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en“砰”的踢開樓梯間的門,怒火衝天的邁了進去。他舉起手狠狠的錘向雪白的牆壁,全不顧過大的力道崩裂了他的皮膚。血緩緩地從他指縫間隙留下。

    “drhunt。”一個女孩的聲音怯怯的在他背後響起。

    owen厭惡的皺緊了眉頭,又是那個無處不在的實習醫。

    “我不知道你還有跟蹤的癖好!”owen沒有迴頭,口氣惡劣的斥責。他痛恨自己越來越抑製不住的脆弱,而更令他痛恨的是自己的脆弱被□□裸的暴露在別人的眼中。

    “我,我隻是擔心……你剛才的臉色很糟……”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owen憤怒的調轉身體,“你憑什麽關心我,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誰給你的權利來關心我?難道說是我可笑的悲傷引起了你的母性?還是你想借此來拉近和我這個上級大夫的關係?”

    cristina盯著男子被怒火勾紅了的眼尾,突然覺得心疼。夕陽的光暈透過百葉窗圈出層層陰影。斑駁的影像中,owen的背脊挺得筆直,但cristina卻覺得再多一點重量,哪怕是一片落葉,他便要被壓垮,他便要痛哭失聲。

    再也無法控製奔波而出的悲哀,女孩猛地跑向前,伸出雙臂環住了男子的腰。

    “我知道你在難過,難過mrsbaker輕易就放棄了對她丈夫的治療。你怨恨她明明還有機會挽救自己最愛的人,卻不肯付出努力。”將頭埋進結實溫熱的胸膛,cristina哽咽著喃喃。“可是你不該傷害你自己,那對夫婦同你,同你和……dryang不同。”

    “誰和你說我是在為cristinayang傷心?”owen沒有推開懷裏的女孩,隻是艱澀的反駁著。“我是不會為一個2年前拋棄了我之後,連個電話都吝嗇打的女人難過。她在我心裏已經什麽都不算了,什麽都不算。即便她死了……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owen的聲音漸漸消逝,像被岩石打散的浪花,粉碎在空氣裏。她已經死了,死了。那個自私自利,永遠把事業淩駕在感情之上的女人,那個寧可打掉孩子也不願承擔母親職責的女人。

    自己該恨她的,恨她的無情,她的倔強,恨她的不妥協。可對她離去的背影,他懷著的竟是思念,無止境的思念,以及克製不了的僥幸的期盼。是的,她走了2年,他卻仍在僥幸地期盼著他們或許還有機會。cristina隻是還在猶豫,

    她是那樣害怕承諾的一個人,所以她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多少次,他這樣安慰自己,雖然明知道是自欺欺人。

    她不會迴頭了。如果她真的想要挽迴,真的看重這段感情,她當初就不會毅然決然的離開,更不會在離開後的2年毫無半點留給自己的音信。沒人比他更明白她,他深知這已是結局,可卻無法控製自己可憐兮兮的,在每次meredith拜訪過她,或者甚至隻是和她通過電話後,繞在mere身邊旁敲側擊的想要問出她的隻言片語。盡管mere那憐憫的目光讓他的自尊心跌到穀底。

    夠了,夠了,owenhunt從來不是個如此可憐的人。既然對方已經moveon,那麽他也不應該再把自己困在原地。過去就讓它成為迴憶,成為美麗的傷疤,偶爾緬懷,偶爾唏噓,但明天需要更好更輕鬆的生活。終有一天他對自己宣布。

    可是……她竟然就那麽……死了,以如此強烈而眩目的方式,嘎然而止。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也隨之嘎然而止了。

    “cristina,這個自私鬼,自私鬼!”owen重複著,語氣兇狠卻絕望。接受她的離去已讓他心力憔悴,但當他剛想重新開始時,她卻又以這般壯烈的姿態瞬間打碎了他努力構建的所有防禦。

    他無法參加她的葬禮,他不能親眼去確認她的死去。他寧可懷抱著奢望,奢望是他錯了,是他們錯了,那具躺在棺材裏的冰冷屍體不是他的cristina。他的她隻是被這個世界暫時遺忘了,但依舊安全的活在某個角落。

    他終是說服不了自己繼續留在滿是她痕跡的地方。greysloanmemorial,每一間病房,每一塊地板,每一絲空氣裏,都是她的笑顏,爽朗而自然的笑著,封閉在他的大腦裏,來迴迴蕩,把他逼瘋。所以,他隻能逃避,可恥的逃避。但為什麽,在他遞交辭呈的這最後一天,竟讓他遇上這麽一對夫妻,如此□□裸的撕開他偷偷包紮好的傷口,讓那不忍目睹的潰爛、猙獰毫無遮攔的暴露在別人眼前,暴露在他自己眼前。

    “別……”cristina用雙手握住男子揮舞的拳頭,心疼地看著那上麵滲出的滴滴鮮血。肉體的疼痛無法掩飾內心的傷痛,這感覺她能體會。就在這個瞬間,她突然理解了owen在葬禮上的缺席。他不是不悲哀,不在乎,他隻是沒有勇氣麵對自己的死亡。這個曆經了戰爭,鮮血,死亡的軍醫,竟無法承受失去自己的錐心之痛。

    cristin

    a將唇輕輕的落在被牢牢嗬護在自己掌心裏的拳頭上,極溫柔,極溫柔的印了一個吻。就算不能親上你的嘴唇,但至少讓我用這種方式安慰你的心。

    那個吻的熱度像火一樣溫暖了卻也燒灼了owen的神經。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和這個剛剛結識的小實習醫在做著什麽。他如暴怒的雄獅般,一把將懷裏的女孩揮開,全不顧那兇狠的力道,讓女孩纖弱的身體衝撞上了牆壁。

    “你在幹嘛?你以為你在幹嘛?”owen憤怒的咆哮。他與其說是厭惡麵前的女孩,不如說更厭惡自己。他不能置信自己居然脆弱到隨便就接受一個實習醫居心叵測的撫慰。“哦。我知道了,實習醫的老一套,通過和主治醫生上床來換取更多的手術機會。你憑什麽以為你有資本能勾引地了我?”

    owen惡狠狠的嘲諷著,毫不留情的踐踏著女孩的心和自尊,仿佛這種踐踏能為他帶來毀滅般的解脫。

    “對,對。你的臉。它的確很漂亮,非常吸引人。最重要的是和dryang一樣也是東方人。所以這給了你信心,對不對?讓你以為可以借著和yang的相似來接近我,換取你想要的東西。”

    owen口無遮攔的咒罵著,緊盯著女孩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天,不知為什麽,在那張麵孔上他卻越來越真切的感受到一股讓他窒息的熟悉感。他瘋了,他一定是已經瘋了。

    “滾,從這裏滾出去。”他再也不能忍受這麽看著這女孩,再也不能忍受他自己了,他居然真的可憐到在一張陌生的臉上下意識地尋找與cristina的相同。“拜托你,快點,快點離開我!”

    cristina努力讓自己挺直了背從樓梯間裏離開。owen的話無疑深深傷害了她的感情和自尊。她或許崇拜迷戀學術上的權威,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靠肉體來換取機會。無論是對burke,還是owen,她和他們在一起的原因都隻有一個,她愛他。

    也許現在的自己根本就無法安慰owen。他所希翼著,懷念著的那個女人,畢竟死去了。盡管隻是肉體上的,但死了就是死了。而目前的自己,已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同一個人。何況從他剛才對待自己的態度上來看,即使告訴他真相,隻怕更大可能是被他看作她玩弄的又一個花招而已。

    cristina遊魂似的在醫院的走廊裏流浪。時間已經很晚了,mark,penny,lenard找不到她,都各自下班迴家了。cristina獨自嗅著從窗縫間彌漫而

    來的夜的味道,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

    “嗚嗚。”低低的啜泣從某個角落傳來。喑啞的聲音裏充滿了徹骨的悲痛。

    cristina停住腳步,側耳傾聽了一會。那熟悉的腔調讓她暗暗歎了口氣。

    “mrsbake。你該待在病房裏。”順著聲音來源走了幾步,她便看見一個略豐滿的身影,靠著牆角,低著頭,全身抑製不住的抽搐。

    “drlin。”女人聽到問話,嚇了一跳,慌忙的抬起頭。“我……我隻是……我睡不著。”

    那張蒼白的臉上爬滿了斑駁的淚痕。白天在眾人麵前無法流出的眼淚,這一時刻好像火山爆發一樣,全都噴湧了出來。

    cristina望著她眼神裏如溺水般的絕望,不得不又歎了口氣,挨著她的身體,也坐在了地板上。

    “這是我們的孩子到醫院看我時帶過來的,說是快遞員在我和丈夫走後送到家的。”mrsbake愛戀的撫摸著手心裏的一個黑色絨緞小盒。漂亮的正方形盒身,打著粉紅色的珠光緞帶。

    “裏麵裝著一枚戒指。我開始以為是他送給那個女人,櫃姐的禮物。因為盒子背麵印著那櫃姐工作的專賣店的名牌。我本來還在想,是該遵循他的願望把這東西還給那個女人,還是自私的留下自己,畢竟……畢竟他已經不能再反駁我了……但我錯了,大錯特錯了。”mrsbake的眼裏重又湧出一串淚,珍珠般順著她的麵頰,流上脖頸。她顫抖著雙手,將盒子貼近嘴唇,深深印下一吻。“那裏麵塞著一張小小的紙條,寫著:給我最親愛的abby,我的唯一的寶貝,結婚十五周年快樂!原諒我最近一直待在專賣店,但你該知道要挑到你會中意的禮物有多難。”

    cristina愕然的看向身邊的女人,看著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全身卻仍無法克製的劇烈戰栗。

    “這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我以為他愛上了別人,我以為他不想要我,要這個家了。我甚至,甚至詛咒他去死!可他,他原來卻是在為了我挑選結婚十五周年的禮物;原來他心裏的唯一的寶貝依舊是我自己……”

    “天,天啊!真是太可笑了!”女人把頭靠上cristina的肩膀,淚水瞬間打透了cristina的藍色製服。“我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句話,竟然是,我巴不得你馬上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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