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柳媛媛臉上還帶著笑容,等她睡熟之後,秦百川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床上,在那嬰兒肥的小臉上輕輕一吻,悄悄的出了柳媛媛的房間。嵐姐給自己安排的房間就在柳媛媛的隔壁,迴到房間之後,秦百川躺著休息了一小會兒,可卻怎麽也睡不著。


    柳媛媛臨睡去之前對他的觸動極大,迴過頭來想想自己跟柳媛媛認識之後,大概都是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去找她,對她訴說自己的苦悶,可自己似乎從未聽到過柳媛媛內心的聲音。她也想找個肩膀依靠,她也不願那麽辛苦……秦百川驀然覺得無比愧疚。


    以前住在萬花小築的時候他感覺不到,可這幾天跟身邊的女人在一起久了,洛鳶、孟曉菱,嵐姐、徐秀、柳媛媛,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在默默的為自己付出?而他秦百川呢,到底又迴饋了她們什麽?在那麽一刻,秦百川覺得自己好像禽獸。


    心裏亂糟糟的好像長了草,一夜沒有合眼的秦百川從床上翻身而起,用冷水洗過臉後,喊來了猴子、安春橋以及柳媛媛手下的幹將,王大力。命猴子前往楚家工坊去請楚昂,令王大力立即集合醉花陰所有的清倌人,而他則是跟安春橋隨便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坐船來到了江對麵——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有必要替柳媛媛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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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至江心,借著東升的旭日秦百川果然看到,在江對麵,也就是正對著望江樓背麵的位置果然多出了一排排的簡易平房,在平房後麵是一處地基,似打算興建一棟新樓。


    秦百川從船上下來的時候,早就得到通知的許瓊帶著手下人早已恭候在那裏,秦百川掃了一眼,許瓊身後的那些女子臉上俱都帶著疲倦之色,她們平日裏晝夜顛倒,今天這麽早起來難免會有些沒精打采。


    “秦先生。”王大力讓秦百川先進入院落,指著許瓊笑道:“這位是醉花陰的掌櫃,許瓊,平日裏她對我們頗為照顧,我們叫她許姐。”


    “見過麵了。”秦百川對許瓊笑笑,在她身後看到了被自己痛打的那位龜奴小六子的身影,秦百川笑道:“小六子,上次打你的傷好了沒有?”


    小六子微微一愣,他就躲著不想讓秦百川看到自己呢,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有些蛋碎的咧開嘴,小六子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六兒,秦先生跟你說笑呢。”在知道小姐和秦百川的關係後,尤其是望江樓與小姐也有合作,許姐對秦百川的那點不爽早就拋到了雲外,對秦百川笑道:“秦先生,上迴小六子不懂事,該教訓你也教訓了。看在小姐的麵上,咱誰都別記仇。”


    “不打不相識,過去的就過去了,秦某當麵賠罪。”既然以前都是誤會,秦百川自不可能再翻舊賬,對許姐和小六子分別深深行禮,待等到小六子受寵若驚連說“不敢”之後,秦百川才挺起了身子,道:“今日正是望江樓開業,隻怕下午便陸續有人過來,因此秦某時間不多。”


    “我今天不請自來,是因為媛媛昨晚跟我說了醉花陰的事情,於公,醉花陰的查封直接影響到了丘山軍的銀子來源,於私,媛媛是秦某生平少有的紅顏知己,所以,我不請自來,目的就是幫助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價值。”見周圍那些女子都有些似懂非懂,秦百川索性把話挑明白:“簡單說,就是讓你們盡快賺到銀子,甚至超越鼎盛時期的醉花陰。”


    “秦先生,你是來安慰我們的吧?”許瓊身後站著一位身材卓越的女子,從她所處的位置來看,估計也是醉花陰的管事級別,隻聽她聲音裏帶著懊惱,道:“五年前我們便租用了醉花陰,五年來姐妹們辛辛苦苦,這才形成了一點點的規模……青樓行當便是這樣,人走茶涼,你真當那些跟姐妹們在床上海誓山盟的客人,會追到這裏嗎?”


    “人走茶涼是不假,可走了老客人,總有新客人。媛媛之所以會把醉花陰的大本營搬到這裏,你們總該了解她的用意吧?”秦百川自信滿滿的道:“毫不誇張的說,望江樓正式營業之後,這裏有極大的可能成為江陵兩岸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沒有之一。隻要咱們做出一些小小的改變,相信顧客盈門是遲早的事情。”


    “聽我家小姐說過,當初的望江樓、錦繡山莊都因為先生使用了一點點小手段,便在短短的時間內盈利數千兩,莫不是先生對我醉花陰的重新崛起也有良策?”許瓊有些期待的問道。


    “良策我倒是有,可需要許姐,以及諸位姐妹的配合。”秦百川欲言又止,頗有些賣關子的意思。


    “秦先生,”許姐苦笑一聲,道:“或許先生不知道,這醉花陰中十人當中倒是有九人受過小姐或是丘山軍的恩惠,現在醉花陰沒了,如果小姐一狠心將我們解散,或許年紀輕的能去其他地方重操舊業,可那些人老珠黃,又無一技之長的姐妹們,又該去哪裏討生活?”


    “年紀輕的也不願走。”許晴身後的那個女子又開口,道:“天下的青樓便都是那般,在丘山軍,遇到什麽事兒還有丘山軍為我們出頭,換了其他地方,隻怕是被人打死、餓死、病死都不是什麽稀罕事。”


    “的確。”許瓊點了點頭,重新看著秦百川道:“相比於小姐,我們更希望醉花陰能夠快些振作,所以,秦先生若有什麽主意便明說吧,隻要不是要了姐妹們的命,我們都會做到。”


    “要命倒是不至於,可需要你們做出改變。”許瓊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秦百川也沒再賣關子,道:“願意聽從秦某意思的人留下,如果不願意,或者不相信醉花陰能站起來的姐妹,我替媛媛做主,每人給十兩銀子,你們自謀生路。”


    許瓊苦笑一聲,秦百川等了許久,見竟無一個女子邁步離開,他也展顏一笑:“秦某感謝你們相信媛媛,也恭喜你們獲得了賺銀子的機會。許姐,麻煩你幫我做出幾項統計,將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上的姐妹分出一撥,將年齡在二十到二十四歲、且通曉音律、舞蹈的分出一撥,如果二十五歲以上的姐妹有通曉音律舞蹈的,姑且放在第二撥,剩下的,是第三撥。”


    “秦先生稍等。”雖說不明白秦百川為何要將姑娘們分出三波,但是許瓊也不多問,迴頭沉聲說了幾句,那些姑娘一個個似都提不起精神,慵懶的站成了三排。


    秦百川的目光分別在她們身上掃動,指著第二排,通曉音律、舞蹈的那些女子,秦百川對帶過來安春橋吩咐:“春橋,這些人交給你,你把他們帶到望江樓,按照我吃飯時候吩咐你的方式教導。”


    “沒問題,”安春橋生怕秦百川不放心似的,解釋道:“早在你剛離開江陵的時候,柳小姐便抽調了一批戲子按照你的意思教她們跳舞,她們都是丘山軍的人,又有音律和舞蹈功底,相信很快能有大用。”


    “今晚就用。”秦百川催促道:“去吧,不用跳得像咱們那些人一樣專業,把意思跳出來就行。”


    “明白。”安春橋對秦百川豎起了大拇指,帶著一撥女子離開。


    “許姐,麻煩你將剩下的兩撥人帶去不同的兩個房間,我分別過去給她們做培訓。”安春橋離開後,秦百川也沒耽誤:“順便,如果可以的話,再請一位治療跌打扭傷、舒筋活血的郎中過來,我有大用。”


    “馬上安排。”許瓊果斷答應,催促著麵帶疑惑的姑娘們分別進了房間。


    其實秦百川將醉花陰的女子分成三撥各有目的,首先,做青樓這一行,由於晝夜顛倒,每天都損耗陰精,所以女人容易顯老,二十五歲正是一個分水嶺。二十五歲以上,客人少得可憐,秦百川便打算讓她們專心投入到按摩行業;那些會音律舞蹈的,客人也逐漸稀少,秦百川便讓她們去望江樓,一邊做暖場,一邊拉客;至於那些妙齡女子,她們正是青樓的主力,秦百川自然有其他安排。


    許瓊見姑娘們安頓完畢,秦百川首先進去的是高齡組,進去之後秦百川並未直接培訓,而是跟她們聊了小半個時辰的家常,秦百川風趣幽默,而且又沒有表露出對她們的鄙夷,以他的本事自然會獲得高齡組的好感。


    一直等到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之後,秦百川這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並且當場為一個女子洗腳,將他能想到的按摩手段,比如打腳背,捏腳心,拍打全身,刮痧、拔火罐等等東西全部用上,折騰的那女子大汗淋漓,好不舒服。


    隨著秦百川說日後這裏要建立一個洗浴中心,高齡組不需再出去做皮肉生意,隻憑借按摩便能賺到銀子的時候,高齡組女性徹底激動了。對她們來說,人老珠黃就意味著沒有了價值,現在秦百川給了一個不須一再降低身價就能謀生,就能賺取銀子的機會,誰又能拒絕得了?


    高齡組情緒高昂,秦百川又把洗浴中心所常用的那些手段盡量說了一遍,待等到許瓊請的郎中過來,秦百川便把這些事情全都交給了他。反正按摩這東西,根本就按不壞,隻要她們能認準幾個穴位,多練幾次也就行了。


    安頓好了高齡組,秦百川又來到了適齡組,這些女子是醉花陰的主力,年齡都在十五到十九歲之間,秦百川進去的時候由於等了半天,這些女子都有些不耐煩,秦百川的做法依舊是先跟她們聊天。當然了,這次聊天的內容並非家常,而是讓人忍俊不禁的黃色小段子。


    別看這些女子年齡小,但從事這一行當,又有什麽沒見過?聽秦百川把那些床笫之事說得讓人噴飯,一眾女子積蓄的怨氣一掃而空。秦百川這時候才抓準時機,對她們又進行了秘密的一輪培訓……培訓的內容……嗯,秦百川沒說,那些女子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麵色酡紅,怎麽問也不開口,因此成了一段懸案。


    另一方麵,楚昂在得到秦百川的通知之後,也早早的跑了過來,秦百川將昨晚跟柳媛媛說過,建立桑拿房的想法跟楚昂詳細說了說,楚昂又叫來了楚家工坊的大師傅,三人經過仔細討論,反複印證,最終將圖紙確定下來。


    ****晚上約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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