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什麽反應?臉紅心熱血流加速。


    她說:“好酒,好大的勁兒。”


    嘶嘶的吸著涼氣,她覺得很熱,超常規的熱。血滾燙,燙得血管都破了洞,血流到肌肉上,肌肉滋啦滋啦,流到骨頭上,骨頭哢吧哢吧,內髒更是燃燒成一團炙熱火焰。比靈火還烤得慌。


    她抬手抹頭擦脖子,手上全是汗,甩到海裏,汗流得更多。


    怎麽迴事?這酒是雄黃她是蛇嗎?


    太熱了,受不了了。


    看著下頭全是星的海麵,靈船蕩出一圈一圈的波紋,看上去那樣的涼爽,多像空調啊,對著自己吹啊吹,吹啊吹…


    扈輕眨著眼睛就栽了下去,噗通一聲濺起高高的浪花。


    魔皇令急忙去看,隻見她從海水裏浮上來,整個人呈“大”字形的臉朝下泡在裏頭。


    應該…沒問題吧?


    勾吻冷眼瞧過來:老娘倒要看看你逃不逃得了這頓打。


    狗東西,偷偷摸摸做什麽也不跟大家講,看大家會不會給你求情。


    白吻想下海,拉著雷龍一起。兩人因為是龍之形,天生喜水,當即下去變成一白一紫兩條小龍在水下馳騁。深了不敢去,怕有大怪物。


    白吻圍著扈輕轉了好幾圈,舔她的腦袋,扈輕沒有反應,酒香撲鼻。


    “令皇給輕輕吃的什麽?輕輕酒量沒這麽差的。”


    雷龍說:“不會害她的,我帶你遊遠些。你不是想多捉些魚養起來?”


    輕而易舉就將白吻哄遠去。


    泡在海水裏並未讓扈輕覺得涼爽半分,相反,水助火勢,體內的火燒得越發失控起來,丹田和識海似乎都跟著燃燒。水,她需要更多水…


    扈輕本能的低頭,人往下紮了進去。


    魔皇令在船上翹著腳尖望,望著她的黑色衣角消失在水下,心裏犯嘀咕,應該錯不了,就是那樣煉製的,起碼,扈輕吃了沒死呀。


    無情絲搭手過來,懶洋洋問他:“你猜,扈輕這次會不會饒了你。”


    魔皇令哼聲:“注定的事情她逃不過,再怎麽生氣——也不至於弄死我。”


    最後一句還是怕了。


    無情絲笑笑,抓了把被海風吹散的長發:“你聞,自由的味道。”


    魔皇令詫異,對他說:“論年紀論閱曆,我老人家對你說句真心話——身為器靈,不該想的東西不要想。自由,是我們這種人不配有的。”


    無情絲笑起來搖著頭說:“老令啊,你老了,要接受新思想。自由,是心裏發出來的。這裏自由,我們就是自由的。”他按著心口。


    魔皇令臉一黑:“我們沒有心。”


    無情絲嘖嘖:“老頑固。”轉身走開。


    魔皇令看著他搖來晃去的背影,頗有幾分逍遙醉仙的派頭:“都是扈輕慣的,讓你們閑得生妄想。”


    無情絲聽見了,不以為然,器靈不配有自由?多少真正的生靈都沒自由呢。


    對於扈輕,他相信隻要是自己提,扈輕絕對願意放他自由。不管是解除契約,還是讓他帶著契約遠行。


    可解除契約有什麽好,那些真正的生靈,不也是命被攥在別人手裏。修為弱的被修為高的所掌握,修為高的被修為更高的掌握,最終,他們都被天命掌握。


    如此一比,誰有真正的自由?


    所以,他已經很自由,他住的地方都那麽那麽大。


    扈輕可不知道無情絲對她的感激之情,她往海裏沉,終於水足夠多鎮壓了火,可被水澆滅的皮膚突然很癢,緊接著血肉筋膜也癢起來,跟著骨頭都巨癢無比,甚至連丹田內壁都癢個不停。迷迷糊糊之中,她仿佛看見三棵靈根大樹癢得拔了出來,根係和樹冠像手臂一樣抓來抓去,你幫我抓,我幫你抓。


    同時識海裏那兩隻半魚瘋狂追逐,你咬我尾巴,我咬你尾巴。


    大股大股魔元被從身體裏抽進識海,混元猛然加快,海水裏的魔力朝扈輕的方向匯聚。


    仙帝印都懵了,它比扈輕更清楚她的身體在發生何種變化,所以更加不解:這、是、搞、什、麽?!


    尤其它感應到扈輕體內多出兩股不同的詭異能量,這兩股能量不但在搶奪,同時還在廝殺,這這這——它的天道代言人想不開要自殺了?


    不行,她現在可不能死,再說,讓她死了豈不是自己職業生涯的黑曆史?


    仙帝印開始出手。


    與此同時,在魔域的對麵,仙域的武丁界。


    所有人注目天際奇異的景象。


    本來是一個平靜無奇的下午,突然憑空生霞光,大片大片的雲彩拚出各種奇異景象,如龍生潮,如鳳焚天,如海臨淵,如山巋巍,蔚然壯觀,瑰麗浪漫。


    仿佛另一個奇幻世界。


    老和尚笑眯眯阿彌陀佛。


    宿善綻放扈輕走後第一個釋然的微笑:“她過得很好。”


    他對扈暖扈花花等人說。


    扈暖:“我就知道。”放心又不滿。


    扈花花憑著直覺:“也很危險吧。”


    宿善:“她會化險為夷的。”


    陽天曉便沒這麽樂觀,背在身後的手不斷掐算,直到天上異象消失:“很兇險。”


    兩界來往頻繁,一有異象,大家都跑來看。他們比其他人更知道扈輕的命運直接與武丁界相連,所以武丁界的異象根本就是扈輕經曆的反射,如海市蜃樓。


    看似一場雲彩盛會,但他們看得出是扈輕在經曆一場異變,能讓武丁界投射出來,可見其兇險程度。


    不過,異象平靜的結束,說明扈輕平安度過這一關。


    大宗主等人出言安慰:“扈輕肯定會平安迴來。”


    這不痛不癢的話並不能讓陽天曉滿意,於是他客客氣氣的迴道:“她會迴來,到時候帶什麽迴來,你們做長輩的可不要嫌棄。”


    眾人:“...”


    你這是威脅是吧?你這是篤定扈輕會帶一身麻煩迴來是吧?我們——接著就是,哼,誰怕誰。


    海水裏,扈輕撓啊撓,終於不癢了,一絲理智也迴籠,手指抓的地方,是她那不怎麽凸顯的柔軟之地吧?柔軟,柔軟…她的軟呢?


    冰涼,堅硬,凹凸。


    扈輕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對麵一隻白色頭顱,是她可愛的小白吻。


    啊,白吻啊,嚇死她了。


    扈輕大鬆一口氣,笑:“白吻,你纏著我幹什麽?”


    害我以為自己變成龍了呢。


    白吻湊近過來:“輕輕,你好漂亮。”


    “我當然漂——”


    扈輕一頓,震驚望著白吻眼裏的倒影——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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