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南湖,今天我也不知道怎麽會來到這裏,以前我不開心不高興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裏。這成了我一個習慣,記得剛來到二高時,沒有一個朋友覺的自己挺孤獨的,就一個人走著玩的時候來到這裏,這裏的變化挺大的,那個石拱橋馬上要建成了。

    隻是今天我沒心情欣賞這裏的環境,等遇到一棵樹的時候我就喜歡晃一下,樹葉嘩嘩做響。,如果剛下過一場雨,清涼的雨向四處飄灑,淋濕我的頭發和衣服。

    走累了便坐在青石板上休息。看著一個個的人或一群人從我的麵前經過。並煽動一陣陣的風夾雜著身上的香水味向我撲過來……

    一個花園的管理員,拿著一把剪刀在修煎樹枝。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老人和一位姑娘。老人問他在非典時期是不是一直在這裏工作。他笑了笑說:是呀!我愛這些花,我不能讓一個花得“非典”,老人和姑娘被他的話逗樂了,最後姑娘又問他:非典時期這個地方隻有你自己吧?“

    不是的,還有一個殘疾的小孩,他每天都來這裏手裏拿著一個花盆,說要送給他的小冰哥。

    是苦生,是苦生,他真的會編花籃,他在哪兒呢?他現在怎麽沒來,我真的想他了,此時我感到他親手拿著編的花盆推著輪椅在啪嗒嗒的向我走來。

    哎!隻可惜,那個小孩的命苦,感染了“非典”帶著他的花籃離開了人間。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象一聲驚雷把我從沉醉中驚醒了,我呆呆的望著他用剪刀剪條條枝葉,其實他把我的對苦生的期待和心情都剪了,無聲無息地隨枝葉落在了地上。

    我跑過去抓住那個人的手淚眼汪汪的問他:孩子現在在那裏?

    已經被警務人員帶走了。

    帶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

    他問我是誰,但我沒迴答他,因為我沒有說話的力氣了,我走路遙遙惶惶象喝醉了酒似的,但此時我是多麽的希望自己喝醉酒呀 .酒精的麻醉可以減輕許多精神上的痛苦,可我依舊在清晰地迴憶以前痛苦的生活。

    這都怪我,幹嘛我會讓他給我編花籃呢!幹嗎會是這個樣子呀,我便不停的踢著路邊的石子,使勁搖者路邊的小樹,我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為什麽老天會對一個孩子那麽的殘忍。

    苦生似一陣風似的從我的麵前刮過,沒留下一點的痕跡, 他就這麽永遠的走了,在也不會迴來了,不會迴來了,那麽的匆忙,匆忙的沒來得急讓我和他說聲再見。我想他給我編製的那個花籃一定比那天看到的還要漂亮。可惜我已經沒機會從苦生的手裏接過來了,也許他正在天邊的哪個角落裏看著我喊著我的名字,“小冰哥給你我編的花籃,好看嗎?”

    雖然我聽不到但我能感受到,我感到他正站在我的麵前,他雖然沒站成一棵樹,但坐成了一座山,那麽的高大。

    我沒直接迴住的地方,而是來到菊的學校並找到了她,此刻隻有她能給我安慰。但她一見到我就流淚。我以為她是想我才這樣的,但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送到我麵前,然後就捂著臉哭。當打開信才知道是秦憶出事了。

    信是他的一位同事寫的,他不幸被感染上了“非典”,她就這麽很快的離開了我們。看完後我用胳膊夾著頭蹲了下去,手中的信不什麽時候被風吹走了,落在了前方的水坑裏。黑色的墨跡象秦憶藝發絲直往下沉。

    此時我的心已經痛的沒了知覺,天空是奇異的藍,好象是得了傷寒病人的臉,好象在水中泡了許多年的絨布,一塊掩蓋了痛苦的絨布,隻知道痛在心底上麵沒有一點痕跡。

    你知道她的墳墓在哪兒嗎?

    知道。

    咱們去看看她。

    我們又找到了其他三個同學,我們五個人一起來到她的墳前。墓碑上秦憶的照片笑的是那麽的甜美,象個可愛的孩子。我們把花放在她的麵前,她依舊隻對我們笑,我有一種強烈的劇痛壓在心裏。不知不覺眼淚順著麵夾流了下來。

    旁邊的一塊墓碑離她的很近我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的,有張英俊而又瀟灑的臉,我不知道 多年之後我們在來看她時,他們的照片會不會發黃,我想那個時候我會更加傷心的。

    兩隻美麗的蝴蝶在我們剛剛放的花上麵翩翩起舞,相互嬉戲著,也許那是他們的化身把!我多麽希望這樣啊!

    從墳園中迴來,我背迴了一大包的痛苦和傷心,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看不下書,吃不下飯,整天都是低著頭,此時什麽高考,什麽誌願,好想已失去了它們所應有的溫度,變的不再熱烈了。

    拿起書本,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在我的麵前晃來晃去,然後又一個一個的消失了,像剛開的熱水瓶,一陣霧氣又刹那間什麽都沒了。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瓶子寂寞的豎立在風中。

    全市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來了,這次對每個同學都很重要,但我依舊那副模樣,應為我沒有動力去催促我做一件小小的事情,我心默然。

    考試的時候,除了名字和班級我什麽都沒有寫,我的腦子已被往日的迴憶給添滿,我沒了思考其他問題的餘地了。

    看到一張張畫了個大大的圓的試卷飄落在我的麵前,我隻是楞在那裏,看著它們一張又一張的慢慢的滑落,掉在水泥地上,然後又看見同桌一張又一張的把它們揀起來,我依舊什麽也沒說,也不觀看別人對我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上夜自習的時候,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我正想出去一下呢,因為屋裏實在是太悶熱了,外麵的空氣很清爽還有風搖樹葉的嘩嘩聲,比起教室裏麵的翻書聲好多了。

    他本來想使勁的訓斥我一番的,但看到我傷心欲絕的表情,他有變的溫和起來了。

    宋小冰,這次考試你怎麽全交的白卷?我不語,他卻依舊如此問我。我沒辦法,我想還不如迴教室呢,我剛要離開的時候他又開口,宋小冰,我發現你這幾天有點不對勁,你到底怎麽了?能不能告訴我。

    我看了看他,他怎麽變的那麽好呢,別忘了我的補習費還沒交呢。他的臉上帶著關切的表情,看後我隻想流淚,流那種大把大把的淚,但我什麽都沒說。

    他好想被我激怒了,宋小冰,你看你成什麽樣了,你看看,沒精打采的,像的鬥敗的雞,本來在高考的時候,如果發揮的正常,考個重點應該沒問題。可現在呢,如果你這樣下去,你連個本科也考不上。你迴去當乞丐吧。

    “你迴去當乞丐吧。”一個老師應該對一個學生說這樣的話麽?我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我不能當乞丐,我決不可以,我要讓你們看看,我天生不是當乞丐的。

    我咬著牙,握著拳頭迴去了,迴到了我的座位,一本本的書在我的手中被不停的翻來翻去,一套套的試題被我寫滿了答案,我的演草紙從左手傳到右手最後又落在廢紙簍裏,滿滿的,還留有我身上的體溫。

    今天上午菊來了,而且還給我買了許多水果。一看見我就用心疼的用手撫著我的臉說,我又瘦了許多。然後又說了些關心體貼的話。我對著她笑了,雖然笑的很幹枯,但畢竟我那麽多天沒有對人笑了。站在心上人的麵前,我感到很溫暖,很溫暖的。

    小冰,我今天有事情要對你說。

    什麽事啊,你快說啊!

    可是你千萬別傷心啊。

    到底是什麽事啊?隻要不離開你。

    可是我就要離開你啊!

    什麽?我怎麽了,小菊?在你麵前我一直很聽話啊,我那裏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會改的,真的。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爸,他非要我上新疆去考試,因為那裏的分數收的底,在哪兒,我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隻等著我剛開去了。

    什麽時候走呢?

    今天。

    幾點?

    十點。

    現在幾點?

    九點十分。

    我木然的愣在那裏,沒有時間了,菊要走了,幾千裏,好遠好遠的地方。我感到我們才剛剛靠在一塊,明天我們就要相隔幾千裏了。

    小冰,我該走了,我爸還在車站等我呢,答應我好好學習。答應我,考個名牌大學,我知道你一定能。最後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

    哦,我答應你,不考個名牌大學我就不再見你,你也一樣,到那裏要好好注意身體。給你我家的電話號碼。

    恩,公共汽車來了,我該走了,你看那是什麽?

    我剛抬頭望去,一個火紅的吻又落在了我的臉上,像蝴蝶的雙腳輕輕的在我的臉上點了一下。

    她跳上了車對我說了聲“保重”。車載著她越走越遠,他在向我揮手,我也一樣,在跑著不停的向她揮手,隻到她最後消失在我的視野裏。我站在那裏迴味剛才她給我的那個火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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