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布認為她是瞎想,扈輕卻覺得自己想的一點兒都不瞎,畢竟現實從來超出人的認知和想象。或許真的有一天,絹布的前任跑到自己跟前宣告主權。


    那個時候要她成全?


    嗬嗬,如果絹布願意,她絕不攔著他跟他一塊死!她親手送他們下去!


    當然,她隻是在腦子裏雄起一下。一個修煉到仙界巔峰的人、一個能自由修行並輕鬆補全各種功法的人、一個得到太虛石玉隨手亂丟的人!她有什麽本事對抗?


    但願老天爺讓他投胎轉世變成美弱小。


    那個“美”,是看在絹布的份上為他的祝福。


    這塊太虛石玉且在識海裏煉化著。


    兩人把目光盯在了那塊飄揚的大布上。


    扈輕已經知道這裏頭記載了什麽,一篇名為“道一”的...養生法。


    絹布都沒聽說過,裏頭寥寥數言,隻說妙處無窮。


    扈輕:“我煉不煉?”


    絹布:“我吃不吃?”


    都要流口水啦,頭一次見著煉製他本體的相同材料,他很難不饞的啊。


    扈輕說:“你要吃,就得我煉。我煉,裏頭的內容就會被我吸收,這張布也便沒了用,能給你吃。”


    絹布:“你擔心這東西是假?不可能,這樣珍貴的材料來記,必然是好東西。”


    扈輕沉吟許久:“這養生法與如今的功法大不相同,我若煉了這個——我體內的金火秘法、煉體術、春神訣,還有萬古長青,才融合成一套完整全麵內外兼修的功法——會不會兩者會衝突?”


    絹布也不太肯定,問:“這上頭有沒有說煉了後會有怎樣奇效?”


    “隻說奇妙無窮。”扈輕搖搖頭,“裏頭文字不多,有一道無主的意念,無可考證。我隻能感覺出這道意念很...古老,說不得是古人調皮開的一個玩笑呢?”


    她扯過半空中的布纏繞在手腕上,絲滑無阻,涼意襲人。一咬牙:“罷,煉就是了。活到幾百歲,我這輩子已經值了,有什麽不敢嚐試!”


    嚇絹布一跳:“你再想想——”


    扈輕已經決定了,不再去想。她雙手結印,魂力傾瀉而出,湧向大布,那柔軟的大布仿佛時空門,魂力過來多少,它就吸納多少,無窮無盡無底洞。


    絹布懵住:不是已經煉化?怎麽這才開始?


    魂力越傾越多,吸收了無數魂力的大布發出微微的光,光芒中,吸收魂力的速度越發快了。


    絹布大驚:原來是考驗!它要把扈輕吸幹!


    立即迴到識海,隻見識海上卷起一道巨大的水龍卷唿嘯向天。


    “這陣仗,那東西是大來曆啊。”


    幾個小夥伴乖巧的縮在一邊,連空間都漂過來躲在它們後頭。烈日灼炎也難得的避讓一角。


    魔皇令歎口氣:“不怪我說動不了她,她這運氣,總遇到好東西,跟著她,根本沒有我的出頭之日啊。”


    絹布:“這種時候說這個。那東西好霸道,我們要護住她的本源。”


    魔皇令奇怪看他:“你說什麽蠢話。有烈日灼炎坐鎮呢,絕對沒問題。”


    絹布焦急的心情一頓,也是,忘了那個小家夥早成了扈輕的魂源。嘖,小孩子就是好騙。咳咳。


    最後識海被吸得一滴不剩,外頭沒了動靜。小太陽自動歸位,陽光灑下,沒了水的識海幹幹淨淨,純潔無瑕的空曠。


    看上去風景獨秀呢。


    絹布等了會兒,沒見識海有什麽不好的變化,出去外頭。


    外頭扈輕整個人飄在空中手腳攤開呈最放鬆的姿態,魂力包裹著她甚至溢出房間。那失去承載任務的大布落在地板上如一塊普通的布。


    絹布看了眼,沒理會,從扈輕腕上滑脫,飄到上頭,給她護法。


    扈輕此時的感受是新穎的,並且,是顛覆三觀的。


    她仿佛被抽離在一個神秘的空間內,視角好像是從內到外,又好像是從外到內。她感覺自己在睜著眼睛,又感覺自己的眼睛是閉著的。


    她在看,看自己在孕育。


    多麽神奇,一個人,竟然能看到自己的孕育過程。


    一團模糊的物質,並不是細胞的結構,但她朦朧中就是知道那是自己,是自己的起源。


    那團物質靜靜的蠕動,生長,變大,初初具有形狀。一個模糊的、大概的、初級的生命體的形狀。


    生命體在視野裏遠去,她的視野一下紮進生命體中,轟的一聲,光明燦爛。


    雙腳落地,恍如隔世。


    絹布飛過來:“怎樣?”


    扈輕輕輕甩了下頭:“很——奇妙。”


    絹布:“厲害嗎?”


    他問的是,是不是很厲害的功法。扈輕頓住,那玩意兒可真不像功法,道:“就是個養生法吧。”


    絹布迷茫了:“養生不就是養身養靈養神?它養得是什麽?”


    這個嘛,扈輕想了想:“養心吧。”


    絹布:“...你有沒有覺得你是在糊弄我?”


    扈輕尷尬:“它自己說得不清不楚,我才吸收也沒看出門道來。以後,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訴你嘛。”看著地上道,“這個沒用了,你吸收掉吧。”


    絹布沒和她客氣,把自己變大,覆蓋上去,再飛起來,已經不見了那塊大布。


    扈輕問他吃得可好,絹布打了個嗝兒。


    “為什麽要把你煉成絲絹的樣子?”扈輕抓著絹布細瞧,補了那麽大一塊布呢也沒讓他變得厚重點兒,“方便把你穿身上嗎?”


    然後腦子裏出現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形象,光的,重點部位裹著一層紗...嘔。哪怕是裹一層草都比裹個紗好看。


    或者——


    “你前任長得好不好看?跟水心比怎樣?”


    絹布哪裏知道她腦子裏想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他隻是實話實說:“我一個器看不出來怎麽是好看怎麽是不好看。”


    他們器什麽樣的都有,什麽模樣在他們眼中就是什麽模樣,怎麽會分出個上下高低呢?


    不過嘛——


    “我倒是聽很多人誇他長得好,也有很多女子癡迷於他的相貌,說他是最好看。”絹布的語氣隻是客觀陳述,並沒有一絲為前任感到驕傲。


    於是扈輕問:“你的眼中,我長得好看不好看?”


    絹布萬分不理解這個話題,但奉她為主嘛,說點兒好聽的哄哄她他還是懂的。


    他說:“你長得——好看?”


    扈輕:...誰讓你結尾用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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