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來到山頂,山頂有一棵標配的古樹,樹冠碩大無朋,枝幹虯趨。她多看了兩眼,等哪天雷劈了,她就拿來煉器。


    古樹:...


    飛身上樹冠,天高雲淡,大地平展。


    從山下往上看,以為山就是天,站在山頂才知道,山隻是山,天還在天外。


    深唿吸一口氣,風裏帶著的是訊息。


    她閉上眼睛,心神外放,隨風而逐。上一次,她的感知如風徜徉三界。說來自己都不相信,她覺得她已經踏遍小黎界的山山水水所有地方。


    仿佛另一個世界對她敞開大門,現在,她要再去一次。


    時間與空間無限縮小,感知無限放大,虛無縹緲之際,她仿佛變成無數顆塵埃,在小黎界大舞台的任何角落裏翻卷。她的眼睛同時看到不同的景象,她的耳朵同時聽到不同的聲音,所有微乎其微的動靜和波動都被她無形的身體而感知。


    頎野天、雲晶天、幻陌天,海島、秘境、遺址,天空,海洋,大地...天地交匯成磅礴大氣的樂章。


    她要在裏頭尋找一個小小的符號,那個符號叫流央。


    流央...流央...流央...


    似乎有人在說話:流央,我們去哪...


    扈輕耳朵動了動。


    有道女聲:穿過天恩大陸...


    唰,扈輕睜開眼睛,定定看向一個方向。下一秒,她兩手對著麵前的空氣一撕,裂縫出現,一步踏入。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施展空間穿梭,卻一點兒激動和喜悅都無,哦,激動還是有的,殺人的激動。呸,流央也值得她激動?


    絹布這次非常讚同她的的決定:“太惡心人,這種人留著隻是後患。”


    連個正經理由都沒有就害人,手段卑劣又惡毒,這種人沒天生成墮魔簡直是浪費。


    扈輕也覺得流央壞得流膿惡得可笑。就因為別人沒捧著你?你是有高貴的出身還是高超的實力?真真印證那句話:沒有公主命害了公主病。


    而她已經不是公主病,是天生壞種。


    千機閣初代閣主的傳承,怎麽會選中這樣一個人?


    撕開裂縫,鑽出去,看到外頭的景象,扈輕:“...”


    狂風大浪。


    絹布:“這是哪裏?”


    扈輕默默的撕開,鑽進,停留,撕開,鑽出。


    “這是哪裏?”


    大漠長河。


    撕開,鑽進,撕開,鑽出。


    “哪裏?”


    ......


    新手第一次上路,迷路了呢。


    她不懂:“別人就沒有新手期?”


    絹布:“可能他們偷偷的沒讓人知道。”


    扈輕覺得自己悟了。


    熟悉路況用了小半天,一次還直接撕到玉留涯大殿,玉留涯口水飛濺的罵著徒弟呢,一排五個徒弟老老實實低著頭。被她出現皆嚇一跳。


    “你們繼續。”


    扈輕又鑽迴去。


    玉留涯以為她是專門來找他,見她沒說話就走便以為不著急,扭頭繼續罵徒弟。


    好不容易掌控了方向,扈輕瞄準天恩大陸的方向撕。鑽出來看看,哦,還沒到,繼續撕。一撕撕過頭,再轉身撕迴來。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穿越空間很費魂力和靈力的。


    終於,好不容易來到天恩大陸,那種與天地共唿吸的微妙感一直鎖定流央的方向呢,不過越來越弱,因為流央在穿過天恩大陸。


    扈輕心裏明悟,這種同天地的能力,應該僅限於在小黎界。


    為了不跟丟,她在心裏算好距離和方向,最後一次撕開空間。


    流央帶著一群追隨者乘坐著一艘靈船往峽穀界去。


    該帶的、能帶的她都帶上了,小黎界,短期內她不會再迴來,或者,永遠不會再迴來。立在船頭的流央心裏全是壯誌,她俯瞰大地,屹立在上的感覺是那樣美妙。


    正當她幻想如何大展宏圖的時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本能的高高躍起。


    嘭——


    一道從斜側麵襲擊而來的攻擊落在靈船頭部,靈船被撞得偏了一下,破損幾處不要緊的裝飾。


    靈船外頭和裏頭的人被驚動,紛紛跑過來。


    瞬息開啟防禦結界。


    然而,晚了。


    在發出那一道攻擊後,扈輕已經瞬移到靈船的甲板上。


    看到甲板上湧過來的一群人,扈輕樂了。全都比她修為低呢,老子今天也能體驗一把碾壓的感覺。


    一個大乘都沒有哇。


    實話實話,有些詫異,就這班底去闖仙界?好膽量!


    不過目光在流央身上轉了圈,扈輕大概明白了為什麽。流央這種人自視甚高,要讓別人捧她的臭腳卻不想自己去捧別人的臭腳。


    她的修為,呃,應該是化神,連合體都不是,若是弄個仙人,那不得供著?


    她受不了。


    與此同時,流央也認出了扈輕,發現看不透她的修為,眸子狠狠一縮。


    說來當年在古宮城,扈輕對流央的發言一笑而過。在扈輕,是不想跟這種小女孩計較,也不想結交,她覺得她的態度沒問題。


    然在流央看來,她那樣裝聽不到的無視模樣比她當場發難還要讓流央難以忍受。


    斥責、嘲諷、發怒甚至發難,都表示對方被自己挑動。你裝聽不見?豈不是一點兒不把我放在眼裏?


    莫大羞辱。


    所以流央才對扈琢下手。


    現在她想,扈琢是死了吧?心裏算了下時間,或許還沒死,但沒有人能打開那個機關盒,所以,扈輕追上來是要自己去打開機關盒?


    嗬,休想。


    除非——求自己。


    旋即她想到另一樁麵色一變:扈輕怎麽找到自己的?她用了仙品的斂息符,不該被人找到才是。


    不過,如今仙品的東西也不算太難得,扈輕和朝華宗的關係,從仙人手裏得到尋人的秘寶也不是不可能。或者,是仙人出手幫的她。


    她想的有點兒多,落在臉上的表情便是震驚。


    扈輕好心好意的讓她先冷靜,摸出一遝符來啪啪啪的往靈船各個方向甩。


    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張張落在靈船的要緊處。這些符都是她半路打劫來的仙界的符,威力不可小覷。


    可惜流央的靈船卻不是仙界的品質,還那麽及時的張開結界把人和船困在一處。開著護身靈罩,耳聽得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和人的咆哮聲,這一刻扈輕簡直覺得自己就是神。


    天降大壞蛋的那種神。


    憑實力欺負人,爽啊,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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