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很是莫名其妙:“仙帝印這種至寶重器,怎會流落在外?聽說仙帝印若失其主,會封印己身,等待下一個合適的人來。怎麽這一個,如此主動?”


    沒錯,水心設套讓扈輕認下的,便是隻有仙帝才能執掌的仙帝印,也是天道對仙帝的認可和授權。執仙帝印,便可執掌一界乃至數界。


    但不是所有界都有此物,誰也不知道天帝印出現有什麽規律。比如寸中界,乃是一強大的武仙界,但沒有仙帝,也沒有仙帝印。


    扈輕隱隱約約記著以前她好像和絹布他們談論過仙帝,如今,她竟認了一塊仙帝印!簡直是——又想弄死水心。


    無他,仙帝印代表著權利更是責任,不當則以,若當,必然不能辜負,否則,會死得好慘。最基本的下場,魂飛魄散。


    水心搖搖頭:“那等機密的事情,我怎麽知道。”


    扈輕氣憤:“當不好仙帝是要死的!”


    水心苦笑:“我不知道哇。你也看見了,它對我是絲毫沒有反應的。而且,你修為如此低,它竟真的認你——難道你們是前世的淵源?難道你上輩子就執掌了它?”


    扈輕一愣,摸著下巴當真思考起這個可能性來。自己也不是簡單小角色吧,畢竟,她可是穿越的呢。如果是自己當仙帝失敗,穿越又重生,如今迴來補過?


    嘶——邏輯上很能解釋得通呢。


    連絹布都迷糊了,所以這也是自己被扈輕認下的原因?這家夥不是豬是虎?對哦,她就姓虎呢,有時候還虎啦吧唧的。


    扈輕不可思議:“你能幫我看到過往三輩子嗎?”


    水心:“...三生石你有嗎?”


    兩人皆是沉默。


    扈輕又問:“它掌管的叫武丁界,是武仙界嗎?你怎麽跑到那裏去的?”


    水心默了一下,問:“它有沒有給你介紹武丁界的情況?”


    扈輕一臉茫然:“沒有。”


    水心:“...”


    預感不妙,扈輕大吼一聲:“水心!”


    水心一個哆嗦:“武丁界,情況很特別——”


    “你簡單的說!”扈輕咬牙切齒。


    於是水心簡單的說:“我被人陷害,流浪到那的。”


    “所以——”


    “我以為是個廢界來著。”水心越說越小心。


    “...”扈輕的沉默令人顫抖。


    她問:“有多廢?”


    水心謹慎迴答:“太陽和月亮,還是都能照耀到那裏的。比惡鬼道總還是要好的。”


    扈輕:“...所以,你是從惡鬼道掉到那裏去的?”


    水心幹笑。


    扈輕深深吸一口氣:“有靈氣嗎?”


    水心笑不出來了,不好意思。


    扈輕抓腦袋,想禿,禿了就遁入空門——等等!如果這會兒她削發為尼——好吧,仙帝印不會因此放過她。


    水心安慰她:“也是好事,據說仙帝受天道保護,這就是你的護身符。對了,你什麽時候去赴任?我隨你去,給你搞個盛大的上任儀式。”


    扈輕看著他,慢慢的、慢慢的、扯了個笑,牙尖泛出殘忍的光:“哥。”


    水心一個激靈。


    “你搞出來的事情你當然要去,從今往後,你都不能離開我身邊了呢,直到——我安全卸任。”


    啥?!


    水心腳跟向後搓了搓:“出家人不理俗事。”


    “看你說的,出家不出家的,咱都是一家人。我有個想法,把武丁界建成佛界,讓佛祖的光輝灑滿大地,你覺得如何?”


    啥?水心有些傻。


    扈輕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虎口對著他漂亮的脖子,溫柔的說:“你去多找些和尚,我來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家。”


    水心:“...”


    原來是要佛門去填這個大坑嗎?


    扈輕更加溫柔的說道:“畢竟這事是你惹來的,想來佛祖很樂意為你了結這段因果。”


    水心:佛祖會殺了我。


    “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是不是呀?”扈輕覺得自己脾氣真好,她都不想殺人了呢,她要以理服人呢。


    水心:“要不——你跟太上長老說一說?他很喜愛你。”


    “不不不,”扈輕手下用力,捏,“哥,身為一個男人,你可以不行,但你得有擔當。”


    水心:“...”


    別叫我哥,小僧沒擔當。


    見他不動,扈輕嗬嗬一聲:“或者,我也送報應好了,正好我那地盤沒靈氣,想來隻要佛寶足夠多,這個問題就能解決吧。”


    水心:“你不會殺和尚的。”


    扈輕哦吼一聲,拍拍他衣裳上的灰:“看你說的,一家人談什麽殺不殺的,我隻是‘借’點兒東西而已——用你的名義。”


    水心:“...除了小黎界的佛門,其他的,你隨便。”


    所謂的其他的:佛祖啊,您睜開眼看看那不做人的黑心肝喲。


    扈輕:“...”


    她真是被這賊禿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迴去,你跟太上長老主動交待,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害我。你若不說,我、就、劃、花、你、的、臉!”


    水心驚恐捂臉:“禽、獸!”


    一刻鍾後,水心跪在佛祖麵前,對老和尚進行懺悔。


    老和尚聽聞之後,半天迴不過魂,看看跪在佛祖腳下的水心,再看看守在門檻處的扈輕,看看守在門檻處的扈輕,再看看跪在佛祖腳下的水心,好迷茫。


    “老衲實在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欷籲乎,是小僧見識短淺嘍。”


    沒出過多少門,猛不丁遇到仙帝這樣的大事情,讓他驚覺,自己還是個坐井觀天的小僧哇。


    於是他說:“小僧要遊曆苦修,等悟得世間真諦,才不會誤人子弟啊。”


    扈輕傻了,不至於吧,她害得老和尚被逼流浪去了?


    然而水心麵黑心冷:“您老人家想扔下我跑路?休想。”


    老和尚麵上閃過半秒鍾的尷尬,熊孩子,瞧瞧你給家裏惹的什麽破事啊,被人家堵門了吧?我都不好意思為你說情。


    扈輕不可置信:“長老您不管管?”


    老和尚哪敢承認呀:“那、那那——我跟你們一同前去,看看再說?”


    這會兒他找迴平日的風範,笑眯眯和藹又可親:“既然天定的緣分,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即便是最壞,過後全是好。”


    扈輕哼哼:“承您吉言。”


    老和尚把菩提手串還給她,扈輕套上,心中一陣清涼,看水心沒那麽紮眼了。


    “你準備準備,跟我去赴任。”


    水心能說什麽,這事他逃不過,老老實實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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