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一閃。


    傀儡應激性的攻擊,條件是被觸動被激發。而這個條件也有條件,通常是目標碰觸到它,或者進入它的攻擊範圍。這具傀儡被流央命令來攻擊她,但流央早跑了呀。耽誤這麽久,相信她已經逃得越遠越好。


    那麽現在這具傀儡是無人控製的。無人控製的傀儡的最大缺點便是它是死物,缺乏積極主動性,如果離開它的攻擊範圍,離得足夠遠,它感應不到目標,便會自動停下。


    或者,能源耗盡,自動停下。


    這傀儡是從古宮城出來的。當日一殿的傀儡皆是離開大殿範圍就會失效,說明它們的確是有感應範圍的。朝華宗得的傀儡人她也仔細看過,裏頭沒有能源。應該是大殿裏有什麽可以給它們提供能量的東西。可惜古宮城後來化成曆史塵埃,查無可查。


    所以,這具傀儡裏的能量,是流央後來給裝上的。流央能有幾個錢?這可是仙品的傀儡,啟動它需要的至少是靈晶,而傀儡這樣大開大合的攻擊,也是極耗費靈力的。流央肯定有靈晶,但不多,不可能給傀儡裝多少。可能,隻有一塊。等它消耗掉——


    長槍斜刺,扈輕極快的向前撲,從傀儡的側麵緊貼掠過。而那傀儡毫無凝滯的槍身一拽,以尾為棍,向後方的扈輕懟去。


    真特麽的靈活!


    以後老子弄個傀儡大軍!


    扈輕反手龍爪抓出,尖銳的指甲在槍尾上刮過,刺耳的摩擦聲酸掉牙,皆無損傷。


    扈輕罵了聲娘,開始向遠處飛逃。


    “還是逃了吧。”絹布說話涼颼颼:“你直接撕開空間,等一會兒再迴來。”


    扈輕心中道:“你說得輕鬆。我追了一路,又被它重傷,這會兒沒力氣撕了。”


    傀儡實力太強,她要全神貫注,分不出神去撕空間。


    絹布說:“還是不夠熟練晉升後你的力量。”


    扈輕拚命逃,然而那傀儡的速度比她還快,根本拉不開多少距離。最後無奈,隻得拚得肩頭硬挨一槍,撕開空間鑽了進去。


    “幸好幸好,它進不來。”扈輕在空間裂縫裏肩痛如裂。


    關鍵時候她斜了一下肩,要不然這一槍不是砸下而是穿透。饒是避開槍尖,她肩肘的骨頭也斷裂開幾處。這還是龍甲幫她承受了大部分力的結果。


    這傀儡,太違規,無視人命大殺器,該禁用才是。


    她酸溜溜的想著,掏出丹藥大把的吃,呃,修為提升了,配件沒跟上,這些舊丹藥吃著療效不顯著呢,迴頭去兌些高階丹來。


    撕開一點點縫隙往外麵看,外頭不是原來的地方,她還不熟練保持原地不動的技巧。


    用靈力修複著傷勢,摸索著精準定位,再撕開一看,外頭一隻傀儡立在空中腦袋機械扭動,似是在尋尋覓覓。


    關上縫隙,靜靜養傷,等了一段時間再看,傀儡還立在空中,這次腦袋不轉了。


    再合上縫隙,再等一段兒時間,往外看時正好看見那傀儡身子一斜向下墜去。


    她猶豫著出來,等了十幾秒,地麵傳來嘭的一聲。


    “死了?不是詐死騙我吧?”


    絹布:“一個傀儡,能有這心眼?”


    你是多看得起它。


    扈輕落下去,山石飛濺的大坑裏找到了頭下腳上的傀儡,看上去像能源耗盡的樣子。


    她披著龍甲,握著白吻,飛下大坑,一手抓著傀儡的腳踝晃了晃。


    傀儡沒有絲毫反應。


    她用力一提,將傀儡拔起,搖晃,飛上地麵,將傀儡丟下,此時的傀儡再不複威風,仿佛隻是一堆破爛金屬。


    她揉了揉肩頭,裏頭骨頭已經長好,疼痛卻是仍在。


    幸好流央水平有限,幸好這傀儡是老古董,所以它根本沒有發揮出原本的實力,大約十分之一都沒有,才讓她有反擊的機會。若這傀儡正當壯年,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一招秒殺。


    “萬幸啊。”她對自己說。


    絹布說:“萬幸它是個廢品,以你現在的能力,仙界最一般的傀儡你都打不過。”


    拍拍小心肝,扈輕說:“老天保佑。”頓了頓:“可惜,讓流央逃了。”


    此時再去捕捉流央逃走的空間波動,已經徹底找不到了。


    扈輕反省:“是我飄了。以為自己大乘對上個小化神豈不是貓抓耗子?貓戲鼠,鼠逃了貓。是我的錯。以後不能大意。”


    能一招弄死絕不浪費一秒。怎麽以前取笑別人的錯誤如今自己也犯了呢?


    扈輕有些羞愧和惱怒。


    “也是她氣運正旺。別忘了她也是經曆過古宮城的大機緣者,也做出了切實貢獻的。小黎界肯定還在庇佑她。”


    共同經曆過古宮城事件的三族很多,不用問,這些挺過了天罰之雷的幸存者們肯定在後續得到的好處最大。像她和水心修為一躍到大乘,朝華宗裏集體渡劫提升幅度最大的也是那些人,再像扈暖他們,即便沒在宗門也有別的機緣。


    哦,扈輕還不知道扈暖他們幾個直接成了仙,要不然肯定抱怨老天好偏心。


    流央能得千機閣初代閣主的傳承,本身便是有大氣運的人,再有天地加持,隻能說,她的死期未到。


    好比一家兄弟反目,做父母的無論偏心哪個總不會看著親生的孩子被另一個親生的孩子殺死在家裏。


    扈輕悶著一口氣:“跑不了她,等我去仙界,她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她對著峽穀界的方向揮爪一劈,宣誓一般,隨即蹲下來去抽傀儡握在手裏的長槍。


    竟然抽不動,傀儡一手握槍,立在身側,焊死一般。


    她隻得轉身去掀它身上沉重的甲衣,甲衣好卸,而且看得出曾經卸下來的痕跡,應該是流央所為。把整個傀儡剝幹淨,扈輕驚歎於其手藝的精湛和逼真。


    原本傀儡的頭部也被一個整體蒙麵的頭盔罩著的,將頭盔打開,才發現裏頭機關人的麵部恍如真人,健康的膚色,端正的五官,輪廓分明,連頭發都與真人一般的濃密烏黑,束得整整齊齊,而且,是一根一根長在上頭的。


    “該不是,剝了活人皮直接覆蓋在上頭的吧。”


    扈輕一個哆嗦,要不是很確定這個傀儡是機關做成的,她都要懷疑這該不是用活人的身體煉成的屍傀。


    唔,三米多高,仙界的人族有這樣高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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