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說新學期已經過到頭了一個多月了,還剩下一百多天的時間就要高考了, “高考”這兩個字他說的特別的重,好像在提醒我們些什麽,又好像在暗示些什麽,他說大家千萬別緊張,而我們所做的恰恰與他說的相反,我們沒有理由不緊張,沒有理由不心慌,我們一生的命運都交給那兩天了。並且我們還是複讀班的,身上所背負的擔子太沉重了,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在大口大口哈著氣,複讀班的房頂上所盤繞的霧氣是我們焦急和疲憊的汽化物。

    我幾天我身心感到疲憊,有些事已經成為我心裏的一個陰影,常讓我坐立不安。有時爬在桌子上睡著了,一個惡夢會突然讓我顫栗不已睜開眼發現四周都很寂靜,唯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雖然李梅常安慰我,但我怎麽也打不起精神,科學家認為學生在學習時會有高峰期和低峰期的交換,也許就是這個樣子,一般的這兩個峰期會維持七八天。

    也許現在我正處在精力的低潮時期,心煩意亂,做什麽事都無精打采的,所以這幾天我常請假迴去睡覺,連我的房東都感到驚奇,問我是不是病了,我隻是搖搖頭,步子卻沒有停下,直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又會想許多我不該相的東西,有時我不得不放縱自己這麽做,雖然會使自己傷懷,因為不這樣我會感到十分空虛的。

    有時我感到很餓,想吃很多的東西。此刻隻有食物才能填滿我的胃口,隻有食物才能讓我從精神萎靡中振作起來,我的欲望也需要食物的這種後備資源來滿足。

    今天上午我吃了麵包,蛋糕,喝了牛奶,我的精神好多了,我的心情也好多了,,所以我今天我是愉悅地來到教室的,對著李梅我甜甜地笑了。她也很開心:今天你怎麽這麽高興?

    因為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你一吃好吃的東西就會很開心嗎?

    是的。到了下午,她就給我買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包括她從家裏帶來的。那一天她沒讓我吃是因為她知道她已經輸了,口裏吃著她拿來的東西,看著她那傻傻的笑,這一刻我的多麽的幸福,像我手裏的奶油麵包。

    天氣又放晴了,又變暖和了,前天才下的雪,今天已經沒了雪的痕跡,樹枝上被凍了兒天的尖芽也變得勃勃生機了,這一點讓我微微感動。地上的一根小草,樹上的一個芽這樣弱小的生命都有向大自然的風霜雨雪抗掙的勇氣,作為高級動物的人更應該能夠承受生命之重,揚起生活之帆通過狂風暴雨,通過暗礁激流向成功的彼岸馳去。

    生活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一直向那遙遠的未來奔去。

    這麽多天,一直讓我心痛的是謝檳對我的態度,我感到我們許久沒說過話了,我也同樣知道他內心深處已慢一片黑暗,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他,為他點亮一盞心燈,我不管他會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對我。

    放學後,我把他拉到外麵,他不願跟我出去,但我強拉著他來到他第一次請我吃飯的餐館。他的同桌也去了,她怕我們會出什麽事。我們坐在以前吃飯時常坐的兩個位子,她坐在了他的旁邊,他一直低著頭,既不說話,也不動,一時我怒氣衝天,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和她都吃驚地看著我。

    謝檳,你到底怎麽了?你告訴啊,出了什麽事了?

    他依舊沒吭聲,隻是瞪著我,從他的眼睛裏散發出一種冷冷的光芒把我的心都快冰住了。

    你說話啊。檳,你別這樣好不好,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替你解決的。

    好了,他一躍而起,像一隻兇狠的老虎,怒氣衝衝地對我說,你能解決嗎?你以為你是誰啊請你以後別煩我,我也不認識你。

    說完他又氣衝衝地跑開了,卻把他的椅子碰出一米多遠,三碗混沌端上來了,冒著熱氣。我吃不下,她也一樣。

    我叫張天天,他的同桌,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很了解他的,上學期還好好的,總喜歡和我開玩笑,還常逗我。總在我麵前提起你,多麽多麽的好!可這學期剛開學,他就變得十分孤僻,他一不定是受刺激了。

    也許吧,但我真的不希望這樣。

    我也是,看到你對他這麽好,從心底裏想幫他,謝謝你。

    幹嗎這樣客氣的話呢?因為我很喜歡他!

    他一不定期值得你去喜歡的,他是一個不錯的男孩子。

    這我知道,但我卻不知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很替檳高興,有你這麽好的女孩子愛著他。

    其實我和李梅一樣,隻是她們很幸運很快找到了她的心上人。

    原來你和李梅認識啊?

    是的,上一年,我們是同桌,在三(八)班。

    在許多方麵我可能對不起她。

    也許,可能,但那都已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你能好好地對她,並給她帶來許多快樂。看你外表很冷酷,其實你的心底是善良的。

    你怎麽那麽了解我?

    是李梅對我說的,包括她的戀愛史。

    她怎麽能這樣呢?

    你別怪她,其實她很單純,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你在上麵劃上什麽她的心頁上就會出現什麽,而並以後很難在褪去。

    我無言,隻是低著頭,看著碗裏的白色混沌一點一點向碗底沉下,我隻是聽她說下去,說什麽我已無關緊要了。

    宋小冰,以後你要好好地愛她,千萬別傷害她,因為她為你而改變了很多很多,人生之中擁有一份完美的感情真的不易,你在好好珍惜,我這樣祝福你,其實我的心裏有一種別樣的酸楚。

    有一句話叫“精成所至,金石為開”,隻要你努力去爭取了,你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但願如此。

    我們邊聊邊吃我們碗裏的混沌,我們吃完了,檳的碗中還依然冒著些許慘淡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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