅強一些,甭管發生什麽,大哥不是還陪著你?來,擦擦眼淚,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大哥……”秀兒抬起頭,看著秦百川擔憂的目光,低聲道:“對不起……我……”“說什麽傻話。”秦百川隻以為秀兒覺得自己沒用才對自己道歉,寬慰道:“你別著急,告訴我,徐老爹到底怎麽了?”“大哥……”秀兒抽泣了兩聲,似無意識的看了一眼譚教頭,哽咽道:“我爹爹……除夕之前便感染了風寒,我忙於尋秦記的事物,沒空照料……他在家培育辣椒的種苗,說什麽也不肯休息……昨日病情加重,今天便高燒不退,郎中說,說……嗚嗚嗚……”原來是病了。秦百川暗中鬆口氣,也在心裏責怪秀兒小題大做,風寒不就是一個感冒嗎?就算不打針吃藥,幾天就好了。這可真是秦百川沒常識了,似這種時代病種相對較少,大頌人未必有現代人那種抵抗力,事實上即便放在中國曆史上,因風寒、瘧疾這種現代都不算病的病要去人命的也不在少數。“秀兒,徐老爹年齡大了,身體恢複的比正常人慢一些,不用怕。”秦百川摸了摸徐秀的額頭,輕聲道。“可是……大哥,爹爹已經昏迷不醒,胡亂的叫你們的名字……嗚嗚……”徐秀剛才說一句,又是哭出了聲音。“譚教頭,平時你不是風風火火的嗎?快點,再快點!”徐秀把秦百川哭的一陣陣心煩,可小妮子心疼爹爹他又不能嗬斥,隻能將火氣發在譚教頭的頭上。譚教頭也不跟秦百川計較,將馬車趕得如同飛機一般,按照徐秀的指點,唿嘯的衝進了一條巷子。馬車在一棟大院門前停下,這棟大院還是當初秦百川賺到第一筆銀子之後,催促徐老爹購買,算是答謝他的救命之恩。之前秦百川送徐秀迴家的時候來過一次,可那一次因為要迴去陪瞿溪,他並未進門。“大哥,這邊……”這一路上徐秀的情緒總算是平息了不少,領著秦百川進來大院,在正對門的一間大瓦房麵前停下。站在門口,徐秀咬了咬牙,道:“大哥,爹爹可能已經睡下,若是他還沒醒,你莫要聲張。”“我知道。”秦百川鄭重的點點頭,隱約察覺到徐秀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徐秀看了秦百川一眼,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門剛一打開,裏麵便傳來一股藥味,熱浪撲麵,熱氣熏天,秦百川被藥味嗆得差點直接嘔吐出來。房間裏藥氣騰騰看不清布置,卻聽到有人沉聲道:“是秀兒小姐?進來把門關上,莫要把藥氣兒都放出去!”“哦,好。”徐秀趕緊答應一聲,待等到秦百川和譚教頭都走了進來,他迴手關上房門,來到房間中間,在藥氣籠罩間,看到一個郎中打扮的人正守著一團火爐扇風,火爐上放著一個大鍋,騰騰的藥氣正是從裏麵冒出來。“李郎中,我爹爹……怎麽樣了?”郎中是背對著坐著,在火爐前麵是一張大床,穿上佝僂著一人,似已經沉沉睡去,徐秀壓低了聲音問道。“剛剛睡下,能不能熬過去我也不太好說。”李郎中看似有五十幾歲,下頜留著幾縷長髯,頗有些歎息:“我已跟你說過,你家爹爹身體本就有暗病,這次風寒直達五髒六腑,哎,秀兒小姐,說句不該說的,不然就準備後事吧。”聽到郎中如此安排,徐秀幾乎當場便要哭出聲音,生怕打擾爹爹休息,她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蹲在地上雙肩劇烈顫抖。“你這個郎中很有意思,知道不該說還說個屁!”徐秀才剛剛止住哭泣,這時候又哭出了聲音,秦百川算是見識到了,女人都是水做的。他憤憤不平的衝著郎中哼道:“感染風寒就給吃藥,你拿個火爐在這裝什麽神,弄什麽鬼?”“閣下說話客氣一點!老夫行醫二十年,怎麽治病活人卻不用你來教!”郎中可不是譚教頭可以隨便任由秦百川發火,聞言聲音當即便是一冷,哼道:“徐老爹生病當日便是老夫親手治療,這段時間什麽廣中方、克勤方、五味方都已經用過,可卻無半點效果!老夫迴去查詢過醫書,得知徐老爹的病已侵入肺腑,這才根據古方想出以藥石熏蒸的辦法內外兼治!怎麽,如果閣下覺得老夫治療方法不對,便盡管提出來,老夫給你下跪認錯便是!”“臥槽!”秦百川鼻子都氣歪了,丫的,哪裏冒出一個野郎中!“秦先生,方才這位郎中所說都是治療風寒的藥方,藥物熏蒸也的確是治療手段。”譚教頭都覺得秦百川今天有些失去了理智,忍不住替郎中說了一句好話。秦百川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不過這股火是因李郎中弄哭徐秀而發,他根本沒有認錯的意思,不理會李郎中而是蹲下身安慰徐秀:“秀兒,別聽他瞎說,徐老爹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大哥……”徐秀聲音顫抖。“我瞎說?”李郎中耳朵也是夠尖,嗤笑一聲,道:“老夫是杏林堂的李大光,在這江陵行醫多年,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我會亂說?”“次奧,你敢不敢閉嘴?”這郎中今天似乎跟自己杠上了,秦百川都有點想要揍他的衝動。“讓老夫閉嘴,那我離開也就是了。”李大光也是倔脾氣,將手裏的扇子一扔,起身便要走。“李郎中,我大哥,我大哥不是有意……”李郎中要走,徐秀頓時慌了神,哀聲挽留。“秀兒小姐,不是我跟這位公子置氣,隻是老夫已經盡力了。”李郎中似有些醫者仁心的味道,歎氣道:“這藥物熏蒸隻需扇動火爐,讓藥物持續蒸騰便可,老夫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哦,對了,我在古書上看到,藥物熏蒸如何配合經脈行針之法,或許能有奇效,可老夫從未學過行針之術。”“李郎中,杏林堂可有人懂?隻要郎中能把他請來,不管有無效果,多少銀子秀兒都願意給!”徐秀聲音果斷的道。“秀兒小姐這麽說老夫就無地自容了,醫者父母心,若是杏林堂有人懂行針我便早就帶來了,一直拖到這個時候,難不成我是為了賺銀子嗎?”李郎中背起藥箱,聳肩搖頭,道:“據我所知,這江陵懂得行針之法的人倒是有,可似咱們這些人家,卻是請他不到。”“你說的行針之法真有效?”這老頭脾氣倔是倔,可這種事情上應該不會撒謊,故而秦百川忍不住開口。“有沒有效我卻怎知?隻是古書上有此記載罷了。”李郎中有些討厭秦百川,不太願意跟他多說:“秀兒小姐,那人是江陵府衙的官醫,名叫吳良……哎,聽這名字你也知道了,那人的德行真不咋地,官府中人求治他沒有二話,可尋常百姓要找他……哎,難,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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