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我還沒不得好死呢,愴家就沒了。紋家殺入愴家,殺得很幹淨,一個活口都沒留。”


    後來——


    “他們要殺我,我一半血是愴家的。這個時候,他們又說我不是紋家的人了。”


    卅不屑:“那些叫得最兇的,全是被我打敗的無能小醜。全是嫉妒我。”


    她說著:“紋老狗可舍不得我死。那個時候,我已經展露出遠勝所有人的機關天賦。直至今日,紋家小輩學的那些,有很多都是我改良或者我自己想出來的。不把我榨幹,那些老東西是不會讓我死的。”


    “紋家上下沒一個做人的。明偷明搶,從我這裏——”卅指著腦袋,“得去的東西,足夠掙出另一份紋家的財富來,更別提用我結交的人脈、拿到的人情。我被他們壓著日日鑽研不說,有時候還得去為他們比賽、給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頭。族長都沒我做的貢獻大。這些,可都是沒有報酬的。”


    扈輕:“真不是人。”


    “哼。這些還不算什麽。我上次說我抽魂做器靈被雷劈,他們用我換迴來的東西救迴我的命,扭頭就給我記了百倍的賬,我一好就開始還賬。”


    扈輕:“真不是人。”


    卅:“我徹底厭煩了。找了機會,故意惹上一個不好惹的大人物,紋家慌了,棄卒保帥,把打得隻剩一口氣的我交給那個大人物。”


    “真狗。”扈輕忍不住罵一句,“哪怕把你攆出家族就好。”


    “嗬。紋家,早沒氣節了。他們習慣了用機關術裝點臉麵,自己的骨頭卻早軟了,爛了。”卅笑起來,盡是嘲諷,“這些都在我的計劃中。原本那大人物就不按常理出牌,我稍微一說動,他便很樂意看紋家倒黴。”


    “正是那一次,我被丟在荒野,是嫚把我撿了迴去。”卅偏頭注視扈輕,“紋家,早該死了,我早該殺光他們。他們早死光,嫚就不會死。”


    扈輕咯噔一聲:“你冷靜,你還不能入魔,你要給嫚招魂的。”


    卅捋了捋耳邊稍微長些的發,拿出小刀慢慢的給自己剃頭,隻餘毛茸茸的一層她才覺得舒服:“不怕,即便入魔我也不會忘記我要做的事情。”


    扈輕心裏更咯噔了,還想勸。


    卅平靜道:“你便是勸住我又怎樣?”


    你一走,我該怎樣還是怎樣。


    扈輕便不再勸,隻說:“那你不要讓自己太慘,不然我走了也不會放心。”


    卅笑:“你還不會走。我有預感。”


    她現在內心已經發瘋,她想掀翻什麽,轟碎什麽,破壞掉什麽。


    愴家的舊地,仍處處可見未被塵土完全掩埋的白骨。愴家沒了後,這裏自然成了紋家的所屬。不知紋家出於什麽心理,讓這裏一切保持著原狀。隻把那些值錢的、有價值的東西搬了個空。


    卅毫無心理阻礙的邁步走著,堅硬的靴底踩過白骨,哢嚓哢嚓,聽著有種詭異的清脆感。


    她嘴角翹起,看似在自言自語的迴憶,在空寂驚悚的白骨地裏訴說當年的熱鬧場景和熱鬧的人。


    哦,那些熱鬧對她來說並不是愉快的經曆,畢竟,她身上流著一半紋家的血。


    隨著她的講述,扈輕腦子裏複現出一個輝煌的鍾鳴鼎食大家族,人來人往,富貴至極。然,現在隻有野草、野風和觸目的淒清。


    莫名其妙,她心裏突現一個念頭:分家!迴去就分家!管兒子的兒子、女兒的女兒怎樣呢,反正,別讓她看見。


    卅目標明確的往愴家曾經的秘地去。


    那裏,沒有人,卻有一封射在樹上的信。


    上頭寫著:拿愴家秘寶來換嫚的魂魄。


    “老、狗!”卅一手捏碎信紙。


    扈輕:“秘寶在很危險的地方?”


    卅:“愴家秘地下方是一座機關術的迷宮,一共五層,秘寶在最下一層。是愴家曆史上最驚豔絕才的那個天才建造出的,他將畢生心血放在第五層,有那個本事的人才能拿到。但愴家再未出過那等天才。兩家關係還好時,紋家也闖過,可惜,最多也隻到第四層。我也進去過,連第四層都沒進去過——我那時還小。”


    扈輕:“不能從下方突破?”


    卅搖頭:“沒那麽簡單。外頭強行突破的話,迷宮會反擊,會死得很慘的。”


    扈輕:“你肯定不會死。我做證。”


    卅忍不住笑起來,看來她的確沒死。


    “可——嫚的魂魄,是真的在他手中嗎?”扈輕指指地上的碎紙片。


    “老狗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卅看著前方,“既然我不會死,那麽,我一定要闖一闖。等我出來的那時,就是紋家族滅之日!”


    話語之堅定,讓扈輕明白她的決心不可轉移。


    “好,我隨你一起去,我幫你看你看不到的地方。”


    卅找到隱藏的入口,打開,鑽了進去。


    在她進入後沒多久,一行全副武裝的人包圍上來。


    為首的人下令說:“等她一出來,立即拿下,第一時間封住她的靈力。”


    眾人散開,埋伏起來。


    他們卻沒看到,一隻阿飄穿過緊閉的入口打了個轉又迴去。


    “在門口埋伏你呢。”


    卅一點兒不意外:“他們就喜歡玩這種一群人偷襲一個人的手段。沒本事的人都這樣。”


    扈輕默了下:“其實,我也喜歡。”


    卅:“...”


    扈輕咳咳:“也沒什麽,畢竟我也沒少被人群毆過。”


    卅:“...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層的難度最低,但在扈輕眼裏已經很精良。一路的宮殿連宮殿,樓台接樓台,行走期間,根本意識不到這是在地下,隻覺是帝王深宮。點綴其間的花草樹木,皆是假的,所以到今日依舊鮮亮豔麗。


    若想前進,便要破解其中機關找到下一關的入口。這些機關有真有假,要層層解開才能找到真正的線索。卅來過不隻一次,對第一層的機關非常熟悉,破解起來很快。


    扈輕在她周圍兜圈子,看出門道來:“如果不會破解機關,是不是隻能在裏頭兜圈子?”


    “對。不破機關根本走不出這裏。”


    扈輕:“當年愴家被攻入,沒人躲到這裏來嗎?”


    她看一路進來的痕跡,沒有屍骨,沒有血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卅:“這裏頭有禁製,定時開啟和關閉。那時,大約愴家人來不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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